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如果以后走散了，就把今晚的心跳当暗号。”
  他低头，看见宋晚意靠着他肩膀，呼吸均匀，睫毛上还沾着梅子酒的甜味。
  梁屿轻轻敲了两下自己的胸口：咚、咚。
  像在说：收到。
  ——第四十章庆功宴完——
  第41章醉后真言
  【卷二并肩风】
  第四十一章　醉后真言“你很重要”
  （关键词：宿醉凌晨、走廊自动售货机、录音笔、单向街）
  1　05:07　404宿舍宿醉断层
  天刚泛青，宿舍像被泡在一罐隔夜汽水里。
  陆宇在上铺磨牙，程放抱着音箱打呼噜，林遇的脚垂在床沿，袜子只剩一只。
  梁屿先醒，太阳穴一跳一跳，像有人拿节拍器敲他脑壳。
  他伸手去摸水杯，却碰到一个冰凉的小东西——
  宋晚意的手机，屏幕停在30秒录音界面，电量只剩7%。
  2　05:10　走廊尽头的自动售货机
  梁屿蹑手蹑脚出门，想给手机找充电宝。
  走廊灯管坏了半截，剩下半截闪着冷白光，像走不出的斑马线。
  自动售货机亮着红字：仅支持0:00–6:00校园卡。
  他掏出卡，“滴”一声，掉下一瓶矿泉水、一罐蜂蜜牛奶。
  牛奶罐上贴着一句广告：
  “把夜晚没说完的话，留给胃。”
  3　05:15　楼梯间录音笔
  梁屿拧开矿泉水，突然想起口袋里的录音笔——
  那是他昨晚顺手抓的道具，本来打算录现场彩蛋，结果忘关。
  他摁下播放，耳机里先是一片嘈杂，随后出现自己的声音：
  【00:12】“宋晚意，你听好了——”
  背景是烤串摊的鼓点和雨声。
  【00:17】“你很重要，比所有bug都重要。”
  【00:21】“比省赛、比offer、比绩点都重要。”
  【00:25】“所以……别把我弄丢，也别把自己弄丢。”
  录音戛然而止，像被谁按了暂停。
  梁屿愣在原地，耳尖一点点烧起来。
  4　05:20　反向走廊
  他转身往回走，却发现走廊像被谁偷偷拉长。
  每走一步，地砖缝隙里都渗出昨晚的碎片：
  ——宋晚意把外套盖在他肩上；
  ——宋晚意用筷子敲瓶口说“糖浆也分等级”；
  ——宋晚意靠在冰柜上，说“我怕关灯”。
  梁屿忽然明白，喝醉的不是酒，是某种比酒更烈的坐标系——
  只要宋晚意在，他就不会迷路。
  5　05:25　宿舍门口
  门虚掩着，透出暖黄色充电指示灯。
  宋晚意蹲在床边，手机连上充电宝，屏幕亮起8%。
  他抬头，看见梁屿站在门口，手里捏着蜂蜜牛奶，耳尖通红。
  两人对视，空气里飘着宿醉未散的梅子味。
  6　05:27　交换坦白
  宋晚意先开口，嗓子哑得像砂纸：“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梁屿把牛奶递给他：“说了，你说——‘关灯以后，记得把心跳留给我。’”
  宋晚意揉了揉太阳穴，笑：“听着像矫情台词。”
  梁屿低头，把录音笔塞进他掌心：“还有更矫情的，要听吗？”
  7　05:30　单向街
  宋晚意戴上耳机，摁下播放。
  录音里只有三句话，循环三遍：
  “宋晚意，你很重要。”
  “别把我弄丢。”
  “也别把自己弄丢。”
  他听完，没说话，只是把录音笔贴到胸口，像贴一片创可贴。
  梁屿看着他的动作，轻声补了一句：“单向街只能往前走，但心跳可以逆行。
  如果你走丢了，就倒着数拍子，一、二、三、四，我会顺着声音来找你。”
  8　05:35　蜂蜜牛奶
  宋晚意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甜味在舌尖炸开。
  他眯眼：“像昨晚的梅子酒，但没酒精。”
  梁屿：“酒精在录音里。”
  宋晚意：“那再来一杯？”
  两人相视而笑，眼底都是没睡好的血丝，却亮得像刚充完电。
  9　05:40　404的清晨协定
  程放翻了个身，嘟囔：“谁这么早开灯……”
  梁屿把窗帘拉开一条缝，晨光像一把钝刀，切开满屋酒气。
  宋晚意站在光里，伸了个懒腰：“台风队宿醉条款第一条——
  天亮以后，所有真话自动加密，仅当事人可见。”
  梁屿举手：“附议。”
