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喂,你们把我们打得不能动弹,还把我们留在这儿,我们会被冻死的,你们不能这样做啊啊啊——”
不论他们喊得多么凄厉,荣珍一行都走得义无反顾,没有一个人回头。
天色昏暗,狂风乍起,卷携着随处可见的冰雾刮过那些人躺着的地方,呼喊逐渐变成辱骂,变得气急败坏,直至再无声息。
而荣珍等人已经走远,沿着留下的墨线飞快往回赶。
原本领队还想在路过四号物资点时,让他们上去再搜集点东西,但是因为被拦路抢劫那件事耽搁了不少时间,以防在天黑前不能赶回大厦,他只能放弃那个打算,鼓励大家先埋头赶路,安全回去再说。
骤然提升的速度让荣珍都有点吃不消,考虑到现在是原路返回,路况熟悉,她干脆几个小棍棍绑在脚下,直接滑着前进。
实在抬不动腿了,让她偷个懒。
诸彦有样学样,拖着自制小雪橇滑在前面,给大家做了个示范。
众人立马换上装备,速度再次提升,却没有之前那么累了。
紧赶慢赶,好歹在天黑下来前赶回去了,得到顾老板等留守人士的热烈迎接
,暖乎乎的姜糖茶立马送上。
他们带回来的那车木材被各自瓜分掉,顾老板也不在意,专注地听着领队的汇报,重点放在新寻到的几处物资点,还有寒潮过后会有救援队到来的消息。
后面这个尤其振奋人心,让大家激动好久。
但是在救援队到来之前,他们首先得保证自己能活到寒潮结束。
这样一来,燃料就成了抢手货。
先锋小队今天带回来的一车实木瞬间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
荣珍和诸彦早扛着他们的收获溜了,回到住处将木头丢在客厅角落,当做明面上他俩取暖的东西。
晚饭两人继续吃锅子,特意选的清汤味小的那种。
不是他俩非要选在这个时候吃它,而是做其他饭菜都没有它来得方便,并且不容易吃着吃着就被冻住,顺便还能烤火取暖,一举多得。
有这么多好处在,那点会染上火锅味的小缺点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吃完后,荣珍负责收拾餐具,用烧开的冰碴水洗锅刷碗,脏水倒在泔水桶里,等到冻结实再扔下去。
他们这几天都是这么干的,解决三急则是用的猫砂,完后和洗澡水一起冻成块扔掉,保证屋子里干干净净的。
趁着她忙家务,诸彦还把各处的卫生搞上一遍,把窗户打开一个角通通风,休息时再给重新封上。
那些敲下来的冰块被他单独放在桶里,需要的时候就从里面取,两人的洗漱家务用水都是来自它,不然单靠他们之前储存在小院空间里的,怕是撑不了多久。
午夜时分,寒潮如期而至,温度瞬间降到人类生存线之下。
诸彦燃起所有的炉子,将火拨到最旺,拿出睡袋裹在被子外面,堪堪撑到这一波寒潮过去,睁眼熬到天亮。
荣珍跟他一样熬着,等到温度有所回升时,才终于顶不住困意睡过去。
这一天,他们没再出门,因为房门被厚厚的冰层彻底冻住封死了。
要不是昨晚诸彦撬开过窗户,现在可以从那一角薄弱的地方突破封锁,他们就算不被憋死在房间里,恐怕也会被冻死。
取暖需要炉火,而炉火燃烧又需要空气,他们不能放任房子被完全冰封。
透过撬开的窗户一角可以看到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世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呼啸的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刮在脸上就算隔着保暖面罩都能感觉到生疼。
荣珍只在那里站了一息,面罩上就结满一层冰,变得邦邦硬。
她立马回到还算温暖的火炉边,和诸彦讨论眼下的情况和之后的打算。
看样子想再出去是不成了,明天估计会更糟糕。
顾老板那些人不知道会怎么样,这种天气和温度,最多也就在室内活动一下,可能他们会继续往下开冰层。
不管怎样,那里多少都有些物资存在,也能给大家找点事做,免得闲着再起乱子。
“就这个温度,还能起什么乱子啊。”诸彦嘀咕着拿出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轻酌,不到片刻,露出的眉眼上就遍布红晕。
荣珍一看便知他酒量不行,赶紧问道:“你喝醉后发不发酒疯?”
诸彦蜷缩在被褥和睡袋里,晕乎乎地摇头:“不发,就是想睡觉。”
荣珍松口气,“那你睡,火有我看着。”
“冷,你过来跟我一起。”诸彦嘟囔着撒娇似的朝她伸手。
荣珍:“……?!”
