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多人因为来看热闹都没能去食堂抢饭,看不到最终结果岂不是很亏。
大伙被提醒,纷纷附和:“是啊是啊,老阿姨你也替你儿子解释完了,就别站在那儿碍事啦,快下来让孙建业继续求婚,话说赵红杏到底会不会同意啊?”
围观者中有部分女同志是相信了孙母讲的那些事的,都不禁为孙建业一腔痴情所感动,催着赵红杏一定要答应,不能错过这般痴心人。
赵红杏哪里肯呢。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她恐怕也会被孙建业所谓的情意感动,现在被人一架怕是就答应了。
但事实是孙建业根本没那玩意,嫁给他只能守活寡!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拒绝的太狠。
赵红杏正在考虑怎么样才能委婉点,不影响自己的形象。
台下就有人催她:“赵同志,你倒是说话呀,答不答应一句话嘛,别耽误大伙宝贵的吃饭时间。”
孙建业不再让母亲当他嘴替,再次开口诚恳道:“红杏,嫁给我,以后你若是天上的星,我就是陪你的月,让我们星月相伴一起发光发热;你若是山间的风,我就是缠你的沙,让我们风沙相随一生不离不弃,好不好?”
“哎呀,孙同志还会念诗呢,什么星啊月啊风啊沙啊的,小年轻真会搞哦。”台下大妈拍手赞叹。
文艺青年们感动得抽泣一声,马上拿出小本本记上,都记上。
赵红杏露出震惊之色,不是被
感动的,而是听出了孙建业话里的威胁。
他竟然敢威胁她,他果然是不怀好意、有备而来!
被听话的狗反噬是什么滋味,赵红杏以前不知道,现在体会到了。
之前她有多得意孙建业能为了她赶走张玉珍,现在就有多后悔当时为了满足自己那点虚荣心而招惹他。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张玉珍有娘家撑腰,她就没有了吗?孙建业以为当着大家的面逼逼她就行?那他也太天真了。
赵红杏一念之间想了很多,心下飞快有了决断,表现得非常不忍心道:“孙同志,我感谢你的真心喜欢,可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不能骗你,所以……”
“红杏!”孙建业阻止她再说下去,像是不想听到那声拒绝。
孙母悲悲戚戚地打亲情牌:“红杏啊,你就可怜可怜他吧,他为了你坚持当六年多的和尚,到现在还是童子身呐,没有你,他以后活不下去啊,唉!”
赵红杏脸上闪过一丝扭曲,他爹的他当和尚是为了自己吗?那是不得不当。
还童子身,啊呸呸!
但凡不是在大家伙面前,她都想往这母子俩的厚脸皮上唾一口。
“不行,感情不是可怜来的,这种事我做不到。”赵红杏快绷不住表情了,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想走。
孙母赶紧哎哎叫着拉住她的胳膊,而孙建业神情哀伤地朝她一笑,说:“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然后扭头撞向雕像。
咣地一下,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头脸和伟人裤脚,吓呆了在场所有人。
“啊——死人了!死人了!”
伴随着一声尖叫,孙建业软趴趴倒了下去,台下的众人才反应过来,连忙展开施救。
孙母两眼一闭晕了过去,手上还紧紧拽着赵红杏不放。
赵红杏瞪大眼睛,也被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吓住了。
可她很快回过神,情知是孙建业故意的,故意这样破釜沉舟地来逼她。
今天这一出说不定本就是一个局!
形势越危急,赵红杏那颗当会计的脑子转动越快,终于意识到孙家母子的险恶用心。
眼看一片混乱之中,都有人开始指责她了,她当即不再犹豫,大声道破孙建业的目的:“你们看不出来吗?他是故意撞的,为了逼迫我嫁他!”
“搞笑呢,谁会拿自个儿的性命不当回事,你看他都头破血流快死了,少说点吧。”
赵红杏崩掉形象大喊:“那是因为他没种!他是太监!天生没有那玩意!”
人群为之一静,她这句肺腑之言喊得真是震耳欲聋,声音传得很广很广,远到刚刚同厂领导班子闻讯赶来的秦丰年都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此刻所有人全都露出呆滞脸:什么?你说什么?!
赵红杏崩溃:“我说他不是男人,故意想骗我当媳妇,他以为我不知情,其实我早发现这个秘密了,不信你们亲自检验啊。”
“啊?啊?啊这这这是真的吗?”
