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乔晚意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这些富可敌国的有钱人就这么没法接受自己的前任和自己的亲戚谈恋爱吗?
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顿时清醒过来。
她说道:“不管你为什么而来,都不是你半夜强闯民宅的理由,司景辰,你不觉得你半夜强行进入一个女人的家,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吗?”
“司予安就行?”
乔晚意要被气笑了,她说:“他是我男朋友,当然可以了。”
司景辰说:“你跟他分手。”
乔晚意本来是打算跟司予安分手的,司家的浑水她也不愿意趟,可这会儿听见司景辰命令她,她心里就有股子气。
凭什么?
她说:“我不分,就算你权势滔天,你也没有权力干涉我的感情。我在你们司家的祖宅就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你分手了,我想和谁谈就和谁谈,你无权干涉,更没有权在半夜闯进我的家!”
说到这里,她猛然想起一件事。
不对。
司景辰是怎么上电梯的?
这里的电梯没有卡根本进不来。
她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说:“你有我家的卡?对吗?”
司景辰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那就是默认了。
司景辰说:“当初买下这套房的时候,电梯卡和门卡有两份,一份给了你,另一份一直在我这里。”
乔晚意有点气。
房子是他出的钱,她没法硬气地表示,把门卡还给她。
乔晚意沉默了。
司景辰往前逼近一步,乔晚意立刻后退,一没留神踩到一旁的男士拖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后仰去。
司景辰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
可乔晚意宁肯狼狈摔倒,也不愿被他触碰。
她硬生生地扭转身体,像避
开什么脏东西似的躲开他的手臂。
她低叫了一声,只觉脚踝钻心地疼。
司景辰上前,强硬地揽住她的腰,将她扣在怀里,才避免了乔晚意摔在地上。
熟悉的温香软玉袭来,司景辰麻木疼痛了一整晚的心脏奇异地平息了一瞬。
然而下一秒,迎上的却是乔晚意厌恶的表情。
那眼神像是一记耳光,将司景辰与生俱来的骄傲击得粉碎。
他指节发白,却仍不肯松开分毫。
仿佛松开手,就真的什么都抓不住了。
第35章
司景辰的声音很轻:“晚意,你崴着脚了,需要立马处理。”
乔晚意还想逞强,说:“我没有。”
她推开司景辰。
他的胸膛坚硬,她犹如蚍蜉撼大树,丝毫作用都不起。
她怒瞪向他。
他亦是垂眸凝视着她,那双素来清冷淡薄的眼睛此刻暗得惊人,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里面有狼狈,也有无助。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下颚线绷得极紧。
向来从容不迫的司家掌权人,此刻连呼吸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乔晚意冷冷地说:“放开我。”
司景辰说:“你崴着了。”
乔晚意:“我能走!”
司景辰:“你不能。”
乔晚意拔高声音:“你不放开我,怎么知道我不能走?”
“放开我”三个字仿佛触碰到了司景辰不可言说的内心深处,他眼神有了变化,不容乔晚意拒绝,直接横抱起她来,他说:“我不会放开。”
他又重复:“不会放开。”
他力气大得惊人。
乔晚意觉得自己像是被巨人禁锢住了一样,完全动弹不得,晃在半空中的脚一动,钻心的疼又再次冒出。
乔晚意知道自己是真的崴脚了。
司景辰环望了一圈,将乔晚意抱去沙发,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后,他单膝跪地,将她本就赤着的脚轻柔地捧在掌心。
手指碰到她的脚踝时,她吃痛地吸气。
司景辰立马放轻动作,语气淡淡的:“现在知道疼了?”
乔晚意没理他。
司景辰的指腹在她红肿处判断伤势,说:“只是轻度扭伤,静养一到两周就行。家里有冰袋吗?”
乔晚意说:“冰箱有冰块。”
司景辰又问:“洗手间在哪里?”
