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梁屿晃了晃手机：“你19:00给我发了个‘帝王蟹表情包’，我就懂了。”
  宋晚意笑到弯腰，笑完又沉默：“其实他们说的大部分是对的——创业风险高，国赛也不一定拿金。”
  梁屿看着远处灯火：“可我们不是为了证明他们错，而是为了证明自己对。”
  风把这句话吹散，又吹回来，落在两人肩头。
  宋晚意把手机举高，对着月亮拍了一张照片，发到家族群：
  配图：一轮圆月，天桥栏杆，两瓶可乐。
  配文：
  “抱歉先走，去追更大的月亮。中秋快乐。”
  发完，他直接开了消息免打扰。
  梁屿递过去耳机：“听首歌？”
  耳机里传来轻快的吉他前奏，是去年他们一起录的《晚风》。
  宋晚意闭上眼睛，跟着节拍点头。
  车流声、风声、吉他声混在一起，像给逃席的夜晚配了完美的bgm。
  月亮悬在头顶，像一枚被提前兑现的奖章——
  颁给所有不听话的小孩，以及陪他们逃跑的朋友。
  第80章海边电话
  第80章　海边电话（梁屿安慰）
  1
  中秋后半夜，烟台潮水涨到最高。
  梁屿坐在防波堤尽头，双脚悬空，鞋跟一下一下碰着混凝土。
  海面漆黑，只有远处灯塔每十秒扫一次光，像在替他数心跳。
  他刚把宋晚意送上回京的末班高铁，风很大，吹得站台广播都断断续续。
  手机显示23:57，一条微信弹出来：
  【s】：上车了，别担心。
  梁屿盯着那行字，没回。
  他知道自己担心的不是车，是人。
  2
  00:15，宋晚意的第二条消息：
  【s】：车厢里都是回家的味道，有点难受。
  配图是一盒被压扁的自来红月饼，碎屑撒了一桌。
  梁屿把语音通话拨过去，对面几乎秒接。
  “喂。”宋晚意的声音低低的，混着铁轨节奏。
  梁屿先开口：“到哪儿了？”
  “刚出烟台南，海看不见了。”
  “那就别看窗外，看我。”
  宋晚意笑了一下，像把叹息咽回去：“怎么看？”
  梁屿把摄像头翻转，对准海面——
  灯塔的光柱刚扫过去，留下一道银白色的尾巴。
  “灯塔十秒一次，我替你数到一百下，你就闭眼睡觉。”
  3
  于是火车一路向南，梁屿坐在海堤上，对着手机镜头，一下一下数：
  “一、二、三……”
  每数一次，就把镜头抬高一点，让灯塔的光刚好掠过屏幕。
  数到47的时候，宋晚意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梁屿没停，继续小声念：
  “四十八、四十九……”
  像在给远方的海浪打节拍。
  4
  数到100，梁屿按下静音，却没挂电话。
  他把手机放在膝头，镜头对着夜空。
  海风带着咸味吹过来，t恤贴在皮肤上，凉意一路渗进心里。
  他想起宋晚意在家族饭局逃出来的那晚，也是这样的风。
  那时的宋晚意说：“我怕我活不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梁屿对着漆黑的屏幕，轻声补了一句：
  “那就活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声音被风带走，卷进浪里，没人听见，却像一句承诺。
  5
  02:03，手机电量只剩12%。
  梁屿起身，拍了拍裤腿的沙粒，把仍在通话中的手机贴近耳边。
  对面呼吸平稳，偶尔有铁轨“咣当”一声。
  他压低声音：“晚安，宋晚意。”
  然后挂断，锁屏。
  灯塔第十一次扫过海面，光落在他脚边，像替宋晚意回了一句：
  晚安，梁屿。
  梁屿沿着防波堤慢慢往回走，心里还回荡着刚刚对宋晚意许下的承诺。回到住处，他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宋晚意。
  第二天一早，梁屿就被手机震动声吵醒，是宋晚意打来的电话。“早啊，昨晚睡得好吗？”宋晚意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慵懒。“嗯，挺好的。你呢？”梁屿问道。“我也睡得不错，梦里还有你替我数灯塔呢。”宋晚意笑着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梁屿能感觉到电话那头宋晚意的心情很好。挂了电话后，梁屿望着窗外的蓝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在这一夜之后，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而未来，他们会一起朝着“我们想要的样子”走去。