  两人击掌，声音清脆，像给昨晚的荒唐盖了个“已阅”章。
  10　05:45　电量100%
  宋晚意拔掉充电宝，手机屏幕弹出一条备忘录提醒：
  【今天12:00前，把录音笔还给梁屿。】
  他抬眼，看见梁屿靠在门框上，正把最后一口蜂蜜牛奶喝完。
  宋晚意把录音笔别在梁屿领口，像别一枚临时校徽：
  “借你一上午，中午还我。利息是一句真话。”
  梁屿点头：“成交。”
  窗外，天彻底亮了。
  走廊的坏灯管闪了两下，终于稳定地亮起来——
  像替他们保存了那句“你很重要”，并默认设置为永久可见。
  ——第四十一章醉后真言完——
  第42章春季运动会
  【卷二并肩风】
  第四十二章　春季运动会陪跑5km
  （关键词：临时报名、号码布错位、同步心率、终点线合影）
  1　4月18日　07:10　青北东操场
  广播里循环播放《运动员进行曲》，声音被清晨的风撕得七零八落。
  报名桌前，宋晚意穿着牛仔外套，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的吸管，正往5km名单上补写“梁屿”两个字。
  工作人员抬头：“确认？项目半小时后检录。”
  宋晚意把吸管吐掉：“确认。他跑，我陪跑。”
  2　07:25　404宿舍
  梁屿刚洗完脸，手机震动——
  【宋晚意：给你报了5km，号码布4217。】
  配图是一张手写名单，4217后面括号：梁屿（陪跑员：宋晚意）。
  梁屿擦着水珠回语音：“我昨晚还在debug，今早跑代码还是跑道？”
  宋晚意只回了四个字：“跑我。”
  梁屿耳尖一热，把毛巾甩回挂钩。
  3　07:40　检录处
  号码布发下来，梁屿4217，宋晚意4218，连在一起。
  程放扛着单反冲过来：“情侣号啊！”
  宋晚意把4218别在梁屿背后：“反着戴，方便我跟拍。”
  梁屿低头，看见自己胸前变成8124，像一串随机密码。
  4　08:00　起跑线
  枪响前，宋晚意把蓝牙耳机塞进梁屿右耳，左耳留给自己。
  播放列表只有一首歌，bpm180，《runningheart》。
  “心率同步器，”宋晚意说，“谁先掉队，就唱副歌。”
  梁屿笑：“输的人请夜宵。”
  5　08:01　第一圈400m
  前两公里，两人像连体婴，步频95，呼吸二拍一吸。
  阳光斜斜切过看台，影子并排，像一条拉长的等号。
  经过金融系啦啦队，陆宇举着手幅：
  【4217+4218=∞】
  手幅太大，被风卷成卷轴，糊在宋晚意脸上。
  6　08:08　第三公里
  梁屿开始提速，心率165。
  宋晚意追半步，耳机里传来提示：“目标心率170，已超速。”
  他侧头，看见梁屿鼻尖沁汗，却嘴角上扬，像在跑一条只有他们看得懂的函数曲线。
  宋晚意轻声：“慢一点，终点不是bug，不需要冲patch。”
  梁屿没减速，只伸手把宋晚意手腕一握——
  脉搏贴着脉搏，两颗心率瞬间对齐168。
  7　08:12　第四公里
  最后1200m，广播突然插播：“男子跳高决赛提前，请5km选手避让内道！”
  人群一阵混乱，跑道缩窄。
  一个外院男生从后赶超，肘部撞到宋晚意。
  宋晚意踉跄半步，鞋带散了。
  梁屿刹住，回头蹲下：“系上，别摔。”
  宋晚意喘着气：“比赛呢！”
  梁屿头也不抬：“跑道上，你比终点重要。”
  8　08:15　最后200m
  两人再次启动，已落后大部队20米。
  看台爆发加油声，却听不清喊的是4217还是4218。
  宋晚意把耳机摘下，挂到梁屿脖颈：“一起喊口令。”
  “一、二——”
  “冲！”
  最后50m，两人并排冲刺，步幅奇迹般同步，像复制粘贴。
  9　08:16　终点线
  计时牌定格：19′47″。
  不是个人最好成绩，却是他们第一次共享的数字。
  终点摄影师喊：“4217和4218，看镜头！”
  两人同时举起号码布——
  4217与4218拼在一起，正好是“42”与“17、18”，像把今天日期写进成绩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