大伙一脸的匪夷所思,部分目光诡异地看向孙建业下三寸的位置,部分图省事直接向荣珍求证。
荣珍:“……”
她有想过孙建业会玩崩,会逼得赵红杏曝光他秘密,但是没想过会有人立马问她这种事。
荣珍透过人群看到秦丰年走过来的身影,咳了咳如实道:“具体我不清楚,之前他们不是说嘛,一直没动过我,而我嫁给我现在的爱人时确实还是姑娘身。”
说到最后,她脸上羞涩一笑。
正好秦丰年越过人群走进来,被惯爱打黄腔的婶子问起,忍不住脸色一红,彻底证实了她说的话。
比起他们这么婉转求证,另一部分人要直接多了,趁着大家不注意怂恿一个调皮小孩上去摸了把孙建业的裆。
“啊啊啊,真的没有哎,没有尿尿的小鸡鸡,也没有蛋蛋!”
小孩子嚷嚷着喊出来,把好不容易苏醒过来的孙母又刺激晕了。
赵红杏趁机挣开她的手,失声痛哭:“看我没讲假话吧,他今天搞这一套就是为了逼婚,为了掩饰这个秘密,你们还都向着他呜呜呜。”
众人恍然大悟,从张玉珍联系到赵红杏,还有那两个抱养的孩子,差不多能明白孙家母子的心思算计了。
这可真是、真是荒唐又不可思议啊。
厂领导班子未曾想到刚来就吃到这么个大瓜,赶紧现身管控:“好了好了,都回去吃饭,别在这儿逗留了,下午还要上班,迟到扣工资的啊。”
除了帮忙营救孙建业的那几个,其他人都依依不舍地散了,走的时候议论纷纷。
孙建业和孙母随后被抬着送往医院,关于他们家的那点事却在机械厂火速流传开来。
大家都被赵红杏的爆料震惊住了,也被这对母子的无耻恶心到了。
荣珍反而成了那个被同情之人,都庆幸她能及时脱离苦海。
另一个被同情的赵红杏当天就请假回家去了,连续好几天没能来上班。
荣珍再听到她的消息,是从秦丰年口中得知的,说孙建业大约因秘密曝光心灰意冷,伤势包扎好回家后竟然想骗赵红杏过去跟他殉情,被组织派去监视他们的人发觉,及时将人救了出来。
他要是不说,荣珍都差点忘了。
孙建业四人曾因为联谊会那晚的意外被秦丰年打上敌特嫌疑,他和厂长当着她的面商量过要将他们上报组织,让上头派人下来监察。
她一直没听到有什么动静,还以为没上报成功,原来人家早过来开始行动了啊。
之后荣珍发现孙建业和赵红杏在厂里消失得无声无息,连财务科会计主任都换人做了,赵红杏她爸也跟着消失不见,据说是申请调去分厂了,带着全家走的。
大家为此唏嘘不已,都说赵家这是犯了小人,流年不利。
但是从秦丰年那里知道部分内幕的荣珍下意识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晚上她回去向秦丰年确认:“赵家是不是犯事被抓了?”
秦丰年不意外她能猜出来,看了眼紧闭的门窗,招手示意她靠近说。
荣珍连忙凑过去,被他拦腰抱起压在身下,趁机亲了一口低声笑道:“这么容易上当吗?”
“啊,你骗我?”荣珍杏眼微瞪,伸手掐向他的腰间软肉,三百六十度旋转。
秦丰年顺势抱着她翻滚,胸膛微微震动,笑得磁性又诱人。
荣珍差点被迷昏头,最后咬上他的喉结示威。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等到激情散去,荣珍汗津津地躺在那里不想动,对于刚才追问的问题早已抛在脑后。
秦丰年还记得,单手杵头躺在她身侧,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帮她整理着浸湿的额发,一边借此挑逗她,一边回答说:“那两人都被带走关押了。”
孙建业被测出现在有反社会倾向,不经过一番思想规正是不会放他出来的。
至于赵红杏嘛,赵家确实被查出一点事,也全被带走了。
所谓的赵会计带着全家调去分厂只是托词,目的就是暂时稳住暗地里的某些人,方便再多钓出一些潜伏者,以后好一网打尽。
“停停停,这是能跟我说的吗?”荣珍听得都想双手捂耳朵。
他懂不懂知道的越多,死的会越快的道理啊!
再说这可是组织辛秘,他就这样讲出来真的好吗?
秦丰年被她拍开了捣乱的手,转而平躺下去,双手一扣垫在后脑勺下,姿态悠然道:“有什么不可以?你是我爱人,以后也许会需要你的配合,有些内情还是告诉你一声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