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是大雎的右相,不是无名无姓的虾兵蟹将,名声在外,我不希望你因为杀他而惹来骂名。”也不知是不是情意上了头,还是她深刻的体会到了朝堂的的波云诡谲,让她思绪良多,尤辜雪第一次双手捧住他的脸,眸光真挚,“有些人的血,不值得脏了你的手。”
燕熹的呼吸一滞,心脏在此刻猛然跳动,仰头便攫取住了那片柔
软,方才喝过的茶香味还在,混着她的香甜一道,浓的像酒,醉的深,等她爱自己这条路确实难走,也等的他倍感煎熬,可也让人甘之如饴。
这是她第三次流露出的对他的担忧,那是不是代表她对他并非无感?
双手掌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手臂微微用力把人提了一下,促使她坐的更贴近自己,唇瓣厮磨间,燕熹含糊不清道:“一个骂名而已,为你,我担得了。”
“不行……唔……绝对不可以……”
唇齿纠缠间本久吐字不清,偏那人混账,非要趁她开口说话时加深吻势,几乎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打断她的思绪。
燕熹单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颈侧,控制住她的脖颈,不许她后退躲避,任他碾着她的唇瓣,吮到发烫。
“为何不可?”
沙哑的声音贴着她的唇瓣发出。
尤辜雪被吻的气息紊乱,趁着他问话的时候能呼吸一下空气,以至于无法思考,所有的话都是直言不讳。
“骂名不可怕,可是骂名背后的群情激愤,才是最可怕的,你会死的。”
他在原文小说的里的下场极其惨烈,杀了于恩行后,清君侧的名号喊了热烈,燕熹成为了一个人人喊打的奸佞,最终遭到林绾绾的出卖,被杀曝尸城楼,纵使他手上的权势再大,也无法在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世界里活下去。
尤辜雪之前与他没有任何的接触,看到他的结局时,除了觉得解气以外,其实会有些悲凉,当时觉得这人聪明归聪明,就是劲没使对,不然下场不会这么惨。
但如今的故事线都被她改了,燕熹也不是原文里的燕熹了,他与她也算是生死患难了几次了,叫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步入原文的结局,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她句句都在为他考虑,燕熹放置她腰间的手臂力道松了很多,掌心挪向她的脸颊,拇指缓缓的揉磨着被他吻的发烫的唇瓣,眼中一片柔情,又带着些许的魅惑。
“阿雪是在担心我吗?”
指腹上的薄茧触及唇瓣有点痒,尤辜雪没有回答他,而是不自觉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瓣,湿濡软嫩的触感在他的指尖一闪而过,却让他的呼吸一沉,再度覆了上去。
她没有回答,显然是在思考,而燕熹发觉,被吻的发晕的尤辜雪会给他很多惊喜,不知道会不会听到他想听的答案,是以他又霸道的撬开她的牙关,吞下她所有的理智,直至她又开始微喘时,他才追问。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车帘被风掀开一角,月光跃入,衬的她那双眸子越发的水光潋滟,眼尾是盖不住的泪意,喘息中,燕熹听见了她细若蚊蝇的一声嗯,当下喜笑颜开,啄吻了一下她的唇角,低沉的声音里满是蛊惑,循循善诱道:“喜欢我吗?”
就这一句话,燕熹明显的发现,方才还晕晕乎乎的尤辜雪,眼神陡然间清明了起来,低眸沉思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句话,像是突然间哑巴了一样。
两个字的回答,用得着想这么久吗?
“呵。”
燕熹怒极反笑,双臂忽而拥紧了她,紧到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他重新覆上她已然红肿的唇瓣,力道微重,尤辜雪疼的皱眉。
“疼……”
燕熹退开距离,与她额头相抵,喑哑的声音里怒气不减:“尤辜雪!你干脆气死我算了!”
