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嗓子没打开。”姜烨都没进录音棚，现场直接唱了一段。
怎么说呢？
宛如天籁。
“想象自己是在山顶唱歌。”姜烨很耐心的教他。
万里晴又进去试了一遍。
这次，调音师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他出来听了下，是比之前好多了，之后，他又录了两遍，就敲定了一版。
万里晴知道后期还会修音的，就问调音师：“能修成他这样吗？”
打开听歌软件，指着一个歌手的名字。
调音师沉默了。
“找打呢？”叶空雨在万里晴头上拍了下，得亏和调音师认识，要不然人家早扔板砖了。
“哈哈，我跟你说笑呢。”万里晴笑容灿烂，叶空雨啧了声，把人拽走了。
调音师：“……”醋劲真大。
次日下午，万里晴在大剧院附近的五星酒店订了个百花厅，用江城的特色菜招待姜烨他们。
北彻也来了，知道姜烨爱喝红酒，特意带了两瓶。
这个乐团大都是江浙人，走南闯北的，口味也杂了，能吃得惯北方菜。
有道葫芦鸡很受欢迎。
这是江城的十大名菜之一，皮酥肉嫩，香味醇厚，配着蘸料吃一点也不腻，万里晴带外省的朋友吃过几回，评价都挺高。
叶空雨和姜烨、北彻说着话，万里晴出去了一趟，服务员就侯在厅外，问他有什么需要。
他说有道菜要追加五份，打包。
服务员了然，问：“葫芦鸡？”
“是。”
万里晴都没说名字，人家就猜到了，看起来是经常有人要打包。
宴席结束时，服务员过来，递上包装精美的打包袋，袋子是国风设计，与江城博物馆联名的文创产品，高端典雅，还是环保材质，有人觉得扔了可惜，就用它来当通勤包，被街拍发到网上，引起了一波消费热潮。
“我们连吃带拿的……”
姜烨说是这么说，依照她和北彻的交情，也没客气，就让乐团的小姑娘把打包袋接上了，对万里晴说，“你是一个挺有能量的人，虽然才相处了一天多的时间，却让我觉得不虚此行。”
万里晴受宠若惊。
当晚，姜烨等人搭乘飞机离开江城。
万里晴再次见到姜烨，已经是两年之后了，他和叶空雨在瑞典举办盛大的仪式，她受邀出席，还为典礼演奏了一曲。
当然，两年后发生的事万里晴猜不到，他眼下最着急的，还是视频的收尾工作。
审片室。
杜比全景声模式下，视效音达到了完美的演绎，最后一帧，画面黑屏，字幕以淡入的方式呈现——
谨以此片，纪念在这片土地上留过痕迹的古建筑。
岁月消亡，文明不朽。
万里晴搓了把脸，叹了口气，转头跟旁边的叶空雨说：“我都不敢相信这视频是我做的。”
光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叶空雨惯例想安慰两句，也不是安慰，说实话，他觉得成片挺好了。
就见万里晴一拳捶着桌子。
笑着嚎叫：“牛逼啊万里晴，你就是个天才！”
叶空雨：“……”和这个人在一起，有时候觉得自己冒出来的那点同理心挺闹笑话的。
永远年轻，永远猜不着万里晴下一秒会蹦出哪句。
傍晚，万里晴把视频上传好，设置了定时发布，就开始算账了。
他把这半个月大大小小的开销算出来后，在沙发上扑腾了两下，就开始嚎：“完了完了，再这么下去兜不住底了。”
“花了多少？”叶空雨在阳台逗小九，回头问。
“四十八万。”万里晴看着他，“一辆车没了。”
“这么做值吗？”叶空雨给小九喂了颗蓝莓。
万里晴笑了笑，走到阳台，双手撑在窗边，大声吼了句：“值！”
小九吓得差点把蓝莓吐出来。
他把儿子捧在手里，在翅膀上吧唧亲了个响，跑去洗澡了。
这晚，万里晴睡了半个月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醒来后，他点开软件，想看看视频发布成功没有，一点进去，就被扑面而来的弹幕淹没了。
“我天，一小时，十万加的播放量。”
“两万个人同时看，出息了，我的宝藏博主。”
“是江城赋，在美留学的江城人泪目了，这首歌我从小听到大，高中还是我们班歌。”
“吟唱是博主自己的原声吗？是的话，挺厉害的。”
“才看到简介，背景音乐竟然是原创，求一个纯音频呀。”
