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晚上她会被魔主激发魔息,绑在灵泉殿里,魔主喜欢倚靠在床头,得意的欣赏她被锁链折磨的样子,看腻以后,在床上压不住嘴角的睡去。
  极乐丸失效后,魔医为魔主奉上类似的药丸,她依旧被魔主拿来取乐。
  魔主之所以没有全天囚禁她,是在演给外界看,魔界有她们这一对恩爱和睦的佳偶,她没有被虐待或行动受限,身为人族在魔主的恩宠下活得很滋润。
  她白天可以自由出行整个魔界,腰间挂着魔后的身份令牌,只要不涉及政务,可以差遣任何魔族做事,还有专属的寝殿,魔主夜间也与她歇在一处。
  魔主喜欢时不时的催动魔息,听她被锁链缠到吟*叫,灵泉殿又不设隔音术,不知被外界传得有多香艳。
  或许这也是魔主的有意为之。
  她能活着的最大依仗,就是没有交出与云止的结契书。
  她从最受魔主信赖的魔仆荣章那里打听到,魔主的日常很简单,处理两个时辰的文书,去练功之地修炼魔功,偶尔去校场看群兵演练,以及清点金库。
  荣章还莫名引申到她深受魔主喜爱,魔主在夜间连蝙蝠都不投喂了,只和她待在一处,浓情蜜意,好生让群魔羡煞。
  昆澜听得无语,但也有些庆幸魔主没有强拉着她,一起投喂白毛蝙蝠或黄毛蝙蝠,尽管这些蝙蝠只吃素。
  在魔宫很煎熬,她没有宗主令牌,通行戒也被阉割成装饰戒,她靠感应灵台内契书的存在,来确认云止还活着,但她无法杀死魔主让云止醒来。
  如果她的意志在一夜夜的囚禁中被消磨,可能神识也会松懈,让魔主有闯入灵台夺走契书的可乘之机。
  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昆澜对魔界的风土民情没有兴趣,她把自己关在魔主为她安排的寝殿里,用小刀雕琢木头,要刻出在济世宗生活的那个云止。
  没有灵力以后,她的刀功依旧精细,但手速变慢,两日才能打磨出一个雕像。
  这成为她撑过白天的唯一动力。
  入夜前,魔主把她从寝殿带走的方式总是很恶趣味,可能是服用过转痛为乐的药物,魔主喜欢贴着她,搂着她,抱着她,瞬移来到灵泉殿中央。
  锁链随着魔息的催发缠上她的身体,这宫殿,这灵泉,这锁链,是魔宫之中真正属于济世宗的存在。
  也是真正能困住她的存在。
  魔主在结契大典前夜就治愈了她的伤势,她现在不能因病痛装晕过去,只能被锁链折磨到晕过去。
  魔主觉得她晕过去很没意思,总是把她体内暴乱的魔息拿捏得刚刚好,让她勉强能维持清醒,勉强有出声的力气。
  她的衣服被汗水打湿,魔主就亲自为她换一套新衣服。魔主看着她身上的几处黑色荆棘,表情既冷漠又嘲弄。
  但魔主没有用幻术或别的方式遮盖这些纹身,魔主只是冷眼的看。
  她很不自在。
  魔主是以云止的脸,云止的眼这么看她。
  这未免太过冒犯。
  “你就算扮作云止与我朝夕共处,也不能从我这儿骗到结契书。”昆澜作出声明。
  “契书不重要,我对修仙宗门承诺过让你在魔界待一个月,就必须作数。”
  云止不以为意,这只是梦,现实中昆澜怎能活足一个月,入半魔不需要一个月,以半魔之身死去也不需要一个月。
  “除了结契书,我身上没有值得你贪图的东西,如果它不重要,我又岂能活到现在?”
  云止勾起昆澜的下巴,眼珠一转,以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说:“还是有的,譬如美色。”
  云止从昆澜愤怒的双眼中品出美来。
  “昆宗主,多少人畏惧你的实力,不敢当面称赞你的美。你的美是公认的,毋庸置疑的,我眼馋到要看着你入睡,要夜夜与你亲近。”
  昆澜偏过头,根本不信魔主所说的每一个字。
  要是真馋她美色,她醒来时应该与魔主躺在一张床上,而不是彻夜与铁链相伴。
  还好魔主对她没那方面的想法,只是想占几句口头便宜。
  一个月的变数那么大,她可千万不能让魔主产生那方面的想法,她要尽可能败坏魔主的兴致。
  “我没有欲网,生不出性*欲,如果你拿春药强行催发生理*反应,传出去不是有碍我们琴瑟和谐的名声吗?”
