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她就知道放寒山没有证据,不过倒是让他歪打正着猜对了。李恕似笑非笑:“公子,我说我没易容你不信,那我说李恕没事你就信了?”
  “这个嘛……”放寒山卡壳了,纠结半晌,最后不知他想了什么,悻悻收起扇子,“你说的也是,算了你走吧。”
  有机会他再问问别的魔族好了,反正被他骚扰过的魔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李恕终于如愿脱身,想起任流白说的随时可以回去,拿出水镜用了传送。扑通一声,李恕落进了水里,湿热的感觉立刻席卷全身——因为这是任流白的浴桶。
  李恕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水,视线先是往上,任流白长发半湿,胸口水光淋漓,曾被她蹂躏过的两点嫣然挺立,盛在颜色略浅里汝晕里。
  于是她又把视线往下,任流白没有花瓣沐浴的习惯,浴桶里的水清清亮亮,望之见底,晃动的水波下某处依稀可见。
  算了还是往上吧,李恕看着任流白羞赧湿润的眼睛,十分无辜地表示:“你说我可以随时回来的。”
  任流白收拢坐姿,好歹没把李恕丢出去,声音闷闷的:“你回来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
  “我让你回来你就会回来?”
  “……你又梦魇了,现在的记忆到了什么时候?”她不记得任流白有无理取闹的阶段啊。
  任流白捞起方才因为李恕突然出现而失手掉进水里的水镜,递到她面前:“尊上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
  “怎么了,不好用吗?”
  “是不怎么好用,就算把它给了我,只要尊上不想我也依然联系不到尊上。”
  李恕没接,歪头打量任流白的神色:“你是因为我昨晚没回应你生气了吗?”
  “不是。”
  多么口是心非的话,李恕靠着桶壁:“这不像你,我没回应你,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什么人?”
  听她说完任流白赧色更甚:“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尊上比我更清楚吗?”
  水镜才亮起时任流白还很盼她回去,转眼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愠怒的样子。李恕凝着他的面容,字句清晰:“任流白,你在生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气,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梦魇,为什么一会儿允许灵犀亲近我,一会儿又对我如临大敌。你可以不告诉我为什么,只是这样的话,你就应该想到没法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到的回应。”
  任流白沉默片刻,忽然红了眼睛:“我不告诉你……对,是我没告诉你,是我自己把自己变得这么可笑……李恕你走吧,你想要天书我帮不了你,现在放寒山来了,你去找他吧。”
  浴桶里的水在李恕进来时漫出去许多,现在只能勉强淹到胸口,却依然让任流白呼吸困难,他必须闭上眼睛才能忍住眼中汹涌的湿热。
  李恕看他半晌,忽然靠过去压住他的肩膀:“你在吃醋是吗?”
  任流白被推着靠在浴桶壁上,心神随着水波一起摇晃,下意识别开脸:“我没有……”
  李恕按住他的心口,感受着掌下剧烈的心跳:“仙师,你撒谎的习惯还是没改啊。你从水镜里听到了放寒山的声音对不对,一想到我没理你却和别人在一起你就受不了了?”
  任流白心乱如麻,李恕每说一句他就慌乱一分,最后硬逼着自己与李恕对视:“我没有,你和谁……唔!”
  李恕本就跪坐在浴桶里,如今她直起身子膝盖向前,任流白喉咙里立刻逸出一声闷哼,打断了他本来要说的话。
  第81章 露水食髓知味,情难自禁。
  任流白腰腹紧绷,李恕甚至都没用手,那里便像过电一般抬起了头。不受控制的身体反应和被戳破的心事,每一个都让他无地自容。
  李恕提起膝盖又压回去,反复磨蹭:“吃醋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是希望别人离我远一点,还是希望我离你近一点?”
