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虽然看不惯马克吐温,但他这次做的可真漂亮,狠狠抽的那群高傲的家伙的脸,那太爽快了。”
“真不愧是畅游历史的疯狂冒险家。”
“马克·吐温?”
“沃亚热小姐也对马克吐温感兴趣。”
漂亮的粟发男人朝这边走过来,他长得并不健壮,是瘦削的体型,外表看十分文弱,他就是这个宴会的举办人——司汤达。
“听说您的梦想是成为旅行家,想来确实会喜欢马克吐温这样的潇洒人物。”
“称不上喜欢,我只是羡慕这样自由而畅快的生活。”
死过一次玛蒂尔达早就没有在世俗中获得成功的欲望,更何况她本身就不是那样充满斗志,野心勃勃的人。
“那我祝您早日达成心愿。”
“要来跳一支舞吗,沃亚热小姐。”
司汤达将酒杯放到餐桌上,做了一个邀舞的动作。
“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美丽的小姐。”
“被拒绝的宴会主人也太丢脸了。”
他的话语并不强硬,柔和中带着俏皮,配上那张出色的面容,大部分女性都不会拒绝他。
玛蒂尔达将手 放在他的手心。
伴着新换的曲子,他们走进舞池,司汤达是欢乐场的老手,跳舞对他并不是什么难事,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舞伴,这位刚刚来到法国的年轻的超越者小姐,也有着极好的舞技。
“事实上,玛蒂尔达小姐,在邀请你之前,我没想到你的舞会跳的这么好。”
司汤达拉着她的手 举着她的头顶,玛蒂尔达轻巧的旋转,裙摆像绽开的黄色百合,配上她高挑优雅的身段,美丽而迷人。
许多跳舞跳累的年轻人都将目光投射到舞池的中央,视线追随着她的身影。
玛蒂尔达并没有在乎那些目光:“我以前学过,这并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小时候她学过很多东西,跳舞也是其中一项,对她自己而言这并不是她最喜欢的消遣活动,但这项技能有时候对她的工作很有用。
要知道能在占卜上花大量金钱的往往都是那些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
“对有些人来说,这很难,能够将做到很好的都值得令人称赞。”司汤达偏过头挨近她,对着她说悄悄话。
“莫泊桑小姐和普鲁斯特先生就不擅长跳舞,他们在这方面有些笨拙。”
他在笑,并不是那种嘲讽的笑容,而是一种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露出的善意而俏皮的笑容。
“我还记得莫泊桑小姐和太宰先生当年来参加我的舞会,因为莫泊桑小姐跳舞跳得太糟糕,总是踩太宰先生的脚,他们险些要打起架。”
没想到向来严格要求自己追求完美的莫泊桑小姐也会有缺点。
至于那两个人在舞池里打起来,想想他们平日就不合的气场,这实在是太正常了。
“不过这没什么,人无完人,他们都是优秀的异能力者。”司汤达又说。
“舞跳的好不好并不影响他们身上的魅力。”
“你说的没错。”玛蒂尔达同意他的话。
“你喜欢歌剧吗,莉塔小姐。”
话题的突然跳跃,让玛蒂尔达抬起头看向司汤达。
年轻的男人正在等待他的回答,那双浅黄色的眼瞳里倒映着她的面容。
玛蒂尔达想了想:“我喜欢大自然中的白噪音,呼啸的风声,树叶的摇晃声,雨点的滴落声,我更喜欢这些声音。”
“至于歌剧,那很好听,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玛蒂尔达喜欢简单一点的声音。
“真遗憾,我还想邀你去看一场歌剧。”
“它讲述的是关于木偶和一个小男孩的故事。”司汤达说。
“听起来像是童话。”玛蒂尔达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温馨的故事。
“不,”司汤达笑了笑,“这可不是什么童话。”
他开始讲述这个故事:“木偶原本并不是木偶,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也是一个冷血的杀手,有一天他杀掉一对夫妻。”
玛蒂尔达皱起眉。
这些现实中悲剧总是令人心痛。
司汤达继续说:“那对夫妻唯一的孩子目睹了这一切,满腔的仇恨让他将杀手变成了木偶。”
“男孩是个异能力者。”玛蒂尔达猜测。
“是的,他确实是一位异能力者。”
“这不会是真实事件改编吧。”
司汤达因为她的话 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猜的没错,聪明的莉塔小姐。”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德国的马尔巴赫。”
“那个男孩的名字叫做席勒。”
“那位命运傀儡师。”
“是的。”
玛蒂尔达没想到和她一样的命运系超越者会有这样的悲惨的经历。
“你觉得他做错了吗?”司汤达盯着她的眼睛。
“你难道想让我做一位道德判官,司汤达先生。”
玛丽尔达并不喜欢这样的问题。
“不,不,你想岔了,莉塔小姐,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心里话。”
“作为孩子,他拥有为父母报仇的权利,就像自然界中的猞猁,它们会记住杀害父母的动物并在成年后报复回去。”
司汤达低声笑起来。
“你说的对。”
“我该将这句话加入歌剧台词里。”
“为了感谢你,莉塔小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关于你的哥哥,你一直在寻找的塞缪尔·克莱门斯,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也知道他现在是谁。”
玛蒂尔达扶着他的肩膀的手一紧,眼睛死死盯着他。
“你怎么知道。”
她要找哥哥这件事情除了纲吉她谁也没说。
司汤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的下落?”
