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云止无所谓这是三个月还是三天,反正她可以靠沙漏无损耗复活。
  “为什么蝙蝠的沙漏流沙是黑色,我这一款流沙是金色?”云止并不觉得这是因为隐形怪知道她喜欢金色。
  “这是特意为你定制的加强款时间之砂,普通的时间之砂能效只够复活一次,它可以让你复活两百次。”隐形怪说道。
  “我收下了,达虚。”
  云止觉得这个隐形怪与她见面不露脸不打招呼,没什么礼貌,也不想对它说声谢谢。
  “魔主,希望下次见面,可以和你达成合作,在此之前,我不会主动出现在魔族地界。”
  隐形怪解开两只蝙蝠的隐形囚笼,撕裂一个时空裂口离开了。
  云止把沙漏系在编绳上,悬挂在腰间,开始琢磨隐形怪提到的定制一词。
  隐形怪认为她可能会死两百次?
  这也太惊悚了些。
  作者有话说:
  隐形怪把它想象成触手怪吧,外星无性别生物,只想与魔族合作的反派。
  时间之砂卫清宁拥有一个,不过隐形怪没告诉她复活这个功效。
  昆澜在云止心里已经是半放弃的状态了,但云止会额外放纵昆澜作为一种补偿。
  第35章 定情信物
  天外来客离开之后,被它抓来的两只蝙蝠扑腾着翅膀飞到窗边,合力用翼手掰动着锁窗的木条,想要逃出去。
  仆从每日为书房祛尘以及开门通风,与门同一朝向的窗户一直没打开过,木条卡在插销里极其牢固。
  两只蝙蝠奋力地抬高木条,长翅用力到发抖,背上的绒毛竖立起来,卯足了一股劲。
  当木条有所松动时,它们发出庆祝的啾啾声。
  这样自力更生的场景让云止有些诧异,这两只小家伙没有认出她是魔主。
  借助人族肉身复活的她,虽然散发着与过往无异的魔气,但杂糅了人族的气味,不如百年前那样表里如一,气质纯粹。
  这种只靠嗅觉和眼睛来识别主人的宠物,脑仁未必有一颗青枣大,一时认不出她,也是情理之中。
  一想到这两种蝙蝠在魔宫内生活了五六代,一代代除了绒毛变得越软越好摸,智商是一点都没进化。
  她只是沾染了一点人味,这就认不出来了?
  真是越想越心寒。
  她才不会心疼这两只蝙蝠,好心为它们打开窗户。
  她要当一名事不关己的看客,冷冰冰的看着它们为一根木条费心劳神。
  半个时辰过去,两只蝙蝠的力气依旧充足,木条往上平移了一小格,它们翅膀上的绒毛被汗液打湿,不怎么啾啾叫了。
  一个时辰过去,它们已经累到双翅下垂,双脚发颤,啾啾声听起来气若游丝,抬举的木条只比之前高了小半格,还剩一格半才能完全推翻木条。
  这就没力气了?
  真是废物。
  云止扔出两团魔气,砸进这一白一黄的蝙蝠体内,为它们补充体力。
  在窗格上歇息的蝙蝠一扫疲惫,容光焕发,发出急促高昂的啾啾声鼓舞着彼此,继续与木条较劲。
  又是一个时辰,还剩最后小半格就能彻底解开木栓。
  这两只蝙蝠的翼手已经发软,它们耷拉着翅膀,闭上眼睛,一前一后发出极轻微的啾啾声,似乎已经认命。
  云止恨铁不成钢,又给它们砸了两团魔力。两只蝙蝠突然间精神抖擞,彼此对视的双眼充满激情。
  花了一刻钟,它们顺利顶开木条,破窗而出,迎接渴望已久的自由。
  云止从卧榻走到窗边,看着这两只毛茸茸的蝙蝠飞远,有种福至心灵的圆满。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在魔界,没有黎明或黄昏这样的昼夜交接时段,天乍然就亮了,天色像战事平定以后被闲置的银色盔甲一样,是一种暗沉且萧条的银白。
  门外一名仆从轻轻敲击门扣,说:
  “主上,浴池的水温调好了,主上今早需要沐浴更衣吗?”
  云止移步走到门前,腰间的宗门玉佩和时间之砂随着步伐的摆动缠在了一处。
  玉佩改日再焚毁,云止把玉佩取下,放入灵台之中,打开了房门。
  门前站着一名穿着鹅黄色长裙,长相明媚的女子。此刻呈着一个装有巾帕和浴衣的托盘,朝她恭敬的行礼。
  这是槐兰留在宫中的仆从之一,叫做荣章。
  “要的。”想起前半夜陷入梦魇惊出一身冷汗,后半夜没得到休息,云止想泡澡舒缓一下心神。
  槐兰视线下移,看到主上腰间悬挂着一个稀罕的物件,赞美道:
  “主上,您腰间的沙漏真是精美,这么透明轻薄的容器真是前所未见,沙砾像静止一样,不曾向下沉积,真是鬼斧神工的构造。”
  像静止一样?
