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场面一下子失控了不少,程禾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温柔贤惠,只有对丈夫的背叛,不满。
  骂了好久,她扶着额哭了起来,泪花泛出。
  秋漓带林皎皎去了外面,哄着她,对她说:“我们去其她地方转转吧?”
  襁褓中的孩子对她嘿嘿嘿地笑着,好像在回答,好啊。
  秋漓也笑:“小姐这是愿意跟我一起去玩了?”自言自语地回答,脚上的步子一直在走动,她不是不想在里面,只是害怕孩子听到,会有影响。
  小的时候,听多了这些,她心里最为清楚。
  她用头碰向她的额头,轻轻的转动,跟她玩乐:“嘟嘟嘟……”发出低哑的声音,逗她乐。
  林皎皎一直笑,手都抬了起来,停下来时,她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来回抓,舌头乱动,小嘴巴张开,发出奶呼呼的声音。
  渐渐的天已经愈发的黑了,太阳早已经落下了山,只剩下她们的影子倒着,她回头一看,屋内已经点燃了油灯,哭泣声,埋怨声源源不断发出。
  情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人总是执着于此?
  她盯着看,入了迷,忍冬从房里出来,她都不知道:“天黑了,快进来,别冻着了。”
  这时,她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连忙进去,忍冬为她们抬着棉被帘,等她们进来,她才退进去。
  秋漓将林皎皎放在榉木中,摇晃起,唱着歌:“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狼,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到天亮。”
  很快,她就眼皮子潋起。
  “小姐睡着了?”忍冬小声问。
  秋漓点头:“嗯嗯。”
  “刚好,太太也睡得着了。”忍冬欣喜道。
  秋漓看着她,微笑。
  “走吧,我们也去睡觉吧。”忍冬带秋漓去隔壁房间去睡。
  秋漓回道:“好。”
  今日一天又忙碌完了,躺着炕上,非常的舒服,她穿着肚兜,侧着身子要睡,忍冬进来,热气聚拢上来,她从后面环住她的小腰,抱着她睡:“抱着睡觉,暖和。”
  秋漓羞涩半张脸埋进被子里,轻轻动了动自己的头。
  忍冬安心道:“睡吧,累了一天了。”
  秋漓感受温暖,慢慢的闭上眼睛睡觉。
  冬季非常寒冷,从早上到晚上到底如出一辙,她去洗林皎皎用过的尿布,水非常刺骨,一碰就疼,手上的冻疮又开始了。
  每年冬天时,她的手就跟肿了似的,甚至还裂开口,流出恶心的液/体。
  她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放进冰水中,咬着牙洗。
  “别以为,你现在贴身照顾小姐,就可以比我们高一等,来到这里,你就是伺候主人的丫鬟而已。”刘妈的恶语相加,听着比刺骨的寒风还要难受。
  秋漓手不仅停了下来,没几秒,继续揉搓衣布。
  刘妈撇了撇嘴:“你现在可成为不了,主人了,果然什么命就什么命,老天都不会眷顾你的。”
  听着她的话,秋漓更加难受,她其实没有多想成为,为了小少爷的妾,她想着只要给一口饭吃,干什么都可以,能活着就好。
  “谢谢,刘妈的提醒。”她反过来去感谢她。
  刘妈停顿,觉得她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河边的小溪都已经冻住了,她们清洗的时候,特意拿石头砸开一个洞,放在里面去洗。
  手上的疼她已经感受不到了,脚上空当的冷,开始隐隐作祟。
  她动了动脚,好像没有了什么直觉,她吐出一口气,就有白色的烟冉冉升起。
  “这鬼天气,怎么比往年的冬天还要冷。”刘妈不禁打了一个寒碜,对着自己的发红的手吹气,紧接着,她打了一个喷嚏。
  秋漓往一旁躲了一下,刘妈看到,对着她指骂:“你什么意思?嫌弃我?”
