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裴泠的父母都是兽化人，从小就在流平区长大，那里不像十五区。
流平区兽化人和正常人的矛盾比较尖锐，流平区执政官并不是很同意政府的决策，表面上推行各种有关兽化人的政策，实际上严格把控，把权利牢牢抓在正常人的手中。
所以流平区的兽化人过得不怎么样，一些兽化人仗着自己强大的力量，召集一群人，拉帮结派，和流平区政府对着干，导致流平区的正常人也收到影响。
久而久之，矛盾越发尖锐。
这也是赵思停搬到十五区的其中一个原因。即使有裴泠的父母庇护，但普通人在流平区还是不好过。
*
裴泠本来不是要去十五区的，她准备去十三区。
结果她在去十三区的路上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她的父亲是犬类兽化人，嗅觉格外灵敏，裴泠的嗅觉自然也很灵敏，但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香味。
像是雪夜中绽放的茉莉，还带着橙子的酸甜香气。带着冰凉酸甜的茉莉花香。
最重要的是，这个味道没有任何情绪！
受她父亲影响，裴泠和陈书清一样能闻出情绪的味道，无论是兽化人还是普通人。
只要裴泠一闻到味道就能分辨出别人的情绪。
痛苦的人会有苦涩的，血腥的，或者恶臭的味道，很冲。
高兴的人会有甜香味，有时是食物香，有时是植物香。
有些情绪还是酸味的。
裴泠嗅到味道时就能辨别他人的情绪。几乎每一种味道都带着人的情绪，或多或少。
但是这个味道却没有，裴泠只能单纯闻到香味。
明明每一种味道都平凡又普通，但是当它们搅在一起时却让人格外痴迷。
那是裴泠第一次体会到世界上还有这种香味。
惊为天人，让人欲罢不能。
裴泠几乎是立马调转方向，跟着黑夜中快速行驶的车辆，来到十五区。
是那辆车里的人在散发香味，正往十五区开去。
十五区是著名的科技之都，管理非同一般，在进城区的防护地带有空中防护网络，裴泠可是费了一番力气才进来的，然后跟丢了。
香味也消散在十五区中。
裴泠收好翅膀，漫无目的地在十五区中走着，试图找到散发香气的人。
十五区科技之都名不虚传，整个城区高楼林立，仿佛钢铁森林，各色的霓虹灯在闪烁，空中时不时飞过巡逻的无人机，智能机器人遍地走。
裴泠找不到人，最后决定去找两年前就来到十五区的赵思停。
赵思停以前不是流平区的人，她是裴楹带回来的孤儿，裴泠从小就认识她。
赵思停是受裴泠父母庇护在流平区长大的，裴泠从小就叫她姐。
为了来十五区，赵思停努力学习，考取医师资格证，拼命赚钱，最后终于成为十五区的公民。
裴泠光想想都觉得励志。
十五区是兽化人和正常人两者平衡得较好的城区。无论是兽化人还是正常人都向往十五区。
科技，便利，安稳。
赵思停自然也是向往的。不过裴泠总觉得她向往十五区不是因为这个。
裴泠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把赵思停推回房间后，裴泠也回到赵思停给她整理出来的房间，沉沉睡去。
飞一天了，还真有点累。
“裴泠！”赵思停第二天一早起来，下楼看见昨晚被裴泠粗暴对待的大门，叫了一声。
“嗯？”裴泠睡眼惺忪地走下来。
“你能不能别这么暴力，把我们门干烂了。”赵思停皱着眉说。
“不是吧，我真的就这么一推。”裴泠可太无辜了。
赵思停气笑了，“你什么手劲你不清楚？”
裴泠摇头：“不清楚啊。”她应该清楚吗？
“算了。”赵思停认命，她修。
“你先吃点面包，中午我给你做饭。”赵思停对裴泠说。
裴泠摇摇头，“我要出去。”
赵思停的动作一顿，“你这两天先不要出去。”
“为什么？”裴泠皱眉，不太愿意的样子。
“等我给你弄个假的身份证明。”赵思停解释。
裴泠懂了，点头，“那行。”
赵思停戳裴泠额头，“不行也得行。”
第2章
因为不能出去裴泠索性回房间继续睡。
赵思停的一楼是诊所，一天里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来找赵思停看病，赵思停还招有两个助手，倒也不算特别忙。
两天后赵思停拿到找人弄来的□□明，纸质版电子版都有，赵思停一并交给裴泠。
