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后面乌泱泱的来了一群人,我和那个小男孩,也就是现在的二皇子,被救了起来,这个身体原来的那个孩子,估摸着死在了溺水的时候。”
林青萍继续开口问道:“那三皇子可知外面和你相关的传言?”
顾寒鸣坐在床边,两腿交叠,身体靠在床柱上,两手抱臂,侧脸看向林青萍,“是不是说我是个傻子,又凶残暴力?”。
不等林青萍回答,顾寒鸣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确实揍了很多宫人,还有很多我的兄弟和姐妹,我刚化形便被一道雷给劈了过来,醒来便是在水里,在对你们人类世界的规则还不了解时,便来到一个更陌生的地方,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那确实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这宫里很多人会欺负我,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饭菜里就会有毒,或者从房梁上掉下一根断木,或者枕边会出现一条毒蛇。”
林青萍听着顾寒鸣的遭遇,突然感觉和他比起来,自己目前遇到的糟心事不值一提。她继续询问道:“那你怎么在这般险恶的环境下存活下来的啊?”
顾寒鸣俯身逼近林青萍,然后答道:“你忘了菌类的分裂复制能力?”,说完顾寒鸣抬手,原本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变为一滩淡黄色粘稠物。
顾寒鸣继续说道:“虽然我穿到了别人的身体里,但是我作为菌类的能力却被保留了下来,只要有足够的营养,我就可以不断分裂复制,虽然会因为被下毒而衰弱,但毕竟还有口吃的,所以就活下来了。”
“随着这具身体慢慢长大,我也有了足够力气,可以反击欺负我的宫人或者皇子。当然我也学到了这个世界的知识以及规则,所以现在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会亲自来欺负我。”
林青萍感觉疑惑:“他们用了这么多手段来害你,你还活着,不会有人觉得你奇怪吗?”
顾寒鸣扯了一下嘴角,反问道:“你害人了,对方没事,你会到处问他为什么还好好的吗?再加上这里信命,我被房梁砸中那次没死,他们也只认为我福大命大。”
“那殿下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林青萍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出声宽慰。
“确实很辛苦,不过小苹果你来了,我想有小苹果在,我后面应该会过得轻松很多。”说着顾寒鸣欺向林青萍,两人双眼对视,“小苹果会欺负我吗?”
顾寒鸣的眼睛像蛊人的深渊,稍有不慎,便会被拉进去,然后万劫不复。
林青萍给自己默默做了心理建设,然后直视顾寒鸣,轻声道了一句:“不会。”
顾寒鸣身上的让人胆寒的气势退去,他坐直了身子,开口主动问林青萍:“小苹果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那殿下在宫中可有交好的宫人或者皇子?”
顾寒鸣两手一摊,耸耸:“他们都被我揍过,所以现在一般没人欺负我,除了定时来送吃食和打扫的宫人,也没有人会过来。”
林青萍觉得老天是不是看自己在现代过得太舒服了,看不顺眼,非要把自己丢到古代,吃尽苦头才肯罢休,听顾寒鸣的意思,宫里全是敌人。
缓过劲来的林青萍从床上下来,开口道:“殿下,我们还是先走完成亲流程吧,不然明天有宫中嬷嬷来检查,我不好交差。”
两人喝了交杯酒,洗漱完后正准备躺下时林青萍犯了难,她坐在床上,将被子抱在怀里,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看着顾寒鸣,然后弱弱的开口:“殿下,我并没有做好……的准备。”
顾寒鸣偏头:“我以为小苹果说的走流程包含圆房。”,林青萍白皙脖子缠上一模绯色,顾寒鸣拉她的手腕,在她指间咬了一口,有血珠渗出,顾寒鸣将白帕染上红色,然后低声说:“得罪了。”
林青萍松了一口气,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
顾寒鸣用枕头将两人隔开,又新加了一床被子,两人楚汉分明的躺在床上。
困意一阵阵袭来,林青萍自穿越过来,第一次睡了一个好觉。
第2章
成亲月余,天气由寒转暖,朝堂上也渐有三皇子该去封地的呼声。
“陛下,如今严冬已过,天气回暖,马上临近春播时节,若三皇子能在近日内赶往封地,也可查看民情,对封地内的百姓状况以及税收心里有数。”一白胡大臣立于堂上,向皇上提议。
皇上
皱着眉,开口问道:“那众爱卿意见,将三皇子派往何处封地?”
