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代理宗主服是一套繁复的礼服,云止穿衣时耐心十足,脱衣时嫌它里里外外的衣扣和衣带设计太多,哄着昆澜替她一一解开。
昆澜肯定见过很多次她的身体,解衣的动作称不上熟练,神色很是专注,没有因为绮念而面带羞涩。
昆澜每为她褪去一件外衣,手指与她肌肤的距离就越近。贴身的每一毫厘都被昆澜的呼吸、昆澜的体温、昆澜的双手所侵占。
她的身体像一颗挂在枝头熟透了的荔枝,等着昆澜摘取,剥开,吞下。
昆澜没有欲网,对她没有占有欲,也没在贪恋她的身体,她要止住这种不切实际的浮想。
她不能在尚未挑起昆澜的情欲之前就被撩到欲*火焚身,当衣服被脱到只剩最后一件里衣,云止试图用献殷勤来压制心头的躁动。
“师尊,我也为你宽衣吧。”
她双手轻轻搭上对方的肩,直接用移形术褪去昆澜身上所有的衣物,一整套衣物被瞬间转移到床边的置衣架上。
昆澜对此波澜不惊,她的裸*身已在扇中世界被云止见过。她继续专注的为云止解开最后一条衣带。
昆澜那不甚在乎的淡漠神情让云止心生澎湃,她扣住昆澜的手腕,身体向前一倾,把立在床沿的昆澜压倒在床。
*
云止拿出彩墨,为山和河谷绘一副图。
笔触描摹着山腰和河谷两侧山脉,再沿着山脊追溯直上,笔尖回旋,把彩墨聚于峰顶。
她细致的为河谷的发源地一层层增添暖色,笔尖轻点轻压,让暖色融得更加深浓。
河谷的水流,线条需轻轻勾勒,需展露鲜活自在的畅意。
绘就这样一副妙手丹青,云止累到鬓角微微出汗。她埋在昆澜的颈间,浅浅休息了几秒。
*
不受药物刺激的昆澜因为欲网缺失,要先激发生理快感,才能延后唤醒情欲,由下至上的爱抚最易让她情动。
云止像雨点一样轻吻着昆澜的双肩,在昆澜的颈间撮出几个红印,紧接着捧起对方的脸,从额头到下巴,把整张脸都细细的亲上一遍。
昆澜的身体像多汁的水蜜桃,一咬就破。
她正要轻咬一口对方的唇,却被昆澜重重的吻了上来。
昆澜总是吻得很深,打乱她的呼吸,清空她的理智,勾走她的神魂,让她饥渴难耐。
她的心也被亲得酥酥麻麻,无边的快意升腾而起,像是游鸽衔枝一样翱翔在天际,满载着归属与欣愉。
昆澜能感受到同样的感觉吗?
微痒的,暖暖的,想要身与心彼此交融、合为一体的强烈冲动。
云止想要现在就知道答案。
她想暂时中止这个吻,搅动舌头发出“唔”的抗议,却被对方理解为不够满足,亲得更深更用力了。
被昆澜亲上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就卸去了所有的力气,变得又软又浮,根本抵挡不住这样热烈的唇舌攻势,只能被迫承受这汹涌的情潮。
光是一个吻就能把她亲到浑身瘫软,她之前是怎么留有力气采补昆澜的?难道每一次都是被昆澜吃干抹净之后,哄着昆澜渡让修为给她?
这有些牵强,她不可能那么被动。
她还是更坚信自己哪怕没力气,也能靠毅力施展采补术吸走昆澜的修为。
不用去问,云止已经用身体感受到昆澜的答案了。
昆澜也想和她合二为一。
*
过了良久。
云止被亲到一身魔血沸腾,止不住的燥热,她的心跳得太快太快,仿佛要破胸而出,既窒息又快乐。
她不得不推开昆澜,闭眼连念几遍清心决,为自己调平呼吸。
被推开的昆澜倒也不恼,在云止的带动下,她能完全调动三魂之力,可以随时渡给云止。
双修是一种平和的功法,要保持情动,但不能过于追逐肉*体之欢,需适当留存理智。云止默念双修要义,在心跳恢复正常节拍以后睁开眼睛。
昆澜平躺在她的身下,眼中有湿润的水光,亮盈盈的,像微小的曲面镜,云止从昆澜的双眼映照出自己。
她是赤*裸的。
她不止在这一刻,在这个房间内是赤*裸的,她应该在另一处室内也有过同样的赤*裸,但体验天差地别。
云止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场景。
她曾经全*裸平躺在地上,心口溢出很多很多的血,地面很凉,她的后背和双腿挨着地面,格外的冷,身体内部也因为大量失血而聚不起热量。
她的血暴露在体外,很快就变得冰凉,鲜血流经的肌肤更是感到冰寒。
她说了一句冷,但无人应答。
她要死了。
但她想穿着衣服死去。
那不只是她的自尊,还是她所渴求的这世间最后的温暖。
这种绝望的情绪像是冰川一样封冻着云止,她觉得全身都冷。
她不再有双修的想法,也不愿再看昆澜,从昆澜的身上让开,侧转身体挪到床侧,扯过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
她还是觉得好冷,想起储物袋里还有一床被子,她不想起身去取,而是动用神魂之力,打开置衣架上的储物袋,取来被子给自己加盖一层。
还是好冷。
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这个出窍期修士,肉身千锤百炼,被雷劫淬炼,被血池滋养,怎么能这么冷。
她今天时常陷入幻象,都是假的,她现在不是好端端的活着吗?
