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风见：？
***
虽然不是很懂影山的话题是怎么从排球跑到现代文的，但风见还是放下手里的酸奶，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应该是指温顺、听话、讨人喜欢的意思吧。”
“这样啊……”
影山说着，脸上的困惑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怎么，难道是在这次集训的时候，有人这样评价影山了吗？”风见猜测道。
影山没说话，但从他的表情看来，她猜对了。
“嗯……其实我也说不好啦！”风见又喝了一口酸奶，“在正式认识影山之前，我大概是不会把这个词和你联系到一起的。毕竟影山你看起来……比较有气势嘛！”
——特指他每天一放学就冲出教室去参加社团活动的行为。
影山：？
一时分不清风见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风见又继续说道：“不过在逐渐了解你之后……嘛，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我确实感到有点意外——影山在某些时候的表现，好像是会给人‘乖巧’的感觉呢！”
影山略显惊讶地抬头：“……什么时候？”
“比如……”
风见努力地回想着，然后忽地将两手一拍——
“比如上次在家政课上，我把多做了的饭团送给你，你二话不说就吃掉了。”风见说道，“可是等成绩公布之后我才知道，那次我的料理得分很低，差点就不及格了……”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影山也想起来了。
“总之，影山在尝第一口的时候就可以告诉我真相，却还是选择吃完了一整个饭团，最后什么也没说……”风见有点心情复杂，“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好像有点过分乖巧了。”
影山：……诶？！
“……这不一样！”影山下意识解释道，“我这么做是不希望风见你伤心啊！”
风见愣了几秒，然后原地进入消极模式——
“啊，是这样啊，果然是这样吧，我的饭团真的做得很糟糕啊……”她面色绝望地碎碎念起来，“现在想想，我的酱料果然还是放得太多了，这样的饭团肯定会很咸，怪不得影山吃完之后一直在喝水……另外火腿片也切得太厚了，不仅影响了饭团的口感也影响了它的外形……”
影山：？！
等等，为什么突然开始复盘了啊！以及自己就是不想看见风见这副表情所以才没有说出来啊！
***
关于“乖巧”这个困惑的讨论就这么被带到了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上去。不过在上课铃打响之前，风见还是给出了她的建议——
“既然这是国青队预备选手的说法，那么应该是和排球有关的吧？影山可以去问问乌养教练试试看哦！”
于是后面发生的事情便顺理成章。影山虽然没有即刻从乌养系心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在紧接着和伊达工业的练习赛中，伴随着一次久违的队内冲突和摩擦，他也确实在教练和队友们的帮助下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不要去迎合攻手的坏习惯，而是要试着去提高他们的上限吗……
由于北川第一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影山尤其害怕自己在新的队伍里重蹈“国王”覆辙，于是在传球方面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显得过于“乖巧”了。只是他现在虽然意识到了应该结合攻手的状态和自己的判断来行动，但对于具体要做到什么程度还是有些拿不准，毕竟光是田中和东峰两个人的风格就大相径庭。
“咦，你居然直接对状态不佳的田中学长说接下来要减少给他的传球吗？”知道这事后的风见努力克制着笑意，“嗯……他听到后的反应倒是不难想象！”
不过这已经是几周以后的事情了。彼时的风见正在忙着准备老师推荐她报名的数学竞赛，所以没能亲眼看到这场练习赛。
而等风见通过校内的选拔测试后，还没等影山和她聊起这场这场练习赛的经过，她就先一步找上了影山。
“听说了吗，影山？”风见在课间来到他的座位旁边。
“……听说什么？”影山问道。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风见的语气中还是透露出隐隐的兴奋和期待，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
对此有些好奇的影山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的风见神秘地笑了笑，然后向他透露了一则消息——
“今天下午，班长就要宣布修学旅行的具体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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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修学旅行