  第81章返校动车
  第81章　返校高铁（邻座小孩画二人像）
  1
  周日下午，g674次高铁。
  梁屿和宋晚意买的是二等座最后排，靠窗双人座。
  列车刚驶出济南西，车厢空调冷气打得太足，像把人塞进冰箱。
  梁屿把卫衣帽子扣上，正准备补觉，邻座探出一个小脑袋——
  约莫七八岁，蘑菇头，手里攥着一盒彩色水彩笔。
  “哥哥，能借个桌板吗？”
  宋晚意把电脑包往上一提：“给你。”
  小孩把画纸摊开，咬笔帽，开始认真涂鸦。
  2
  十分钟不到，小孩举起画纸：
  两个男生并排坐，一个头发翘，一个戴眼镜，中间一颗大大的红心，心外画了一圈波浪线。
  “送给你们！”
  梁屿愣住，宋晚意先笑出声：“这谁啊？”
  小孩指了指两人：“你，还有你！老师说，好朋友就要画在一起。”
  说完，他在画的右下角郑重签下名字：
  “李——大——勇”
  字迹歪歪扭扭，却用力到几乎戳破纸背。
  3
  列车过黄河大桥，阳光透进来，落在画上。
  梁屿拿手机拍了张照，发到404小群：
  【官方认证cp图】
  陈铭川秒回：
  “卧槽，这谁画的？比我小学美术老师强！”
  陆宇回：
  “建议把版权买下来，以后路演当吉祥物。”
  宋晚意把画对折，小心收进电脑夹层，顺手递回一颗糖给李大勇：“交换。”
  小孩把糖塞嘴里，继续埋头画第二幅：
  这次是两个火柴人手拉手，头顶写着一行拼音：
  “xiangdiyishengzou”
  4
  列车广播响起：“前方到站北京南，请带好随身物品。”
  李大勇被妈妈拎去前排，临走前把第二幅画也塞给宋晚意：
  “哥哥，再见！长大我也要做你们这样的好朋友！”
  车门打开，人流涌动。
  梁屿和宋晚意背着包下车，画被卷成筒，握在手里。
  出站扶梯上，梁屿突然开口：“小孩的眼光还挺准。”
  宋晚意扬眉：“指哪方面？”
  梁屿抬手，指尖在空气里画了个心形，又迅速收回：“……画技。”
  宋晚意笑出声，把画筒往他怀里一塞：“那就请梁同学珍藏。”
  5
  地铁4号线，末班。
  车厢空荡，两人并肩坐。
  梁屿展开第二幅画，用手机背光照亮：
  火柴人脚下，小孩用蜡笔补了两道铁轨，延伸向远处。
  宋晚意轻声念出那行拼音：“兄弟一生走。”
  他把画重新卷好，塞进梁屿背包侧袋：
  “留着，当国赛幸运符。”
  列车穿过隧道，灯光一闪而过。
  黑暗中，梁屿勾了勾嘴角，声音低到只有两人听见：
  “那就一起走到终点站。”
  地铁缓缓停下，他们到站了。回到学校宿舍，梁屿把那两幅画从背包侧袋拿出来，小心翼翼地贴在书桌前的墙上。
  之后的日子里，每当他们为了国赛的项目焦头烂额时，看到墙上小孩画的画，疲惫就会消散不少。
  国赛那天，赛场外下起了小雨。梁屿和宋晚意走进赛场，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比赛过程中，他们配合默契，顺利完成了所有任务。
  当宣布他们获得一等奖的那一刻，梁屿和宋晚意紧紧相拥。走出赛场，雨已经停了，天边挂起一道彩虹。梁屿看着宋晚意，认真地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像这画上一样，兄弟一生走，一起走到终点站。”宋晚意重重地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向未来。
  第82章毕业旅行计划
  第82章　毕业旅行计划（地图涂鸦)
  梧桐苑601的客厅灯开到最亮，折叠桌上摊着一张1:2000000的中国公路地图。
  地图正中央，被宋晚意用黑色马克笔画了一只巨大的纸飞机，机头指向西南，机翼写着“404km/d”。
  旁边一行小字：
  “先飞，再落地，再起飞。”
  梁屿蹲在地板上，手拿彩色便利贴，贴出第一条红线：
  北京→泰山（夜爬看日出）
  陈铭川把第二张便利贴啪地贴在曲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