  她没有说话,这更加惹怒刘妈,刘妈上去踢倒她跟前的木盆,刚刚洗好的其她衣布,翻到在地上,她不语。
  刘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了:“谁让你整天摆着臭脸。”
  她默默的捡起,翻到在地上的衣布,重新放在木盆里,清洗。
  这一幕刘妈看呆了,看着她一眼,低了低头,心里不是滋味,最后也不再言语任何的声音。
  开始大力揉搓,溪水边,只有她们两个人洗衣服,捶打在洗衣板的声音。
  两人一起回去,这一次刘妈在她身后,她走一步,刘妈就压低步子,她一回头,刘妈就停下来,看向其她地方。
  秋漓:“………………………………”
  她也站在原地,突然开口说话:“刘妈,要不你走在我前头吧。”
  刘妈结结巴巴:“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你管得着吗。”
  秋漓:“………………………………”
  她也不多说什么,继续抱着自己洗好的衣布回去,回到林家,后院的人都在说着什么。
  “偏方好像有人在唱戏。”
  “唱戏?”
  “对啊。”
  “你这样一说,想起来偏房翻修的事情。”
  “你知道实情?”
  “我只是听说。”
  “说来听听。”
  “听说偏房翻修,是在修戏台子。”
  “真的吗?”
  秋漓一进来就听到两个不惑之年的两人在讨论。
  她本来没有什么兴趣,直到她们又说:“昨个,我还看见,老爷带一个女人去了偏院,该不会就是之前大家说的那个叫云什么臻的。”
  “云臻臻。”
  “对,就是她。”
  “她长什么模样?”
  “没看清,天太黑。”
  秋漓回想第一次见到云臻臻的画面,她长得非常妖艳,美不胜收。
  “不管一定长得很快。”
  “你怎么就晓得她长得好看。”
  “不好看,老爷能一直不回来?”
  “也是。”
  秋漓抱着木盆去了外面,去晾起衣布,她对着自己的手吹了几口热气,缓过不少,刚蹲下就听到唱戏的声音,她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发现就在昨个去过端午偏房,她听着,非常绝伦,这是她第二次听到怎么好听的戏曲声。
  她不知道唱的内容是什么,不过她听出来戏调,是带着情怀的,跟上一次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这个声音吸引住了她,手中的活都停了下来。
  “喂,杵着这干什么?不嫌冻得慌吗。”来人是刘妈,她也抱着木盆,重重的将木盆放在雪地里,带着责怪语气对她说:“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做完,还有时间去听其她的。”她恰着腰。
  秋漓明白,立马继续去干活。
  刘妈好心提醒:“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要觉得,这里所有人都是好人。”
  个头矮小的她,搭衣布时,都踮着脚尖。
  刘妈过去,帮她一把,放在竹竿上。
  “谢谢。”
  刘妈对这一句话并不感到稀奇:“你除了会跟我说这一句话,还会什么?”
  “谢谢你,刘妈。”
  刘妈:“…………………………………”
  第9章 008
  有些东西总让人着迷,忍不住去探索。
  接连三天,偏院的戏曲声,间连不断,有的人都会偷偷过去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瞧见了没有?”趴在石窗上,议论纷纷。
  两人推搡着:“看到了,穿着那么不得体,不用你说,一眼就看到了。”
  秋漓端东西经过这里,就听见她们在说,她们一见秋漓来了,就压低声音。
  秋漓往她们那里瞟了一眼,地上的雪白白的,从缝里就看到粉红色的戏服,在翩翩起舞。
  天上下着大雪,她穿着单薄的戏服,心里忍不住疑惑:她不冷吗?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穿着跟一个企鹅似的,鼓囊囊。
  “那衣服的面料,一看就是上好的绸缎做的。”
  “用绸缎做戏服?太奢侈了吧。”
  “就是啊,咱们正房太太都没有这个待遇。”
  “唉,真是惋惜啊,太太那么好,被辜负。”
  两人抱打不平,秋漓听着耳朵中,却没有上前去插话。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没有活干了吗?!”批评的来人是忍冬。
  她赶跑两人之后,转身就问:“你也里凑热闹的?”
  秋漓摇头。
  忍冬说:“唱戏的都是坏女人,专门勾引老爷这种人。”
  秋漓睁大眼睛,盯着她的嘴说话。
  忍冬看她抱着熨好的婴儿衣服,她接过,帮她:“给我吧。”
  秋漓本想说她自己拿就好,谁知道她说:“我今天也是好奇,想看看那个女人用什么手段,现在我知道了。”
  她不解。
  忍冬笑道:“因为她年轻,年轻就是资本。”
  “以及才华。”
  秋漓眨巴着眼睛,回头观望,戏曲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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