乔晚意指了指方向。
司景辰起身,走进洗手间。
他第一眼就见到烘干架上的粉色毛巾,和旁边的蓝色毛巾,进了这个洗手间,很难不注意到里面的摆设,洗漱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牙缸、牙刷,全都是成双成对的,架子上还有男士剃须刀,男士洗面奶。
他的喉咙发紧,完全不敢去想象这里发生过的场景。
他假装没看见,取了粉色的毛巾,急匆匆地离开了洗手间。
司景辰自制了一个冰袋,在乔晚意红肿的地方轻敷。他一直单膝跪地,耐心地握着冰袋,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乔晚意觉得尴尬。
半湿的头发披在大衣上久了,水滴渗透了大衣,紧贴着她的肩膀,再加上脚踝上的冰袋,她只觉透心凉。
她尝试着动了下,也不知是不是冰敷起了作用,她动起来没那么疼了,刚刚钻心的疼,这会儿变成能接受的钝疼。
她委婉地下逐客令,说:“时候不早了,我该睡觉了,谢……”话还未出口,她又打住了。她没必要谢他,要不是他,她根本不会崴着,这个时候早就吹干头发躺在柔软的床褥上进入梦乡了。
大年初一,崴脚。
果然碰到司景辰,就没好事发生。
差点就被他这伏低做小的模样给欺骗过去了。
她不明白他来这里做什么?
是高高在上的司家掌权人发现这个世界上也有他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不甘心?
还是说……
是雄性可笑的占有欲作祟?
就像是孩童对待旧玩具一样,宁愿仍在角落里吃灰,也不愿意让旁人染指。
她改了口,说道:“司景辰,其实你……”
话还未说出口,他却猛然站起,拿了一旁的吹风机,不由分说就按下开关,吹向乔晚意半湿的头发。
风力又大又猛,将乔晚意的话音全数吞没。
乔晚意只好闭嘴。
司景辰显然是没给人吹过头发的,吹得她脸疼,脖子疼。她忍不住叫道:“别,别吹了,我头发这样就行了。”
司景辰指出:“你以前是头发全干才睡的。”
她能指望这大少爷有什么服务意识吗?
当然不能。
他天生就是被人伺候的命。
乔晚意没吭声。
可司景辰却仿佛读懂她的眼神,关掉了吹风机,低声说:“你教我,我给你吹。”
乔晚意说:“真不用,你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没必要吃生活的苦。”
司景辰却忽然说:“他知道怎么吹是吗?”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显然的不甘心。
司予安那小子惯会伺候人的,别的不会,就在这方面下功夫。他跟他的侄子相处过,知道他有多贴心。
司景辰此刻有些痛恨司予安的贴心,心里骂他就知道讨女人欢心,可骂归骂,他此时偏偏又恨不得找个老师给他上课,给乔晚意吹个满意的头发出来。
乔晚意半天才反应过来,司景辰嘴里的“他”是指司予安。
她有些傻眼。
不是。
司景辰搁这儿跟司予安雄竞什么啊喂?!
她深吸一口气,说:“你把吹风机给我,我自己吹,可以的话,你帮我冰敷脚,我的脚还有点疼。”
她看出来了。
今天不把头发吹干,司景辰是不会罢手的。
她不是病患的时候都赶不走他,现在还伤了脚,得赶紧把他打发走。
乔晚意拿过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司景辰仍旧单膝跪地,给她冰敷脚。
先前是一直垂首,这会儿是仰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她吹头发,眼里全是学习吹头发的渴望。
乔晚意假装没看见,加快手速把头发吹干。
十分钟后,她的头发彻底干了。
毛巾里的冰块也化了一些。
她尝试着扭动脚踝,发现能动了,踩在地上的疼痛也是能完全忍受的。
她直白地问:“司景辰,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司景辰说:“我送你回卧室就走。”
得到他的承诺,乔晚意心中总算松口气,心想着等物业上班了,怎么着都得重新弄个电梯卡和门卡。
她企图自己站起来,还未动,司景辰又扶过来了。
她刚想拒绝,又生怕他抱她,想了想,还是算了,让他扶着进卧室。等到了卧室后,她伸手去开灯。
暖色调的灯登时照亮了整个卧室。
司景辰扶着乔晚意到床边。
乔晚意坐下来后,他仍旧站在原地。
她说:“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