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伸手便准备拉着林教授走,手伸到半空却顿住了,换成了请。
  林北一被小夏和大山簇拥着向前走去,周茵撇着嘴一脸不高兴的站在后面。
  她沉着眸子,准备独自一人向前走去时,前面三人突然停下,走在最前面的林北一突然转过身来,满脸柔和地看着周茵,眼角噙着笑意,轻轻伸出手,就那般静静地看着她。
  身旁的小夏与大山眼神莫名地看着林北一,满脸惊诧,这是笑了?林教授竟然会笑?还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
  她笑起来可真好看啊,配着她温婉的长相,当真是犹如江南烟雨下浸润出的骨相,只是那厚厚的羽绒服却是有些不搭。
  周茵本还沮丧的脸看到那朝自己伸出的手时,她的脸上瞬间被灿烂笑容代替,猛跑上前拉住林北一的手,温软微凉的触感。
  两人并排朝着前面走去,两人本就都是高挑的身材,加上一人气质清冷但笑容宠溺柔和;一人坚毅锋利,但灿烂明媚。这样两个人走到一起,引来不少侧目的目光。
  周茵被林北一握着,说不出的感动,她这样疏离的性子,放往常别说牵手了,好脸色都不给人。
  现在竟然众目睽睽之下牵自己的手?这让周茵极大的满足,至少林北一承认自己的存在。
  她惊喜,身后那两人可不淡定了,尤其那小夏,那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不是?什么情况?”
  她指指林教授两人,又看看大山,满脸的震惊。
  “喂……大山,你家大小姐为啥拉着我家林教授的手?”
  “啊?没天理啊,我想拽一下胳膊,或者衣角都不行。”
  “她凭什么能拉林教授的手?”
  说到后面激动的扯着大山的衣服,“那可是林教授,冰山美人,我们学校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多少人排队追着呢,有时候想见一面都难。”
  “啊?”
  她激动地晃着大山的身子。
  那大山也不是一般的震惊,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自家大小姐跟谁这么亲近过,除了那个闺蜜“猪头”,不过她们好像也不这么亲密,大小姐盯着林教授的眼神太炽热了。
  两人突然灵光一现,互相对视着,纷纷举起食指。
  “除非她们是恋人关系。”
  “除非她们恋爱了。”
  两人异口同声说着,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小夏满脸沮丧与不可置信,觉得应该不可能,那冰山美人那么牛逼的人物怎么会看上她?
  不可能!
  虽然这么想,可还是掏出手机,“咔擦”照着那两人拍了一张。
  小夏与大山看着刚才的照片,周围人群拥挤,那两人手牵着手,神态缱绻眷恋,林教授说不出的温柔,周茵说不出的灿烂明媚。
  世界纷纷扰扰,可那两人却缱绻眷恋,不得不承认,竟然说不出的般配?
  小夏瞥着嘴,面上不承认,心里却觉得周茵还是能配上林教授的,随后发给林教授,于是乎,这竟成了两人第一张合照。
  第六卷:卧底后期
  第49章 卯丹
  周茵看着手里已经空了的酒杯,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往前推了推,自己现在也变成自己讨厌的人了呢。
  若是林北一看到自己如今靠着酒精过活,会不会嫌弃自己?她突然觉得后背好疼,那些疤痕刺挠着她,现在想起来,当时的疱疹算是最小的伤痛了,可那时候都有林北一陪在自己身边,可如今陪着自己的竟然只有自己嫌恶的酒了。
  “要不要续杯?”