遇险时昆澜也一定会救她,伤口一定会被处理。哪怕真的会死,昆澜也会守在她的身边,听到她喊冷,会给她披上衣服,用身体为她取暖。
昆澜会永远回应她的要求。
会在她喊冷之前就为她披上衣服。
是血池中的邪灵植入的阴邪暗示,她肯定又中招了。
云止燃烧体内的火系灵力为身体取暖,没有一丝效果。
她更冷了,浑身的血已经凉透,整张脸变得苍白无比,但感受不到痛苦。
云止冷到瑟瑟发抖。
*
昆澜早在云止起身之际就注意到对方的反常,看到云止裹着被子蜷缩在床角,她立马爬到云止身边,想要关怀一句。
不知为何,云止好像无意之中开启了一道只隔绝她的透明墙,接受不到她的声音,也无视她的存在。
云止是用神魂之力凝筑的墙,昆澜双掌凝出灵火,焚烧这一圈无形的墙。
大概过了一分钟,云止的脸突然变得惨白,一直打着冷颤,透明墙也摇摇欲坠,昆澜一鼓作气将墙摧毁,钻进云止的被窝,为云止取暖。
云止没有抗拒,她能感受到昆澜身体的火热,希望自己能借着这份温暖止冷。
昆澜在她的脸上留下密密软软的吻,她却控制不住的流出眼泪。
昆澜继而去吻她的泪,吻她的眼尾,吻她颤动的嘴角。
云止的心跌至冰点,全身的血开始凝滞。昆澜的靠近反而让她的寒意加重了。
她不想说出事实打击昆澜,或者推开昆澜让对方难过。
她觉得今日的自己好脆弱,被拉进那么多次幻象之中。
“师尊,我是不是很懦弱。我以为自己能吃修行的苦,会一遍一遍经历雷劫巩固修为,但最后走了一条捷径。今天还因为害怕疼痛,主动封闭了痛觉。”
云止十分气馁。
昆澜捧着她的脸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云止,你一直都很坚强,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可能是身体太冷,可能是她的心陷入了某种冬眠,云止并没有接受到多少温暖,她想一个人独处一段时间。
“师尊,我现在没那种状态,今天没有发挥好实力,下次再和你练习双修术,找到真正的感觉。”
昆澜感受到云止的身体并没有变暖,她剖析不出原因和应对方法。听出云止不留宿的潜台词,说出一句好的。
云止从被窝中爬出,用灵力取走置衣架上的里衣,随意往身上一套,身体逐渐开始回温。
原来只需要有衣服穿,她就不会那么冷。
昆澜也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红色睡衣给自己穿上,她的寝殿离这里不远,离开之前可以借道别的机会,给云止补一次催眠术,神交之事明日再谈。
云止系好衣带,心脏有种如获新生的暖意,全身血液欢畅的流动。
她大受鼓舞,又给自己穿上一件衣服,感受到十足的安定,身体也变得暖洋洋。
挂在置衣架上的宗门玉佩这时候发出亮光,云止点开一看,是赤鸢回复的消息。
内容是:我会找准自己的位置。
这句话让云止无法理解,但又大为震撼。
赤鸢什么意思?之前和她交朋友是因为没有找准位置吗?这是一句绝交宣言还是某种暗语?她怎么看不懂?
她可能已经失去赤鸢这个朋友了。
长达四十年的友谊破碎,云止本以为会十分心痛,没想到心中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