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任由威尔士夫人神经质地絮絮叨叨，即便听到即将收到大额捐款，神父也没有任何举动，反而还在温声安抚她。
很快，威尔士夫人就慌慌张张地离开，打开忏悔室的门时，发现教堂中的小牧师正站在外面不动。
她表情顿时变了，可看这孩子只是冲她笑笑，似乎没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放下心来，脚步匆匆地离开。
小约翰注视她离去，看到她恍惚的样子，平静地收回视线。
自从他来到教堂以来，就总是会有人来找神父进行告解，很多人一开始来的不频繁，可渐渐地似乎是被神父所吸引，后来一周至少会来一次，每次从忏悔室出来后，就经常会露出这种神情，有时候还会面红耳赤，像是兴奋至极。
每当这种时候，事后他们教堂就会收获一大笔捐款。
父亲果然是最厉害的。
谢齐此时也从忏悔室另一头出来，见到小约翰后也只是笑了笑道：“今日学习怎么样？”
小约翰也是正巧结束一轮学习，想要出门散散步，这才出现在这里。
一听到父亲查问他的功课，他立刻肃穆道：“《时间》那本已经看到一半，只是里面有很多内容对我来说太过晦涩，想着等看完后再向您请教。”
他说的那本书全名叫《时间与空间的炼金术：探索宇宙间的转化法则》，是高级炼金师才会涉及到的内容，以他这个年龄和只有实习炼金师的等级，现在看这本书还为时尚早。
可谢齐不会打击他的信心，只是赞赏了他一句很好学，然后就给他列了一张书单，都是可以辅助小约翰学习这本书的相关书籍。
这些书在修道院里都存放有正本，小约翰可以根据这张书单去借书。
小约翰最喜欢神父的一点就是从来不会打击他，无论他的想法有多么异想天开，神父都会先是同意，然后跟他一起分析想法的可能性，最后不是他发现自己想岔了，就是那想法已经有人提出了，而神父一开始就知道，却仍浪费自己的时间帮他。
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动？
谢齐笑眯眯地接受养子崇拜的视线，然后注视这孩子回到房间里继续用功。
看来这三年间的养成是成功了。
即使听到威尔士夫人那些意有所指的话，仍旧不闻不问，就连表情和情绪都没有一丝波动。
这心理素质已经算得上是出师了。
结束这场对他来说平常的告解，习惯性地来到教堂大厅。
上面是一座白色的耶稣十字像，雪白的雕像上无比干净，一看就是每天都被精心打扫。
自从小约翰来后，这个任务就由他来接手，谢齐一次都没有亲手擦过。
可是无论是小约翰还是每日来祷告的信徒们，都不知道，这座雕像下方还藏着另一座雕像。
那是只有真正的信徒才能通过精神链接看到的，一具红色如鲜血般流淌的茧。
在谢齐的眼睛观察中，那只茧像是活着般，在随着心脏起伏的韵律跳动。
红色的丝线一点一点从他身上升起，然后融入那只茧中，让其形态更加完整壮大。
而在雕像的下方水池中，盛放的当然是教堂的圣水，外人看来干净无比的水中已浸满从茧中留下来的液体。
红色液体融入水中，像是一摊猩红的血浆。
‘我要更多灵魂，我的孩子。’
一道空灵中透着贪婪和恶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无法阻挡，无处可逃。
谢齐就这样一直笑着，然后用手捧起一堆木牌，全部浸泡在血浆之中。
“好的，女神大人，我会满足您的一切需求。”
第363章 酒馆消息
“老尼克，你再这么白天来喝得醉醺醺的，你老婆就要打上门了，我可不想面对她那蒲扇般的大巴掌。”
“哈哈哈，就该让他老婆过来，老尼克不是在医院的停尸房工作吗？最近死的人这么多，他老是旷工，别人进去把尸体偷了他都不知道。”
“什么？偷尸体？这是哪来的消息？”
李和乔尼走进一所小酒馆时，就听到吧台前面那几个男人在说话。
“我就说了，要打听消息，来这种小酒馆就对了。”
李眉毛挑起，在乔尼看来得瑟地有些欠揍。
他们二人刚从安妮的哥哥家离开，葬礼已经准备好了，邀请函也早已寄出去，只是能来参加的外来人就只有调查团的这五人，其余人都是附近的邻居和警局的同事。
小镇上的酒馆里招待的都是些熟面孔，他们两人一进入就引来了众人的注视。
“……想要喝点儿什么？”
酒馆的老板是个白胡子大叔，通红的皮肤掩盖了他真实的年龄，刚刚就是他对老尼克说话，而他面前坐着的一个身材佝偻的干瘦老头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老尼克。