“……”
万里晴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评论，一会闷笑，一会爆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叶空雨在外面喊了两遍，他都没听见。
叶空雨过来叫人。
万里晴是侧趴着，怀里抱着被子，一腿伸长，另一条腿弯着向上抬，这个姿势，使他的臀部看起来比平时翘了很多。
叶空雨环胸而立，看了会儿，目光沉了沉，走到床跟前，一掌拍了下来：“吃饭。”
“我靠……”
万里晴一个激灵，抬头怒视，“大早上的，你干嘛呢你？”
叶空雨动了动手腕：“试试手感。”
“……”
“软糯q弹。”
“……”这是屁股还是虾滑啊？
万里晴怕他试一遍不够，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洗漱完，坐到餐桌前，随手拿起了个包子。
咬了口，眼睛一亮。
叶空雨经过一个多月的刻苦钻研，做饭水平直线上升，已经有赶超他的趋势了。
“好吃。”万里晴赞不绝口。
“嗯。”叶空雨毫不心虚地接受赞美。
能不好吃吗？
这包子是他跑了两条街买的，至于他做的，拿去喂流浪狗了。
万里晴低头喝粥，唇角弯起一抹笑。
外面卖的，自己做的，真当他吃不出来？
但是……
宠着呗，还能咋滴。
第50章 早点回来
不同于第一期视频发布后有长达一周的静默期，仅两天，第二期的播放量就达到了一百万，荣登榜首。
账号的粉丝量翻了一倍。
万里晴看到评论区有人求音乐纯享版，本来是想把它上传到听歌软件的，但是叶空雨不赞同，劝他不要这么做。
“可你的素材不就是免费放在官网，让大家使用的吗？”万里晴不解。
“我是团队在做，后面有法务部，就算有人商用了或者侵权，一张律师函的事，你是个人，频道运营都不满半年，对粉丝这么听之任之，下次，他们提的要求你做不到呢？”叶空雨问。
万里晴显然没思考过。
“人性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做事给自己留点余地。”叶空雨不疾不徐说着，他能把工作室五年间做到如今的规模，走过的路、吃过的亏、攒下的经验，足够引导万里晴了。
“那行吧。”
万里晴是听劝的，又问，“那商单呢？也不接？”
甲方的嗅觉都是相当灵敏的，看到万里晴的账号起势了，纷纷抛来橄榄枝，光是商务合同，他就收到了四份。
“先把你这个号在垂直领域做起来了，再说商单的事。”叶空雨笑了笑，“平台的运营机制和算法，是扶持新人的同时兼顾头部，你这两期爆火，应该是他们给冷频分了一波流量，我不是打击你，等第三期视频你看看，也许播放量会不理想，你要等到再出一期和你巅峰期数据差不多的视频，这个频道才算是稳定了，这就像一部电影，节奏有急有缓，而你是导演，你得知道剪辑点在什么位置，片头放在第几秒合适，转场达到怎样的效果……票房肯定是需要考虑的，但眼下，你要先把电影做出来，打上龙标。”
“行。”叶空雨分析的头头是道，万里晴只有点头的份儿。
他知道叶空雨是对的。
即便是叶空雨的身价摆在那儿，做直播测评都会被有的网友喷，说k神不纯粹于艺术创作了，开始恰烂钱了。
这其实是个悖论。
对于博主来说，没有流量和热度，作品自然就少有人看，接不到商单，无法变现，赚不到钱，只能压缩投入成本。
观众呢，讨厌在视频里看到广告，又希望博主做出优质内容。
……
很难。
万里晴这种刚起步的博主，更是难，他做的还是古建筑，任何商业广告放在里面，都有割裂感，除非是和文旅局之类的官方联动。
但是，他站的不够高，人家看不到。
虽然钱送到眼前，不赚，眼看着它飞走，万里晴是挺肉疼的，可他还是保持着理智，委婉地拒绝了甲方。
并在简介特别标明——
不接商业合作，不签公司。
然后，就有粉丝给他发私信。
【博主你好，看了两期视频，觉得你专业能力很强，比那些只会恰饭的头部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