  柳媚盯着周茵的一言一行,在这“犯罪”的天堂里,她从没见有人有那般悲伤的表情,这个漂亮神秘的女子,既能坚韧的在众多男人堆里强势出线,当昂山的一把手。有时候又柔软的像个受伤需要安慰的孩子。
  这种复杂多变,让柳媚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着她轻轻退掉桌面的酒杯,眼里闪过一丝嫌恶,柳媚上前问道。
  “不了……”
  周茵将钱放在桌面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周茵替昂山坐镇南区电诈园区的这一个月,活得像根绷紧的弦。
  园区里的白炽灯昼夜不熄,玻璃隔间里的诈骗分子对着屏幕念着统一的话术,那些被打印成册子的“成熟模板”,她翻得边角发卷——从“嘘寒问暖的假情侣”到“冒充公检法的恐吓套路”,甚至细分到不同年龄段受害者的心理弱点,每一页都浸透着算计。
  她巡视时总揣着那台巴掌大的摄像机,镜头藏在袖口,趁人不备就拍下模板上的关键话术,再借着检查服务器机房的机会,用手机备忘录速记那些闪烁着绿光的主机编号——后台数据显示,这些服务器里存着近三年的受害者信息,姓名、电话、家庭住址甚至银行流水,密密麻麻像一张网,勒得她心口发闷。
  可这些信息像烧手的炭,她带在身上却送不出去。
  昂山的人早就在她手机里装了监控软件,哪怕发一条带标点的短信,都会在北区的监控屏上弹出警报。唯一的出路,是杨宇明在市区开的那家“明记手机维修店”。
  每次去送修“故障机”,杨宇明都会拆开后盖,在电池仓里藏一张新的sim卡,而她则把加密的内存卡塞进充电口的防尘塞里。
  园区外的麻烦也没断过。
  昂山去北区跟老k议事的这些天,敏多像只闻到血腥味的狼,三天两头派人来挑衅:今天往园区围墙上泼红漆,明天在后门放一串鞭炮,说是“贺喜昂山哥财源广进”,实则是在试探虚实。
  周茵知道,这是敏多想趁机抢地盘。
  她没按昂山临走前“稳住别惹事”的吩咐做,反而让手下扛着钢管砸了敏多在街角的三个电诈小窝点,连人带电脑全拖回了园区。
  “要打就往狠里打,”她对手下说,眼神冷得像冰,“让他知道,昂山哥不在,南区也轮不到别人撒野。”其实她心里清楚,只有把矛盾闹大,才能让温汀和敏多互相提防,给她争取更多时间。
  这天傍晚,昂山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背景里有枪声,还有老k骂人的粗话。
  “周茵,给我盯死温汀那孙子!”
  昂山的声音劈着叉,“他妈的,这小子敢绕开老子,从政府手里拿了南区三块地!说是搞开发,我看是想扩他的电诈窝点!”
  昂山让她混进温汀常去的“云顶阁”会所,查清他到底在跟哪个“上面的人”勾结。
  周茵派去的人回来报信:温汀每晚八点准时进会所,固定在三楼的“松月阁”包间,门口守着两个带枪的保镖,搜身比机场安检还严。
  她盯着镜子里那张被晒黑了些的脸,突然想起自己行李箱里还有件没穿过的黑色连衣裙——那是刚来时为了应付应酬准备的。
  她把裙子改短,配上会所服务生的白色围裙。
  出发前,她往口袋里塞了颗薄荷糖,嚼得牙齿发凉,才压下喉咙口的紧张。
  晚上八点十五分,她端着托盘走进“松月阁”。
  门一推开,浓烈的雪茄味混着威士忌的辛辣扑面而来,呛得她差点咳嗽。温汀坐在主位,金表在手腕上晃悠,正给对面的男人倒酒。
  那男人穿着熨帖的西装,手指上的翡翠戒指绿得发暗,周茵的目光在上面顿了顿——上个月,就是这只手,在市政府门口接过记者的话筒,说要“严查黑恶势力”,转头却给温汀的公司发了块烫金的牌匾。
  “张秘书,这批‘客户’的数据,还得麻烦您通融通融。”温汀笑得一脸褶子,把一杯琥珀色的酒推过去,“都是从边境筛出来的‘优质资源’,身份信息这块……不太干净。”
  张启明没接酒,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响。
  “温老板是个懂规矩的人。”
  他慢悠悠地说,视线扫过桌角那个鼓囊囊的黑色公文包——周茵瞥见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一沓沓红色钞票的边角。
  “上周那笔‘活动经费’,我替市长‘收下’了。后续的审批流程,下周就能签字。”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像耳语,“但老k那边你得悠着点,他最近跟军方走得近。让你的人少在市区火拼,要是闹到省里,谁都保不住你。”
  周茵借着弯腰换烟灰缸的动作,藏在托盘下的微型摄像头正对着两人,把这段对话和桌上那个装着现金的黑色公文包拍得一清二楚。
  那张启明正在俯身压低声音说话的同时,扫见周茵的动作,他突然警惕的直起身子,眼神锐利的看着周茵。
  周茵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脊背紧绷,包间内瞬间鸦雀无声。
  就在周茵准备先发制人时,那张启明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贪婪,他伸出手在周茵白皙的腿上抚摸了上去,惹得周茵一阵嫌恶,她闭眼压下那阵嫌恶,再次睁开眼时,眼里满是娇嗔。
  “哎哟,老板,这可不兴摸啊。”
  说话间拿着托盘闪身向后躲去,听的周茵娇嗔的声音,惹得张启明一阵猥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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