这时一清瘦的中年男子站出,他是户部尚书谢怀玉,深得皇帝喜爱。
“臣以为,三皇子如今仍存稚子之心,若是去太偏远的地方,恐太过辛苦,若是去太繁盛的地方,当地的人情往来也是不小的挑战,不如将三皇子派往寿舒,当地既算不上偏远,也不过度繁华,当地民风也好,不至于让三皇子太过头疼。”
皇上眉头舒展,正准备允诺,另一身材高大的武将便站出:“尚书大人也说当地的民风好,想必也知道寿舒的百姓性格温和,三皇子飞扬跋扈,若是去了寿舒,当地百姓怕是有苦也不敢言!”
眼见有人站出来开始指责三皇子,朝堂上发言的大臣多了起来,大家互相争论。
有说该向西偏远之地的,有说该向北去往极寒之地的,有说该向南去往海边的,反正三皇子跋扈,倒不如把这股跋扈的力气用来对付海寇。
叽叽喳喳的声音中,全是艰辛或者中庸之地,无一处繁华之处,皇上心里明白,三皇子肯定去不了富饶的封地,但见众臣提议之处大多条件艰苦,心里还是难免不舍。
三皇子虽痴傻莽撞,但他的母妃是皇上的白月光,而三皇子是众皇子中长得最像他的,虽然三皇子总是让他失望,皇上的喜爱也不复从前,但总归对三皇子还是有一分偏爱的。
正当朝堂上争吵不休时,殿外一侍卫飞奔而来,嘴里大声嚷着:“启禀皇上,三皇子将九皇子一剑刺晕了!!!”
太和殿内,虞妃跪在殿中,怀里抱着九皇子,一边哭一边说:“求皇上做主,今日我领着小九去放风筝,哪知风筝线断了,小九便跑去寻,臣妾跟不住,等臣妾追到常悦宫时,便听到常悦宫内传来小九的惨叫声,待臣妾推开门,便看见三皇子正将剑从小九肩膀拔出,小九肩膀血流如注,生生疼晕了过去,小九才十岁啊,如何能受的三皇子一剑。”
虞妃身后跟着跪了几个宫女和太监,他们身体瑟瑟,一言不发。
皇上双手发抖,随手指了一个太监:“你来说,你所见情形是否如虞妃所说,如有胡言,五马分尸。”
那个太监立马伏地,回道:“禀圣上,当时奴才所见,确实如虞妃所言,奴才不敢撒谎,求皇上明鉴。”
太监答完话,顾寒鸣便和林青萍进了太和殿。
皇上一个杯子掷往顾寒鸣,顾寒鸣额头出现一片红痕,林青萍立马拉顾寒鸣跪下。
顾寒鸣站着不动,林青萍只好自己跪下了,她开口道:“皇上息怒,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不如叫人查清楚,再给三殿下定罪不迟。”
虞妃闻言将怀中的九皇子交于身后的宫女抱着,她朝林青萍扑去,一边抓林青萍的脸一边哭喊道:“三王妃难道是在说我撒谎不成,这么多宫人都看着,且出事时你并不在场,你有何道理说误会,你们既已成亲,你当然向着三皇子说话,我十六岁便带着九皇子,教养他十来年,他聪慧懂礼,宫中谁人不知,如今他受伤昏迷不醒,你说误会,难不成是小九去招惹的三皇子?”
林青萍一边扭头躲闪,一边伸手试图控制虞妃乱抓的手:“虞妃娘娘,你先冷静,我们……”,林青萍的话还没说完,虞妃便被顾寒鸣一脚踢开。
顾寒鸣将林青萍从地上拉起,然后面色铁青的说:“他是我一剑刺晕的,不过你要不要问问你的小九说的什么,他小小年纪,便会说我克母,同时口中吐出些不知轻重的污言秽语,我没一剑刺死他,已经是手下留情。”
“啪!”,一声脆响,顾寒鸣脸上便多了一个巴掌印,林青萍立马挡在顾寒鸣身前,皇上伸手指着顾寒鸣:“你这个逆子,大逆不道!”
“陛下,我与三殿下成亲月余,他并非传言中的痴傻暴力,这一月我与三殿下相处下来并无任何受伤,他为人妥帖细致,并非张扬跋扈,不讲礼教,望陛下明鉴”,林青萍站在顾寒鸣身前,像护住幼崽的母猫。
“我知三王妃护夫心切,但凡事讲证据,三王妃应慎言,不要胡乱攀咬他人。”,林青萍闻声扭头,皇贵妃款款走进太和殿。
她将虞妃从地上扶起:“妹妹受委屈了,小九平日为人温和有礼,对宫人都从未说出过什么重话,我相信陛下会给小九和妹妹一个公道的。”
将虞妃扶起坐下后,皇贵妃又行至皇上身侧,将皇上带往椅子上坐下,然后拿杯子给皇上倒了一杯茶:“圣上息怒,太医说圣上不宜动怒。”,皇上闻言闭眼,缓缓吐了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