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万里晴：“……”你别拿我当挡箭牌啊喂！
他承着迫人的目光，坐立不安。
黑脸阎王看着万里晴，说：“你也回。”
万里晴：“……”我不想回，我刚出来。
但这话他只敢想想。
“你真烦！”安岁怒冲冲站起来往外走，“你赶紧结婚吧，我看你到时候能不能成天盯着我。”
“结了婚照样管你。你乳糖不耐，喝拿铁会拉肚子，下次不要点了。”
万里晴：“……”二十四孝小叔叔。
最后，他也被强制送回家。
现生没趣，只好冲浪找乐子，微博刷着刷着，看到一个新热搜，点进去，还是黑热搜，再一看当事人……
他认识。
【爆：卖腐元年 流量为王】
内容依旧是叶空雨和北彻在清吧的那张偷拍。
只不过，这次的词条评论中注入大量水军，话术基本一致，全是抹黑叶空雨的话。
“不好好精进技术，开始走歪门邪道了。”
“感觉是为进娱乐圈铺路，这哥现在的画风真是看不懂。”
“干脆当带货主播算了，反正哈苏大师含金量一年不如一年。”
“呵呵，直男轻轻一卖，留我痛苦一生，等着被流量反噬吧！”
“……”
万里晴光是刷评论，火都直往头顶冒。
要是没有格陵兰岛之旅，他也不会知道，拍出一张冰晶，需要叶空雨赤手伸进零下三十多度的冰川。
万里晴没难受多久，很快，叶空雨的粉丝就发起了反击。
两方交战，一股微弱的力量在硝烟中荡着回声。
“都别吵了，小助播才是正宫。”
“指路kb超话，有k神和小助播的直播切片哦，齁甜。”
“刚看完凉一太太写的《和老板同居的日子》，有些细节好真，坐等太太放饭。”
“……”
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万里晴端起喝了口。
他评论加转发——
【爱看，请两位老板继续卖。】
几分钟后。
哥有大长炮给他评论。
——想看他和小助理卖。
【别拆我cp】
万里晴回。
【就拆，略略略……】
大长炮回。
万里晴：“……”不是，梗王哥这股欠嗖劲儿，咋那么像叶空雨？
他打了个寒颤。
完蛋，人无聊到一定程度，已经开始想老板了。
嗯，绝对不是他刚才点进了那篇和老板同居的日子的同人文，有肉有情节，写得真不错……
啊啊啊啊啊啊……
打住！
万里晴切进朋友圈，想看看他亲爱的社畜同事们都在干啥，好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上。
牛马不言。
资本家倒是冒泡了。
几百年不发动态的叶空雨，他更新了。
很温馨的一张日常照。
叶空雨穿着连帽卫衣，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微微低着头，注视着落在他手背的虎皮鹦鹉。
配文案——
【儿子想爹了。】
可能是因为叶空雨的朋友圈从不涉及私生活，突然来这么一下，场面相当壮观，光是点赞就十来行。
评论更是教科级式的吹捧。
梁逸说老大又帅了。
林颜说这鹦鹉真漂亮，鸟届扛把子。
付姐说不愧是哈苏，原图直出色彩都这么棒。
……
北彻说，干儿子真乖，奖励和星期五玩一小时。
万里晴：“……”某宝刷好评也就这样了。
不对。
干儿子？
万里晴火速拨视频。
那头秒接。
“干儿子怎么回事？”万里晴瞪着叶空雨兴师问罪。
“北彻自封的，说是寄养费。”叶空雨把手背抬起，小九呼哧呼哧抖着翅膀，一副人来疯模样。
“叫爹。”万里晴逗它。
小九嘴巴闭得紧紧的。
“爹、爹、爹……”万里晴很有耐心的重复着。
“噯。”叶空雨美滋滋应了。
万里晴：“……”有种巴掌扇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叶空雨像专门气万里晴一样，晃晃手臂，逗小九，说：“来，叫声爸爸听听。”
小九嘎嘣脆来了句爸爸。
万里晴心中有了危机感，他再不回去，家就要被偷了呀。
“小九嗓门怎么变大了？”万里晴觉得奇怪。
提起这个，叶空雨就想笑，当时把小九丢给北彻，也没想到儿子能和星期五打起来。