  云止挑眉,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层,昆澜倒是想得深远。
  每进入一个新的梦,就会遗忘之前的梦所有细节,直到她植下三种魔念,离开昆澜的识海,昆澜才能回想起一切。
  昆澜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受到情欲魔念的影响了。
  云止慢悠悠的说:
  “昆宗主,我们魔界在性*事上遵从你情我愿,是没有春药的。我与你再是有深仇大恨,也不会拿这种事折磨你,要是让你爽到,就更亏了。”
  昆澜气到不肯说话。
  这种无趣的反应让云止打了一个哈欠,她不想再与昆澜交谈,走至床边,脱去鞋袜和外衣,盖上被子打算入睡。
  “我可不想哄你。”云止进入假寐。
  *
  半个时辰过去,云止从床上醒来,光脚朝着昆澜奔去。
  “师尊,我好想你。”
  云止用双指轻按昆澜的眉心,为她平复体内魔息,所有缠在她身上的锁链撤回到梁柱里和灵池内,变得隐形。
  昆澜瞬间一身轻松,刚恢复自由,她的身体就软倒在云止怀里,云止小心翼翼将她扶住,把住她的手腕,为她输送灵力,助她迅速唤醒灵脉。
  澎湃的灵力让昆澜觉得充实无比,她警醒的扣住云止的手,问:
  “你如何证明自己不是魔主?”
  云止吻上昆澜的唇,轻轻柔柔,像飘落的梨花瓣一样。
  这胆怯的吻法,只有云止才会这样。
  在魔主假扮云止期间,昆澜也体会过魔主的吻,其中的探究欲更强一些。
  而且吻的很久。
  昆澜压下对深吻的渴求,按耐不住疑惑。
  “云止,你是如何醒来的?”
  “师尊,魔主这几日在血池之中修炼魔功,那池水中的邪物一直与魔主的神魂缠斗互咬,魔主神魂疲累,我用入梦术让她陷入梦中,这才与你得见。”
  云止尽量编的有理有据。
  “入梦术能维持多久?”昆澜抓住要点。
  “一刻钟。师尊,我们离开魔界吧。”
  云止试图用灵力催动昆澜手上的通行戒,戒指突然升起一道绿色护盾,把云止震退半步。
  “师尊,我无法调用过多的魔力,破除不了魔主在戒指上留下的禁制。”
  云止心中暗笑,这个梦只能发生在魔界。
  昆澜也试了一遍,戒指的绿色护盾遇强则强,无法暴力摧毁。
  “师尊,只剩半刻钟了,既然逃不出去,我就与师尊好好叙旧吧。”云止牵着昆澜的手,两人一起走到床边坐下。
  “云止,这段时间你一直与魔主共处,受苦了。”昆澜搭上云止的肩膀,为她理顺鬓边的碎发,眼里满是怜惜。
  云止用脸轻蹭昆澜在她耳边的手,得意的说:
  “不苦不苦,师尊,我对自己的身体了若指掌,躲得可深了,魔主根本找不到我。”
  云止突然话锋一转,装作有些难过。
  “倒是委屈师尊了,我只能取得片刻的身体掌控权,时间一到,还要重新催发魔息,把师尊关回去,这样魔主才不会发现蹊跷。”
  昆澜把云止揽入怀里,安慰道:“这不算什么,云止,幸好你能在晚上出现,你还保持着清醒,我已经知足了。”
  云止像小猫一样软。
  这梦中唯一不清醒的是昆澜。
  昆澜心里知道“云止”与魔主共享记忆,却从不敢问“云止”是否与魔主共担记忆中的痛苦,感知的痛苦剧烈到何种地步。
  昆澜只想要一个永不责怪她的“云止”。
  何其懦弱。
  越不敢承认懦弱,越容易植入恐惧的魔念。
  云止假装在昆澜的怀中瑟瑟发抖,几乎要哭泣出声。
  “师尊,你不能再杀魔主了。”
  “为何?你不想我为你复仇吗?”昆澜非常不解。
  “我与魔主的记忆缠在一起,魔主每复生一次,就会重新梳理记忆,我的记忆对她而言不那么重要,是可以被抹去的存在。你杀了她之后,如果她出于报复清除我的记忆,我就再也不认得你了。”
  云止抖得更厉害,继续说:
  “师尊,她因为在意这具身体被签下了契书,才主动吸纳我的记忆。哪一天她不在意了,我的记忆会被她舍弃,神魂也会被她炼化,我会真的死掉。”
  如果昆澜一直把她视作两个不可共存的个体,这个梦境就会发展成她所描述的情形。
  杀死魔主,死的只会是“云止”。
  昆澜陷入沉思。
  依魔主今日的表现,似乎并不看重结契书,留她在魔界纯粹是为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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