十五区对所有非法来到十五区的人态度非常严肃，只要发现都会驱逐。整个城区运行的体系非常完备，想要非法留下十五区不是易事。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么大个地方，总能有一些人另辟蹊径。
“出去不要太招摇。”赵思停再三叮嘱。
裴泠眨眼：“你别弄得我好像什么恶人一样行不行，我认真守法好公民。”裴泠说的认真，没有一丝惭愧。
“你在流平区干的事可太守法了。”赵思停说。还好公民，也不害臊。
白天的十五区少了一丝晚上那种科技冷漠感，人来人往的，更有人气了。
裴泠没有目的地，就沿着商业街一直走，一直走。
各种各样的气味扑鼻而来，带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情绪，大多都是臭的，这让裴泠又想起那股诡异的香味。
怎么会有人这么香，让她控制不住想要靠近。
十五区确实和流平区很不一样。
街上偶尔会有一些兽化人显现出兽化形态，不过并没有什么人特别关注。
裴泠看见什么好吃的都要买点尝一尝，边吃边走，直到走出那一条长长的商业街。
天色擦黑，今天真是没有收获的一天，裴泠想。
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裴泠抖了抖肩，两只翅膀从她的脊背上延伸出来。
纯黑的翅膀，外表覆盖着一层浓密的小绒毛，让翅膀看不出一丝反光，翅膀上的骨头看起来有点突兀，因为骨头里面带着骨刺。
那是最锋利最坚硬的武器。
裴泠飞到十五区上空，一直往上，脱离十五区的空中巡逻区。
她朝着赵思停的诊所飞，最后落在赵思停诊所的楼顶，动了动肩膀，宽大的翅膀缩回她的脊背，走进顶楼的门，这些动作几乎都在一瞬间完成，肉眼难以分辨出什么。
赵思停看到她从楼顶下来就知道裴泠是飞回来的，赵思停额角微抽，“你那小翅膀一天不扑棱不行是吧？”
“对啊对啊，我每天都要把它放出来晾一会。”裴泠一脸认真地说，显然认同赵思停的话。
“说不过你。”赵思停也懒得管了，反正以裴泠的能力，应该还不至于被十五区的人发现。
“找着人了吗？”赵思停问。
裴泠叹气：“没呢，不过这里挺好玩的。”
“行了，吃饭吧。”赵思停拆开点好的外卖。
裴泠坐在椅子上，椅子是能旋转的，裴泠用脚推动椅子，搁那转圈圈。
“姐，你不觉得这里有些奇怪吗？”裴泠问出声来。
赵思停的动作明显一滞，眼神悠悠地看向裴泠，“哪里奇怪？”她问。
裴泠停下转动的椅子，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这里科技发达，物资充裕，很繁荣，对比流平区，这里的人甚至说得上是安居乐业。”
赵思停认同裴泠的话。
“可是我今天在一个地方闻到了好浓郁的恶臭腐烂混着血腥的味道。”裴泠停顿了一会，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分享什么趣事一样，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好浓的气愤，憎恨，厌恶，后悔，无助，仿徨的情绪，甚至是我在流平区的贫民窟也没有闻到过的浓郁。”
说完裴泠拿起桌上的食物吃了起来。
赵思停脸色如常，“裴泠。”她叫了一声裴泠。
“怎么了？”裴泠。
“有些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你好奇心也不要太重。”赵思停垂下眼眸，让人看不起她眼底的情绪。
“你在烦躁？”裴泠说的突兀，“为什么？”
裴泠平时不会特意去辨别其他人的情绪，全看她心情，但是现在能清楚地闻到赵思停烦躁的情绪，甚至还夹杂着一点......愤恨。
赵思停知道裴泠能闻出情绪的味道，她有时候控制不好就会在裴泠面前无所遁形，她实在是太犯规了。
“不要问了，吃饭吧。”赵思停叹气。
“好吧。”裴泠自觉无趣，她也不能逼迫赵思停说什么，赵思停不想说就算了。
“你别说，这十五区还挺大，够我溜达好几天了。”裴泠边吃边说。
赵思停不可置否，“是挺大的。”
吃完晚饭裴泠哒哒哒地往楼顶上跑，闲不下来，准备再去外面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