第58章
“那是我女儿。”
柳媚坐在床边,对着镜子用纸擦着嘴角的血迹。
“那你女儿现在?”
“死了……”
柳媚惨淡的笑着。
“抱歉……”周茵沉眸说道。
“你道什么歉。”柳媚笑道。
周茵转身走到她跟前,看着她浑身的掐痕,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她轻轻伸出手,抚着她脸颊上的红肿,“疼吗?”
柳媚本还调笑着的眼神瞬间有些绷不住,她紧紧的抿着唇偏过头,声音沙哑的说道:“习惯了……”
“你们?”
“你想问我们什么关系吧。”
周茵沉默着将接过她手上的纸在她嘴角细致温柔的擦拭着。
柳媚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想在桌子上找涂抹的药膏,她经常备着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周茵接过药膏,蹲在地上给她涂抹药膏。
“曾经我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日子虽然不富裕,可也幸福。但有一天我女儿突然失踪了,孩子爸爸为了寻找女儿也没了音信。”
她低头看着周茵蹲在自己跟前细致温柔的帮自己擦着腿上,胳膊上的伤痕,偶尔还会轻柔的吹一吹,她眼眶瞬间湿润,眼里满是温柔缱绻。
好久了,没人这样对待过自己了。
“我听警察说我女儿被绑到了妙瓦底,怕是凶多吉少,他们因为是境外,他们不方便渗入。所以我就自己来了。一开始真的难,人生地不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当我查到被绑的人有可能被进行了器官移植,我便盯上了昂山,昂山很是谨慎,根本得不到一点消息,直到有一次他喝醉之后提到了我女儿的消息,说是孩子小小的,器官很鲜活。我当时心如死灰,只想杀了昂山报仇。可昂山每次出门都带的保镖,我下不了手。”
“所以你选择这种方式接近他?”
周茵捏着棉签,手有些细微的抖,为着柳媚绝望的经历。
“不然呢?我一个弱女子想杀了他还能怎么办?”
“你不该和我说,我是他的保镖。”
周茵沉眸说着,声音平静。
“我相信你不仅仅是表面看到的样子,你的目标也是昂山吧。”柳媚压低声音凑到周茵跟前说着。
周茵心头微跳,站起身,“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抹,我先走了。”
柳媚不再挽留,只是轻轻低声喃喃道:“我希望你能成功,但你一定要活着。”
这话清晰的传到周茵的耳朵里,她脚步微顿,随即朝着外面走去。
或许是接连除掉敏多、看着温汀倒台让他觉得高枕无忧,又或许是老k的催促越来越紧,昂山对周茵的戒心明显松了——他开始让她接触核心事务,包括那批被称为“特殊货物”的活体器官。
周茵是在昂山的密室里第一次见到这批“货物”的。
那是三个被铁链锁在铁笼里的人,眼神空洞,手腕上标着“o型”“a型”的记号,是从边境拐来的流浪者。
昂山叼着烟,用靴尖踢了踢笼子:“老k那边催着要,这批‘货’成色好,能卖个高价。后天夜里走,你跟我去押车。”
他不知道,周茵早就从陈默那里套出了底细:这些人是给老k的“大客户”准备的,每次运输都走最偏僻的边境小路,暗号是“红色货车,尾号37”, checkpoint有老k的人接应,会假装“例行检查”后放行。
第53章 瓦解卯丹
陈默是自己有次无意间救下的。
他在卯丹手下当医生,他曾是正规医院的外科主任,因赌博欠了卯丹巨额赌债,被迫沦为帮凶——负责给被拐妇女堕胎、处理火拼伤员,甚至偷偷参与器官摘除的前期麻醉以此来抵债。
陈默每日靠酗酒麻痹自己,常在深夜的街头买醉。
周茵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昂山带她去市区见卯丹时,撞见陈默被卯丹的打手殴打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手抖得拿不稳手术刀,耽误了给一个“不听话”的妓女缝针。
周茵借口“留着他还有用,万一昂山哥这边有人受伤呢”,拦住了打手,把醉醺醺的陈默拖到街角。
后来周茵刻意接近他,每次见他买醉都递一瓶温水,偶尔说一句“活着总比烂死在沟里强”。