  任流白说不出话,放在从前他不会这么敏感多疑,因为一句话就患得患失,可现在他迫切地想收集证据,证明他在李恕心里不一样,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李恕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永远有自己的方向,就算李恕现在这么对他,他依然分不清究竟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因为他的天生灵体。
  任流白觉得自己很卑劣,他明明有机会告诉李恕他已经不是天生灵体,但他没有,因为在他心底最不可见人的地方,希冀李恕会因此接近他。
  这样是不对的。任流白试图推开李恕换取些许喘息空间,却被反握住手压进水里。他从来不曾自己动手,更不曾有过现在这般被带着的经历,一时间烧得面皮红透,语不成句。
  李恕充耳不闻,水波荡漾,任流白如同置身漩涡,他想挣扎抽身,空旷了三年的身体却比他诚实得多。
  任流白想起他第一次碰到扶风时,感觉十分陌生,灵剑认主,需得时间与之建立联系,所以即便他握得再紧也只会直愣愣地戳在掌心。
  后来经过磨合交流,他终于能和扶风心意相通,从剑身上感受到灵力奔涌,脉络跳动,一呼一吸均如实传到心底。
  透过清亮的水面,两人交错的指间露出剑柄顶端,光滑圆润,颜色艳粉,李恕垂下目光,如实赞道:“手感不错。”
  任流白深深喘息,浑身气血凝聚又蔓延,烧得他的神志摇摇欲坠。他根本躲避不了,只要一想到那个人是李恕,他就会陷入难以言喻的情绪,脑子里曾经的碎片和现在的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气息紊乱,只想李恕再用力一些。
  李恕看他仰面靠在浴桶壁上,眼眸半阖,极力忍耐,湿漉漉的睫毛下依稀可见一点眼白,贴着她身体的腿根止不住抽搐,几次想要合上都被按住。
  “快到了吗?”
  任流白的回应是压抑的喘息,李恕亲亲他的唇角,含住他的下唇细细舔吻。任流白本就处在理智溃散边缘,被亲之后愈发迷乱,他感觉自己快要融化在水里,又或者早就融化了。
  李恕没有放过任流白的任何
  一丝反应,那是她曾经亲手调教出来的,所以她无比熟悉,在抵达最后一刻之前收手坐回对面。
  任流白在边缘被硬生生停下,难耐地睁开眼,茫然地望向李恕。
  “你看我做什么?”
  李恕明知故问,任流白喉结滚动一轮,追过去抱住她。没有李恕的引导,哪怕只差一丝距离他也无法逾越。
  李恕抬手贴上他的脊背,从上往下滑到腰间,到了尾椎骨的位置用指尖轻轻画了个圈。任流白主动抬起腰,他知道这是一个不知羞耻的邀请姿势,但他已经完全被情欲控制了身体,迫不及待想要更多更亲密的接触。
  李恕又亲亲任流白,奖励他的坦诚,然后把另一只手压到他唇上:“上面好好吃,下面才会吃得好,明白吗?”
  任流白的脑子嗡嗡作响,他怎么会不明白……想到只要努力就能获得回报,他又抑制不住生出期待,捧住李恕的手扫过她的指腹。
  做完后任流白抬眸去看李恕,见她嘴角上扬,明显是愉悦的神情,不由得心跳加速,又进一步到指尖。
  诚如李恕所言,云淡风轻或是疾风骤雨,想要的都可以自行传达。任流白的胸腔盈满幸福,越汲取越有流不尽的水液。
  耳边充斥着细碎响声,那是浴桶里的水晃动时发出来的。他就被这细密绵长的水声包裹着,如同一叶轻舟浮浮沉沉。
  到了最后他已经什么都不去想了,唇角到下巴挂着亮晶晶的银丝,李恕给他什么他就接受什么,一遍遍呢喃李恕的名字,用诚实的反应回馈给予他快乐的人。
  ……
  云雨收歇,任流白陷在余韵里无法抽身,直到李恕把手递到他眼前:“好多啊,仙师,没有我你弄不出来吗?”
  任流白只看了一眼就别开脸,抓住李恕的手按进水里:“……别说了。”
  李恕偏要说:“给我擦干净。”
  任流白伸手去拿搭在架子上的布巾,李恕拦住他:“不要那个,我要上好的绸缎。”
  “哪有这种东西。”
  “怎么没有?”
  等到任流白领会了她的意思,立刻又多了几分羞赧,但还是听话地把李恕的手按在身上,一点一点蹭干净。
  两情缱绻,李恕觉得现在可以聊些别的事了,于是问他:“你腹部的伤是怎么来的?”
  任流白的动作顿了一下,身体也变僵硬了:“你觉得恶心吗?”
  “当然不是。你需要去疤的药吗?回魔界我问问罗刹,她应该有办法。”
  平心而论,任流白那身洁白细腻的皮肤甚是养眼,仿佛浑然天成的无暇美玉,李恕每每抚摸总是爱不释手。若是玉生裂痕,试问谁能不觉得惋惜。
  只不过任流白听了她的话没有半分喜色,反而慢慢退到浴桶边缘坐好:“谢谢,我不需要。”
  李恕觉出他情绪不对:“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只是……”任流白的血液凉了下来,他只是该清醒了,他承诺过要放下李恕,之前所做的一切还可以用调查邪修来解释,那现在呢,他要怎么解释向李恕求欢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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