玛蒂尔达当然想知道。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永远也不会放弃寻找他。
“你不是司汤达。”她笃定地说。
“或许我该叫你——命运傀儡师。”
“我说的对吗,席勒先生。”
第26章
脚下的地面变成木质的圆盘,灯光瞬间暗淡,乐队的声音倏然远去,玛蒂尔达的手和脚都变成了木头,系在手上的透明丝线着上方延伸,进入黑暗消失不见。
她将目光重新放回她的舞伴身上,司汤达的面容不知何时消失了,出现的是另一张俊美的脸,眼睛画着黑色的眼线,眼尾轻轻上挑就泄出几分邪气。
他抓着玛蒂尔达的手继续跳舞,就像他们仍然是舞池里一对亲密的舞伴一样。
“你可以叫我约翰。”
“你来这是要做什么,席勒。”
上次在广场她差点被炸死,她对席勒没有任何好感,玛蒂尔达冷下脸。
“找你跳舞。”
席勒给出了一个极为轻浮的回答。
他拉着玛蒂尔达的手让她转一个圈:“放心,我从不骗人,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你跳一支舞。”
“要知道我可是好不容易躲过波德莱尔那只蜘蛛的眼睛。”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如果知道你在那我不会执行那次计划。”
他贴着玛蒂尔达耳边说。
玛蒂尔达不喜欢和陌生人挨的这么近。
又一个没有边界感的家伙。
只不过五条悟不那么讨厌,但席勒令人厌烦。
她皱起眉。
“离我远点。”
”那可不行,这支舞还没有跳完,莉塔小姐。”
要是她现在身体不被控制,真想踩他几脚。
“那就先跳完这支舞。”
玛蒂尔达将压下心底的愤怒,冷静下来,挂上虚假的笑容。
“塞缪尔在哪?”
“他现在……”席勒顿住,而后勾起嘴角,语气充满诱惑,“你想知道的话,那就答应我成为我的木偶好不好,莉塔小姐。”
“人偶师和木偶是天生一对。”
“席勒先生,也许你该去看看精神病医生,有病要早点发现早些治疗。”
玛蒂尔达盯着那双深紫色的眼珠,一字一顿说。
宝剑十。
心中的话音一落。
席勒身后的黑暗处出现了十个金色的小光点,雪白的刃尖慢慢出现,随后是一整把宝剑。
十把宝剑对准了席勒的头颅。
席勒也感受到了身后那战栗的气息。
他叹了口气。
“凶残的木偶小姐。”
“不过,我很喜欢。”
十把长剑就在这一瞬间嗖得飞来。
激昂的音乐突然响起,是西班牙舞曲。
席勒拉住玛蒂尔达的手,挑起了探戈,一把把宝剑擦过他的头发,擦过他的衣角,也擦过玛蒂尔达旋转的裙摆。
“你说我很擅长跳舞,席勒先生,我认为,你才是那个最会跳舞的人。”
玛蒂尔达跟着音乐变换脚步,高更鞋自动避开插在地上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