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不多时,就能看皇宫里的火把在移动,开始救火了。
尤辜雪吃惊的回眸,燕熹从她的眼里看的出来,她已经猜得到,这个东西是他的手笔了,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她,只是想不通,她是如何猜到的?
燕熹勾起唇角,忍不住低头,在她白嫩微凉的面颊上啄吻了一下,求夸奖似的问她:“好玩吗?”
果然是他干的好事!
“好玩个鬼!”尤辜雪气愤的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身面对他,“燕明夷你疯了吗?那是皇帝,你有几条命跟他硬来?”
他本来就因为救自己的原因,让皇帝起疑了,那人在查他,余旧三番五次的禀报这件事,尤辜雪在旁边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这人居然还不怕死的往前凑,生怕皇帝不知道他多有能耐似的。
借天象之说烧寝宫,亏他干的出来!
而她的炸毛,落在燕熹的眼里,明显是在担心他找死,她絮絮叨叨的告诫自己,要小心,要惜命,小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秀气的眉头也是越拧越紧,看的他心口愈发的软。
尤辜雪发现自己在这教训了他半天,这人就始终双手环抱胸前,笑吟吟的看她在这嘚不嘚的说,一点没有反思的迹象,尤辜雪都被气笑了,好好地守岁夜,他非要去作死。
“燕明夷,你是真的没救了!”
话毕,她转身就要下楼,除夕守岁,跟这么一个不吉利的东西在一起,尤辜雪发誓,她是真的要被气死了,爱作死就作吧,能杀得了皇帝,也算他燕熹有遗臭万年的本事。
毕竟黑红也是红。
她为何生气,燕熹心中了然,所以只是微微笑了笑,在她要离开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把人拉近自己,虎口钳制住她被风吹的发凉的下巴往上抬,低头覆盖了上去。
被酒水浸润过的唇瓣除了软,还带着一股非比寻常的酒香,加之天气冷,她的唇瓣凉的异常绵软,以至于相触的感觉软到似有似无,燕熹心中总觉得空虚不真实,可是被撬开的唇舌间,似有源源不断的甘酒,令人沉醉。
凉酒入喉,并不能解醉降火,反而让人上瘾,心底里的火气愈烧愈旺,凉软的唇瓣像极了夏日里的果饮子,清凉解渴,却又不同于饮子,因为怎么都尝不够,饮子哪有这么让人上瘾的。
相较于这些,让燕熹觉得最为惊喜的一点是,尤辜雪自始至终都没有推开他,那双手只是乖巧的贴在他的心口处,只是她一遇到这种事就紧张,指尖冻的发红的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衫,虽算不得配合,却是难得的不抵抗。
在他忽然吻上来的那一刻,尤辜雪意外的没有任何想要躲避的冲动,面前火热的身躯似能暖化了周围的寒霜,也能驱散病床的孤寂,唇瓣上辗转的力度适中,连带着她也有些沉沦。
还是那股沉水香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却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安心,思绪乱飘间,她无端端的想起他那日坠崖的情景,尤辜雪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惊恐到手脚冰凉,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对他的依赖,其实比想象中的要重。
他对她而言,很重要很重要。
尽管知道燕熹对皇帝的皇宫下手,还是因为她,可是,在这个封建的古代,燕熹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能与皇帝抗衡?与皇权抗争,无异于是在反抗整个时代的制度和法则。
那他的下场会有多惨,可想而知。
那种怕失去的恐惧消散了她的紧张,尤辜雪轻轻的蹙眉,大胆的仰起脖子,主动回应了他,她只是小小的动了一下,却让燕熹有一瞬间的失神,他退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第一次布满了不属于他的茫然和清澈。
尤辜雪的耳尖发红,她垂下眼睫,轻咬唇内的软肉,被他盯的心乱如麻,便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掩耳盗铃。
“你……别看了。”
燕熹心情愉悦的笑了几声,拉下她的手,炽热的吻落入掌心,手臂揽过她的腰肢,把人扣进怀里,比以往更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睛,脸颊,唇角,一路往下,又返回下巴处,缠绵厮磨。
“阿雪不用担心。”沙哑的声音混着他越发紊乱的呼吸,徘徊在耳畔,“这事我有分寸。”
这话将尤辜雪有些意乱情迷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吻势顺势而下,在她的颈侧轻轻的啃食慢咬,异样的酥麻感使得她忍不住微微的缩了一下,他好像特别喜欢咬她的脖子。
“燕……燕明夷……”尤辜雪的声音有些微颤,却鬼使神差地,指尖滑进他未束起的发尾,攥住了一绺墨发,“你……送……唔……送我一个礼物好不好?”