  云止低头看去,沙漏依然在倒计时,荣章竟然没有观测到这种流动。
  “荣章,你能看到沙漏上有任何字符出现吗?”云止问。
  荣章摇头。
  看来只有时间之砂的主人才能看到倒计时数字。
  “主上,恕在下好奇,哪里可以买到这么精巧的沙漏?”
  荣章看着这个闪闪发光的金色沙漏,越看越移不开眼。
  “买不到的,这是魔后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世间仅此一个。”
  云止随口糊弄过去。
  *
  沐浴更衣后的云止突发奇想,要送给昆澜一个定情信物,绕道去了一趟宝库。
  选好心仪之物后,云止来到昆澜所在的寝殿,底气十足的站在敞开的大门前。
  寝殿门口各站着一名受她指令监视昆澜行动的仆从,云止从怀中拿出昨夜拟好的图纸,交给这两位,吩咐务必在入夜之前安置好一切。
  仆从即将离开时,云止拦住她们,对着屋里的人说:
  “昆澜,你喜欢看日出日落吗?”
  大门对着一张茶桌,昆澜坐在正向朝门的长椅上,双手倚靠着桌面,拿着砂纸对已经着色的木雕进行打磨。
  听到云止的声音,她停下动作,思考了一下,说:
  “我看了几百年的太阳,已经看够了,不在乎多看一天或少看一天。”
  云止对仆从说:“图纸上仿造日光的幻彩珠不需要了,你们退下吧。”
  见仆从走远,云止想直接迈进房门,又想到这是暂时划给昆澜的居所,不能那么冒昧,于是对着虚空做出一个敲门的姿势,说:“我可以进屋吗?”
  昆澜放下手中打磨抛光好的木雕,反问道:
  “云止,我不太懂魔宫的规则,要是有一天我得罪了你,我可以进你的屋吗?或者你得罪了我,我可以拒绝让你进屋吗?”
  这真是个务实的问题,云止说:“魔族以实力为尊,伴侣之间不管谁得罪谁,只要够强,就能进屋。不服就打一架,或跑别的屋待着。”
  “你进来吧。”
  昆澜为云止倒了一杯茶,心中窃喜,这利好强者的规则能让她顺理成章的留下云止过夜,夜间可以为云止洗去一些多余的记忆。
  明明有其余三张长凳可以入坐,云止偏要和昆澜挤一张凳子,昆澜自觉为她腾出一点位置。
  昆澜看着云止端起茶杯送入嘴边时,以一种关切的语气问询道:
  “云止,你的气色比昨天差一些,嘴唇更干更白,是没休息好吗?”
  云止将茶水一饮而尽,把空杯放回桌上,不自在的避开昆澜的眼光,说:
  “谢谢你这么招待我,我应该是太久不睡在魔宫,一时之间不太习惯。”
  处理梦魇是她自己的事。云止告诫自己,昆澜怎会在意魔主的心事,昆澜留在魔界,大概率是想带走一个不存在的“云止”。
  其实昆澜未必有多喜欢云止,昆澜只是愧疚没能及时察觉云止被“夺舍”,结契是云止“清醒时”的强烈诉求,昆澜更像是弥补亏欠,让自己感到心安。
  她要让昆澜知道,昆澜并不亏欠她什么,她也不想亏欠昆澜什么。
  昆澜觉得今日的云止客气到有些反常。
  云止是魔宫的主人,来到自己的寝殿,还要先征求她这个修仙者的同意,其次是对她说谢谢招待这种奇怪的话。
  这些疏离的表现让昆澜内心有些慌乱,尤其是云止回答问题前眼神还闪躲了一下,不习惯魔宫的环境多半不是真话。
  云止对她心存戒备?
  这种假设不成立,应该是云止被魔主对修仙者的忌惮与防备所干扰,云止又那么好强,不愿在师尊面前展露暗面的痛苦。
  昆澜把云止揽在怀里,说:
  “云止,我对情感变化的察觉没那么敏锐,我只能模糊的感受到,你偶尔的状态有些抽离。我的提问应该让你联想到了一些痛苦,你是魔主,我是人族,我们在一起肯定会受到一些非议,我可以辞去宗主之位,但你刚回归魔主的位置,不可能抛下责任不顾,你承受的远远比我沉重,我没能将心比心考虑你的处境,你的痛苦有一部分是因为想着如何保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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