感受到紧张的气氛，李顿了顿，稍微露出一抹笑来。
“要一杯威士忌。”
然后就跟要了同样的酒的乔尼坐在吧台剩余座位上。
李本就善谈，三人组里除了范恩以外，也就是他能负责交际。
于是没等别人发问，他就主动与老板攀谈起来。
“我们是亚特警官的好友，这回是跟他妹妹一起回来参加他的葬礼，心情有些不好，所以来喝一杯。”
李简单介绍了下他和乔尼的身份，也能感觉到身边人因为他的话放松了警惕。
酒馆老板正在为他们倒酒，闻言也是叹了口气。
“亚特那小子也是命不好，刚升了职就自杀，以前也没看出他这么脆弱啊。”
“他以前不是经常跟同事一起来这儿喝酒吗，你之前难道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突然，乔尼插话道。
他的话一落，无论是酒馆老板还是其他客人，都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李也意识到乔尼说错了话，连忙打圆场道：“抱歉抱歉，我这位朋友是亚特警校的同学，他们关系很好，一直接受不了好友死亡的事实，别跟他一般见识。”
虽然李解释的很快，可那酒馆老板却一把将酒杯砸在桌面上，酒液都迸溅出来。
“小子，管好你的嘴，这里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乔尼感到被威胁，想要拿出武器反击，却隐约感觉到危险。
似乎只要他施展出能力，那自从进入副本以来就围绕在他们身周的东西就会趁机侵入。
a级囚徒的危机意识很强，他立刻放弃汇聚能量，低着头似乎被吓着了。
李也隐约察觉到能量波动，生怕乔尼一言不合就暴起，让他们的调查陷入困境，仍在说着好话。
老板也不想在自己的酒馆惹事，哼了一声就顺着坡下，问起李的身份。
听说他是报社记者，旁边有人好奇地凑上来。
“我听亚特的邻居说，亚特的妹妹是个作家，你知道具体情况吗？”
“那当然，安妮可是我们报社的特邀作家，在悬疑小说领域内目前没有比她更出色的。”
李热情地跟人攀谈起来，然后不着痕迹地引导他们的话题。
“……来这儿前我还听说这里死了很多人，其实还有些怕，但为了给安妮帮忙，所以我还是来了。”
李把自己塑造成于安妮交情颇深，也没说自己是为了报道新闻找素材，要是在一般大城市里这么说，可能有许多对凶案好奇的人会主动提供线索，可在这种人情往来非常紧密的小镇，死者很有可能跟在场人有亲戚关系，就这么唐突地说想找素材，那是上赶着想被人打。
“你也是挺重情义的，安妮有你这么个好朋友也算是个安慰了。”
有人夸奖李，他都连忙摆手表示过赞了，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旁边乔尼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他左右逢源。
“说起来，镇上死了这么多人，我看大家好像并不害怕，难道是已经找到凶手了？”
李装着一副好奇的模样，提出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
常理来说，在这样一个人口不多的小镇，出现一个连环杀人魔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不说终日惶恐不安，也不能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就连担心都没表现出来。
酒馆里的人很多都是靠着打杂工度日，镇上产业不多，听说最出名的是他们镇上的一种酒，也是这座酒馆里的招牌，酒厂就建立在郊外那边，镇上原本没工作的人基本都被招去做工。
因为是轮班制，酒馆里很多人都是酒厂的员工，因为薪水不错，活儿也不重，镇上的居民普遍生活条件很好。
这也与李一开始对这个副本的预估不同。
刚醒来时，看到旅馆那么破旧，他还以为这里的人生活都很贫苦，可在逛了一圈儿街后，发现只有旅馆才是那样，也可以看出这所小镇基本不来外人。
“凶手是没找到，可死得那些人都是邪教徒，死了也就死了。”
提起这个话题，酒馆老板一边擦着杯子一边冰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