她很少会主动向他开口要什么,燕熹微微抬头,掌心抚上她的后背,把人贴紧自己,紧到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吻上她耳后的那片肌肤,燕熹的喉结滚动,哑声道:“可以,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的承诺。”耳后的那处肌肤实在是太过于敏感,尤辜雪睁开的眼眸里,蓄满了情动的泪花,“燕明夷……答应我……惜命一些好吗?”
燕熹的身体一僵,还没有回话时,尤辜雪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颈,下巴搁置在他的颈窝里,轻轻的蹭了蹭。
“我以前做过一个梦,那个梦里,我像是个衰过头的倒霉蛋,活得好累啊,累到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又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燕明夷,那个梦里没有什么人需要我,但,你是需要我的,对吧?”
她的声音不大,就像是梦呓一般响在他的耳边,诉说着自己的恐惧,燕熹沉默片刻,侧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音色低哑:“对,我需要你。”
第171章 天罚钦天监监正章愈的话……
钦天监监正章愈的话,在书房的钱福海是听的一字不差,等章愈被押解出去时,他的预言,自然也是随之扩散开来,其实不论是朝中的大臣,还是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能看得出来,皇帝自周家被灭后,他的脾气秉性,远不如从前平和。
是以,那些御前侍奉的人都变得极为小心,本来节日将近,皇帝的心情还不错,却让章愈这一番话,闹的龙颜大怒。
风有川不仅不信这些,了解到尤辜雪已然归城,那去往下祁的人,便只有些老弱妇孺了,章愈的话,只会让他觉得钦天监被人买通了,还敢耍心眼到他的眼皮子底下,真是不知死活。
风有川从不信天命,当年的那场天火言论,是他找人散播出去的,根本无人见到过什么所谓的天火,人人口耳相传,传的多了,也就成真的了,那所谓的天火,不过是萧文祯打翻烛台导致的火灾罢了。
似乎是为了抵抗天命,他又绕过燕熹,秘密的给寒鸦卫下令,尤家女眷的项上人头,务必拿回来,他倒要看看,是不是天意不让他动尤家,还是有人故意借天象之说维护尤家。
眼看距离章愈所预言的时间愈来愈近,宫里的人都在注意着,风有川该吃吃该喝喝,上朝和批阅奏折,一点不耽误,眼看都第二天戌时了,还没有任何的反应,风有川心中冷笑,去了紫檀殿就寝。
这些天的头疼似乎有些烈,事情也多,他便唤了胡贤妃过来侍寝,宫女太监们添置好炭火后,就都出去了。
钱福海今夜当值,在冬天的夜里吹着冷风看守,着实是冷的人昏昏欲睡,却又是睡不深,他仰头看看天,乌漆嘛黑的,没有任何的异常,身后的宫殿里,也没了声音,想来也是睡着了。
他把手揣进袖子里,蹲在门边,将拂尘放在身侧,想要眯一小会,忽而一阵寒风扑面而来,钱福海把脖子缩了缩,睡的也逐渐沉了,头靠在门框边,睡着的时候不太受力,脑袋滑倒,帽子掉落在地,险些跌倒。
他慌忙的坐直身子,捡起拂尘,四处看了看,无人见到他的失态,正要放心再睡时,眼角似有什么光,快速滑过。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努力的睁开睡的干涩的眼眸,仔细看去,夜空中,又极快的划过几道光,转瞬即逝,钱福海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再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那些光越来越多。
他活了这么些年,从未见过这种天象,心中除了惊恐之外,更多的是惊奇,那些光如此的华丽,绚烂,如雨一般纷杂。
钱福海一时间心跳如雷,真的以为章愈的预言被证实了,不止他,宫里其他当值的人也看见了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仰头看着眼前这百年难得一遇的景象,以为有真有天神降临。
他慌张的跑进殿内,情绪激动下,不慎摔倒,跪在殿中大喊:“陛下!陛下!天……天……”
皇帝被吵醒本就烦躁,见钱福海连话都说不清楚,他就更
烦了,正欲开口怒喝时,殿外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嘈杂声,皇帝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套上靴子去看看,连外衫都没有披上。
胡贤妃见状,赶紧让钱福海把衣服带出去,她自己也迅速穿衣,动作紧张,似乎慢一秒就要被吞噬一般。
皇帝出门后,仰头看见了那些罕见的流星,一时间不识,真被惊愕的无言以对,这一身明黄色的单衣象征着这天下最高的地位,他是这个世道的主宰者,可是他站立于皇宫之中,昂首看天时,被这样的天空笼罩,竟然突觉自己的渺小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