一次陈默被仇家堵在巷子里打,周茵恰好撞见,用随身携带的电击棍击退了人,扶他到破旅馆休息。
陈默迷迷糊糊间说了句“那些女孩……在地下室……编号记在我诊室第三抽屉的本子里……”,周茵默默记在心里,后来果然在他诊室找到了记录被拐妇女信息的名单。
陈默成了周茵安插在卯丹身边的隐形眼线:他会在周茵去市区“办事”时,故意打翻酒杯弄湿她的衣服——暗示附近有卯丹的眼线,或是在处方单背面画个十字——提醒她“今晚有大动作,别靠近赌场”。
而这次,昂山为了省时间,选了条更近的路线——那里有个废弃的边境检查站,只有两个老k的人守着,按他的话说,“比走大路安全十倍”。
周茵知道,这是除掉昂山的最佳时机——运输活体器官是重罪,人赃并获足以让他万劫不复,而边境的偏僻地形也方便警方设伏。
她借着给昂山整理路线图的机会,用铅笔在废弃检查站的位置画了个圈,旁边标了“凌晨三点,货车3辆,护卫12人,带猎枪”。
当晚,她把写着详细信息的纸条塞进了新的联络地点,郊外一个荒废的仓库的通风口——这是她与新的交接员约定的交接方式。
警方立刻行动:调遣了三十名特警,伪装成边境巡逻队,提前一天潜伏在检查站周围的草丛里。
在货车必经的弯道处设置了路障,用“道路施工”的牌子挡住,只留一条仅容一辆车通过的缝隙。
狙击手则爬上了检查站的瞭望塔,瞄准了预计货车停下的位置。
出发前,昂山喝了不少酒,拍着周茵的肩膀笑:“等这批货送到,我让你当南区的二把手,不比跟着我当保镖强?”
周茵顺着他的话应着,心里却在数着车外的路标——还有五公里就到检查站了。
车队刚拐过弯道,就被路障拦住了。
昂山的手下骂骂咧咧地下去搬路障,突然,瞭望塔上的探照灯“唰”地扫过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什么人?”昂山的副手举着枪喊,话音刚落,草丛里传来扩音器的声音:“警察!全部不许动!”
昂山的人瞬间慌了,有人举枪就射,特警立刻还击,枪声在空旷的边境线上炸响。第一辆货车的司机想倒车逃跑,被狙击手一枪打爆了轮胎,车子横在路中间,堵住了后路。
混乱中,昂山拽着周茵躲到第三辆货车后面,眼睛红得像要吃人:“是你!是你把警察引来的!”他早就觉得周茵不对劲——敏多、温汀接连出事,每次都有她的影子,只是一直没抓到证据。
“是又怎么样?”周茵退开两步,从靴子里抽出藏着的手铐,“昂山,你涉嫌诈骗、非法拘禁、贩卖人体器官,现在被捕了。”
“被捕?老子先杀了你!”昂山掏出枪,指着周茵的头。
他脸上阴鸷的表情在探照灯下扭曲着,“我救过老k的命,他不会放过你的!”
“老k也救不了你。”
周茵盯着他的眼睛,声音稳得没有一丝颤抖,“你以为老k真的信你?他早就怀疑你私藏利润了,不然怎么会让卯丹盯着你?”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昂山的软肋。
他愣了半秒,就在这瞬间,周茵猛地侧身,躲开他扣动扳机的手,同时按下了藏在口袋里的信号器——这是给特警的信号,表明目标位置。
“砰!”狙击手的子弹精准地打在昂山的持枪手上,枪掉在地上。
他惨叫着弯腰去捡,周茵冲上去,用手铐把他的左手铐在了货车的栏杆上。
此时,特警已经控制了局面:昂山的手下要么被击毙,要么被按在地上。
三个铁笼被打开,受害者被裹着毯子扶上救护车。
货车的车厢里搜出了器官保存箱、手术器械,还有一本记着“客户名单”的黑账,上面甚至有老k的签名。
昂山被按在地上时,还在疯狂地骂:“周茵!你不得好死!老k会让你偿命的!”周茵看着他被押上警车,没说话。
风吹过边境的铁丝网,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在为这些罪恶送葬。
昂山被捕的消息传到北区,老k摔碎了珍藏的玉瓶。
他不是心疼昂山,而是震怒于自己的地盘里藏着警方的人——这意味着,他的军火库、他和境外的交易,可能都已经暴露了。
刀疤带回来的消息,直指周茵,她的所有信息都是真实的,这么看来,当真是她与当地警方演的一出戏了?昂山这个呆子,竟然这么长时间没发现他身边有这么一个鬼?
更让他心惊的是,从昂山那里搜出的黑账里,有几笔“给老k的分成”明显少了一截——这坐实了他之前的怀疑:昂山果然在私藏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