这样都不上钩。
这小白眼狼不该清醒的时候,醒的倒是快。
本想抱怨几句,可对上她满是疲惫的双眼,燕熹心里的火气不多时便自己灭了,指尖轻轻的抚上她的眼尾。
“别怕,不会有事的。”
这一句话似乎让她短时间内卸下了不少的压力,眼中雾气升腾,她轻声的嗯了一下。
等尤辜雪下马车回了尤府后,燕熹想起整件事里,那个能做到完全脱身的柳云飞。
他早前就对这个人有些怀疑,所以已经让人去查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回应,本来不是很在意柳云飞,直到后来余旧找谢渁吃酒聊天时,才知道柳云飞居然与哑奴有来往。
“余旧,让下面的人加快脚程,柳陵川的回信我要尽快收到,我倒要看看这个柳云飞到底是什么人。”
“是。”
他们现在一直在被崔仲儒牵着走,这种无法主导的感觉真是难受,燕熹的目光下落,停留在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上,心中漾开了一种难以掩饰的不安,这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指尖摩挲着佛珠,燕熹的唇边噙着一丝冷笑,崔仲儒那老货,最好祈祷别让他抓住把柄。
第134章 埋伏回了自己的厢房内,……
回了自己的厢房内,尤辜雪沐浴完后,对着镜子擦头发时,眼神总是被颈窝上那一连串的暧昧痕迹吸引。
旧的痕迹还未下去,新的痕迹又起,尤其是先前咬破的疤痕,真的还在,就没有消下去的打算。
现在回想那种异样又炽热的感觉,尤辜雪不自觉的红了脸,最让她觉得羞愧的是,在马车里她居然没怎么躲,也没怎么制止。
瞥眼间望见了镜中的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披散在左侧,白嫩小巧的脸上,五官精致,这双眸子生的是最好的,不笑时会自带几分清冷,可一旦笑起来,配上线条流畅精巧的脸颊,倒是多了几分娇俏。
眼下这满目羞赧的模样,倒是真有几分小女儿家动情的模样,那双眸子含情潋滟的样子,让她自己都大吃一惊。
尤辜雪有些受不了的把布帛盖在铜镜上,翻了个白眼。
算了,就当是被狗咬了。
打了个哈欠,正欲上床就眠时,沈诗云却在这个时候敲响了门:“小幺儿,你睡了吗?阿娘可以进来吗?”
“来了,阿娘你等一下。”
尤辜雪慌张的遮好脖子上的痕迹,可是她这件寝衣领子不高,完全遮不住,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有坐在床头,把头发拢到两侧,才出声。
“好了,阿娘你进来吧。”
沈诗云端着一份热乎乎的赤豆糊进来,看见她已然上了床榻,那张小脸虽然在笑,可是眼底的疲惫是盖不住的,脱了衣衫后,这身子骨看起来又比从前清瘦了很多,这些天给她做的那些药膳,还有食补,都不起任何作用。
关上房门,沈诗云将手中的赤豆糊端了过来,递给她:“你简直胡闹,你今夜回来的晚,也不能不吃就睡啊。”
看见这碗赤豆糊,尤辜雪才猛然想起,自己是没吃晚饭,让那个混账撩拨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早就忘了要吃饭了,现下闻了这个味道,才惊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
“谢谢阿娘。”
沈诗云满面含笑的看着尤辜雪狼吞虎咽,她吃东西不像是其他的世家小姐,讲究什么慢条斯理,端起来就吃,捧起来就喝,倒也豪爽。
要是换成以前,她定是要好好的训斥她一番,可如今,尤家的情况如履薄冰,留给她这样肆意的时刻也不多了。
尤辜雪吃着吃着,就看见沈诗云转身用手帕拭泪的动作,心里一软,放下碗,担忧的询问:“怎么了阿娘?怎么哭了?”
沈诗云转过身,泪眼婆娑,她的小幺儿从前是姊妹里最无忧无虑的,可自从入了官场后,就开始变得不是那么开心了,竟然还有几次险些丧命。
明明是个女儿家,却活的战战兢兢的。
“小幺儿,你不用担心,这件事对我尤家本就不公平,你若是查不出来,我们也能为自己买条逃生路,下祁那边,你大伯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不用有顾虑。”
尤辜雪呆住了,这么说,尤家是准备好随时撤退的打算了?
“谁决定的?”
沈诗云握住尤辜雪的手,她的身子单薄,现在露在外面一会,就已经变得冰凉,沈诗云缓了缓心中悲伤,哽咽道:“这是我和你阿爹商量的结果,这整件事都是冲着尤家来的,当今陛下生性多疑,既然容不下我尤家,我们就只有明哲保身了。”
也就是说,尤家要退出朝堂了,这倒也确实是个方法,可是,就像燕熹说的那样,刺杀诺敏公主的人若是找不出来,皇帝很有可能会为了平息蜒蛮族的怨气,把尤家当做替罪羔羊。
再者,尤序秋还在牢里,这怎么跑?劫狱吗?显然不可能。
“那三哥哥怎么办?”
沈诗云握了握她的手,擦试掉眼角的泪花,故作轻松的笑道:“陛下在朝堂上说的是渎职之罪,并未说要赐死阿秋,再者,这件事说到底柳家也有责任,凭什么柳家可以施以小惩,阿秋就要以命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