星期五是北彻养的狗，一只血统纯正的赛级边牧，聪明又乖巧，小九虽是花鸟市场野路子出身，但英雄不问出处，它刚到北彻家第一天，就学会了星期五的叫声，专等北彻不在家的时候模仿，星期五转遍屋子，也没找到另一只狗在哪里……
后来还是北彻见星期五蔫蔫的，肉也不吃，看了家里监控，小九的恶行才曝光。
“哈哈哈……”万里晴在那头笑，心说干儿子就干儿子吧，下回再出门还得丢给北彻。
“对了，那个黑热搜，你没事吧？”万里晴问。
“没事，估计是特森买的。”叶空雨看起来是真的不在意，“等着瞧吧，多行不义必自毙。”
一家靠抄袭起家的公司而已，真想搞垮太容易了，光是侵权费就够他们赔的了，他只是不想把时间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万里晴本来还想安慰他两句，看他是真没受影响，就说：“我得出去买菜，不聊了先挂了。”
“买菜？你要做饭？”
“嗯啊，小鬼当家。”
“……”那头挂断了，叶空雨靠着沙发，喃喃，“我也想吃你做的饭。”
秦舒提前打过电话，说今天有会要晚些回来，让万里晴饿了去外面吃，别等他们，到了八点，她和万韶进门，屋里飘着饭菜的香味。
“爸妈，快洗手吃饭了。”万里晴系着围裙，把最后一个汤摆上桌。
秦舒转过身，擦了擦泛红的眼角。
“行啊，儿子……”万韶拍拍万里晴的肩，也是一脸动容。
他们对这个独子总是予取予求，不图回报，孩子毕业到工作，总觉得他还小，就是在这个瞬间，面对着热气腾腾的一桌菜，才觉得，他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秦舒饭量一向小，这餐却吃了很多，饭后，一家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到花圃观赏她养的秋菊。
“看看这个。”回到客厅，秦舒去了趟书房，拿来两本厚厚的相册。
是万里晴从小到大的生活照。
有他额头点着红印，脸上抹成猴屁股的一岁写真，也有他穿着立领小制服，双手牵着父母的幼儿园毕业照……
满满当当，都是他成长的痕迹。
万里晴翻着翻着，停在某一页。
这根豆芽菜是谁？
第30章 我暗恋你
秦舒怀里抱着两个小男孩。
左边这个虎头虎脑的，特别可爱，万里晴认识，自己嘛，至于右边戴着超大墨镜的小家伙……
他扫描了童年的整个记忆，都没有想起来是谁。
“是殷老的小外孙。”秦舒定睛看了看照片，笑着说。
“什么？殷老？殷时章？”万里晴大惊。
“是啊，我和你爸去市里开座谈会，你非要跟着，一开始还担心不让小孩子进会场，准备把你寄托在旁边的游乐园，那场的主讲人里有殷老，会前发通知说他有事缺席，大家都挺失望的，毕竟大部分人都是冲着他来的，没想到他最后去了，还带了个小男孩，就是他那小外孙，说是脸部过敏了，放在家里没人照顾，会后大合影，给你们两个小毛头也照了张。”
万里晴拿起照片，背面写着，朝朝，四岁留念。
真是奇妙啊，自己竟然和殷老的后辈出现在一个镜头里。
“他好小一只。”万里晴摸了摸右边穿着黄色背带裤的小家伙，问，“他现在在哪儿？”
秦舒笑着摇摇头：“那谁知道呢，殷老在国内的亲眷不多，他去世后，走的走，散的散，都没音讯了。”
提及此，秦舒黯然神伤。
国际媒体这样评价过殷时章——
他是来自东方的一颗天枢星。
可以说，殷时章是筑梦家，影响了一代建筑师，以至于在他离世多年后，仍有人遗憾，这位古建泰斗的手艺没有在他的血脉上得以延续。
人们总是对亲缘有着崇高的期待。
秦舒也是慢慢释然的，她的孩子只做他自己就好，不必背负她或万韶的梦想往前跑。
“儿子，这个给你。”秦舒从口袋摸出张卡，“里面是你从小到大的压岁钱，还有逢年过节发给我和你爸的红包，都替你存着呢，我们又往里填了些，凑个整，一共五十万，你买辆车。”
“我不要。”万里晴合上相册，推开秦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