第221章 生病了要亲亲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果然醉了!
荣珍腹诽一句,干脆当做没听见。
诸彦不满意了,裹着被褥和睡袋,跟只毛毛虫似的挪挪,挪到荣珍身边,跟她挤在一起说:“你不来,那我来,睡在一起多暖和。”
“男女授受不亲。”荣珍边说边推开他试图挤过来的大脑袋。
诸彦跟只大狗狗似的哼哼唧唧,说什么都啥年代了,又不是老古董,还讲究这个。
荣珍说他醉了,醉鬼的话不能信,所以得听她的,现在老实去睡觉。
诸彦不干,挨挨蹭蹭地就想跟她挤在一块,最好是睡一个被窝,问就是暖和。
荣珍后知后觉跟醉鬼根本讲不通,直接找出一包暖宝宝,撕开全塞他睡袋里去。
不是想要暖和吗?暖宝宝你值得拥有!
这下,诸彦终于老实了,迷瞪着眼看她往他怀里塞了不少东西,高兴地咧咧嘴,头一歪倒在她肩头呼呼大睡起来。
得亏他不打呼也没口臭,不然荣珍绝对要趁机让他好看。
只是在这样的温度下,头露在外面还是很危险的,即使他们周围都点着炉火也不行。
因此荣珍试着扶住他的脑袋,想给他戴上羽绒服的帽子,然后塞回被子和睡袋中。
结果动作到一半,他突然睁开了眼睛,自下而上定定地望着她,眼神仿佛凝住一般。
荣珍还以为他清醒了,松开手说:“终于清醒了,快把脑袋塞回…唔!”
在她松开手之际,那个眼神清明疑似已经酒醒的家伙却伸手捧住她的脸,抬起头凑上来,吧唧一口堵住了她还在开合的唇。
被骤然亲住的荣珍瞪大眼睛愣住,直到感受到对方得寸进尺地伸了舌头,在舔舐着想要撬开她的牙关,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眼前这个登徒子。
啪——登徒子脸上挨了清脆的一巴掌。
荣珍恼怒地本能反击之后,才发现登徒子的脸色不对,看起来比刚才过分红润了些,且眼神短时间内变得迷离不负清明,不像酒后动情想要乱性,反而像是被烈酒激发出了身体内潜藏的病症。
他不会是生病了吧?!
荣珍都顾不上计较这家伙刚刚的冒犯之举,察觉异常后下意识去碰他的额头。
诸彦倒在那里任由她摸额头,只是脸颊泛红、眼角带粉地扭动着身子,委屈巴巴地低喃:“好热,姐姐…”
那确实该热,额头上的温度都烫手了,能不觉得热吗?
荣珍叹息一声压下火气,找出小院货架上的家庭常备医药箱,给他夹上温度计量量体温。
其实不用量都能确定他这肯定是发烧了,但是得看下具体发烧到多少度,才好判断给他吃什么药。
不然万一吃傻了咋办,她可不想以后随时要带个傻子照顾啊。
“姐姐…”诸彦嘴里被塞了根温度计,还在喃喃不停地叫姐姐。
荣珍起身去给他倒热水,他的目光就随她转动,确定那声姐姐是叫的她,而不是把她当成了某个人。
可是荣珍依然纠正他,没好气道:“别叫姐姐,我不是你姐姐。”
哪有人捧着姐姐乱啃的?
当姐姐很容易被人赋予要照顾好弟弟妹妹的责任,一声姐姐可不是那么好应的,她不想平白无故地多给自己加担子。
何况他俩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
诸彦眨巴着一双兔子眼反应好久,改口道:“妈妈?”
“噗!”荣珍差点被口水呛到,全是被他这声妈妈刺激的。
你他爹的,谁想给你当妈啊,她又不是缺儿子缺得疯魔了,要给自己认这样一个好大儿!
荣珍都想给他再来一巴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可惜眼前是一个醉鬼,还是个生病难受想要找亲人依赖的醉鬼,她能怎么办呢。
她也很难办呀,唉。
荣珍无奈地抽出温度计,摁头灌他一杯水:“你还是叫姐姐吧!”
以她几辈子加起来的年龄,就算这辈子的身体年纪比他小,让他叫姐姐也不过分。
总归想叫就叫呗,总比叫妈好。
诸彦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因为带着病容,跟脸犯桃花似的,别说还挺好看。
荣珍拍了自己一下,乱想什么,人家喝醉了,又因为发烧导致神志不清,稀里糊涂的做些糊涂事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