修学旅行，日本高中生活的保留节目，一般表现为人山人海的景点、叽叽喳喳的同伴、从大脑皮层上划过后不留下一丝痕迹的景区知识，以及结束后突然冒出来的班级情侣。
按照国中三年对修学旅行的印象，风见薰本来不该对这项活动抱有太高的期待。只是今年的景点备选清单中难得出现了她比较感兴趣的大阪海游馆，她这才稍微提起了些兴致。
结果投票结果一公布，海游馆遗憾落选。票数最高的赫然是位于京都的清水寺。
风见薰的表情就在班长宣布结果的一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怎么了吗？”路过的影山飞雄问道。
“没事……”风见摇了摇头，“只是在想我要穿多厚的铠甲去才不至于被挤成人肉饼干。”
影山：？
***
然而风见薰还是低估了红叶季清水寺的杀伤力，或者说她是败给了京都突如其来的升温。总而言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巴士站通往清水寺的那道长坡上累得气喘吁吁，之前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其他同学的背影也已经消失不见。
好多人，好挤……
风见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身边汗津津的路人，一边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步一步往上爬着坡。如果天气能像前几天那样凉快，她的体验感或许还能稍微好一些。只可惜气温回升的速度远比天气预报更新的速度要快，于是身穿冬季校服的风见此刻除了拥挤和疲劳之外最大的感受就是——
好热！
她不得不靠路边停下来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以免汗水滴到眼睛里。
只是身后的游客还在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哪怕是站在坡道边缘的风见也无法一直在原地停滞不前。于是她很快又重新加入到了上坡大军之中，朝着被人群挡得完全看不见（其实就算没有人群也远得看不见）的终点缓慢前进。
……
这个坡到底要爬到什么时候啊！
不行……风见隐隐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有点爬不下去了。头发在遮阳帽里闷得热烘烘的，隔着长袖也能从手臂处感受到来自太阳的热量……
好热、好热，风见一边抹着汗水一边绝望地想道，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变成冰淇淋融化啦！
下一秒，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一支冰淇淋。
风见：……咦？
是幻觉吧？自己这是热出幻觉了吧？
***
风见眨了眨眼睛，发现那支冰淇淋并没有消失，反而看起来更逼真了。
……
她的症状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算了，反正是幻觉，不如直接吃掉好了。这样想着，风见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冰淇淋的蛋筒部分——
然后她的掌心就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风见：？
奇怪，她心想，这也是幻觉的一部分吗？
***
答案当然不是。
因为风见握住的是影山的手。
后知后觉的风见连忙松开了手，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啊……是影、影山啊，你这么在这里的？”
以他的体能，不是应该早就登顶了吗？
然而影山只是提醒她：“那个……冰淇淋要化了。”
……咦，原来是给她买的呀。
“那我就不客气啦！”风见笑着接过冰淇淋尝了一口，舌尖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自己的元气终于恢复了一些。
诶，还是香草味的。
准确地说，应该是香草味的、带螺旋纹的甜筒冰淇淋，还是现做的、在空气中放置了一段时间后将化未化的那种。
……
等等，这个描述怎么这么熟悉？
怔愣几秒后，风见猛地反应过来——
这不是她的夏天四大要素之一吗！她应该只在夏天集训的那个夜晚和影山提过一次吧！
嗯嗯，是碰巧吧？肯定是碰巧的……这种冰淇淋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影山应该也只是随手买了最常见的一款而已。
不过……
风见轻轻咬下一小块蛋筒皮，香浓酥脆的口感很快在她的口中蔓延开来。虽然看起来是蛋筒缺了一块，但风见却觉得，自己今年夏天所缺的最后一块拼图在秋冬之际被补上了。
“谢谢你，影山。”风见真诚地向他道谢，“现在，我觉得好多啦！”
***
五分钟后，风见决定撤回自己这句发言。
看着风见和之前别无二致的苍白脸色和疲惫神情，影山有些担忧地建议道：“我们还是去旁边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