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哈利反复咀嚼着邓布利多的这几句话。
十七似乎从一开始就笃定他和伏地魔之间活下来的那个人一定是他，没有第二种可能。
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并没有让他产生什么压力，哈利只觉得轻松。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一定会是活下来的那个。
而伏地魔会再次消失，彻底消失，大家依旧能守着在乎的人，继续安稳的生活……
哈利的呼吸慢慢变得悠长而平稳，他把长袍一角蒙在脸上，就这么在阳光下安静地睡着了。
姜灵沐盘腿坐起身，沉默地盯着湖面。
很好，果然烦恼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她在想斯内普，想哈利和斯内普之间无法化解的仇恨。
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在刻意忽视这个问题，因为根本无解，所以想到最后也只有一个结论——到时候再说。
她无意为斯内普辩驳或是遮掩，不管当年的他是什么立场，不管偷听预言时的他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情……
从他决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伏地魔开始，就注定会有一个家庭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家破人亡。
只不过这个人恰好是莉莉，所以才会让斯内普在之后的十几年里痛不欲生，无法释怀。
姜灵沐放空了思绪——亲密关系真是可怕的东西，以往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但现在她的想法却忍不住带上审视和苛责。
只是因为她在乎斯内普，所以就希望斯内普是个“好人”，希望他完美无瑕，甚至会想哈利家的悲剧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姜灵沐再次倒回躺椅上，看着半空中山毛榉的枝丫。
多么可怕的念头。
但事实上，吸引她的斯内普，正是现在这个和“无暇”完全不沾边的斯内普。
虽然这么说有些缺德，但他的矛盾和痛苦恰好是他身上魅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姜灵沐忍不住想——如果死掉的人不是莉莉和波特呢？如果伏地魔标记了纳威，或者其他的孩子，斯内普是否还会因此而感到痛苦？
他是否还会产生这样严重的罪恶感？是否还愿意用十几年的时间来默默“赎罪”？
姜灵沐没有答案。
这种假设也没有意义。
斯内普需要赎罪，需要偿还他犯下的错误，现在不还，未来的某个时刻也要还，所以她从来没想过阻止他去完成邓布利多向他下达的种种任务。
这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事，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她不会让他死。
斯内普现在属于她，她的耐心一向充足，她可以等斯内普完成他想完成的事。
……………
其他年级的期末考试开始了，暑假已经开始倒计时。
学校的一切随着邓布利多回来主持大局而很快恢复正常。
和姜灵沐猜测中的那样，弗立维教授只用了几秒钟时间就解决了弗雷德和乔治离开学校前在六楼走廊上留下的一大片魔法沼泽。
但弗立维教授仍旧保留了一小块，就在窗户下面，并且用绳子把一小块沼泽围了起来，称它是“一小块了不起的魔法”。
姜灵沐觉得弗雷德和乔治听到这个消息的话肯定会很高兴。
总而言之，除了管理员费尔奇，偌大的城堡里没有一个人真正为乌姆里奇的离开而感到惋惜。
海格在期末考试前被找了回来，他不得不熬夜给其他年级的学生准备期末考试的题目。
特里劳妮重新成为占卜学教授，只是她的职位有些尴尬，她和费伦泽之间并没有谁照看哪个固定年级的分工，姜灵沐觉得邓布利多大概是想让他们两个“竞争上岗”。
占卜课的时间是固定的，就看学生更喜欢哪个教授了。
对此，罗恩的态度非常明确。
“我哪个都不喜欢，下个学年我绝对不会再选这门课。”
哈利表示赞同。
斯内普也忙碌起来，他不光要负责六年级提高班的魔药学期末考试题目，还要负责审核另外两位魔药学教授的试卷、总结学生们的学年平时成绩等级等等。
这些还不算，伏地魔那边召唤他的次数明显增加了，以前一个月都未必有一次，现在周末两天他都需要到马尔福庄园走一趟。
有很多次，姜灵沐都睡着或是入定了他才工作完回来，早上姜灵沐醒来之前他就已经离开了农场。
一个人伺候两个老板，搞定三份工作，只拿一份工资，姜灵沐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对吗？
这明显不对！
第170章 1996的暑假
不过还没等姜灵沐说什么，某天晚上斯内普提前结束工作回到农场，把几张支票交到了姜灵沐的手上。
一张是霍格沃茨教授两周的薪水——72金加隆。
另外几张是魔药协会的药剂分红，其中就有魔力恢复药剂的，她也收到过。
姜灵沐不解。
书房窗边的单人沙发已经换成了双人的款式，她窝在沙发上，没骨头似的倚靠在斯内普的怀里翻看着从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带出的古代魔法资料。
姜灵沐拿起教授薪资的支票看了看——魔法界巫师们的薪资大多就是两周一结算，她觉得麻烦，不管是店里还是种植场一般都是月结。
霍格沃茨的大多数教授都不缺副业收入，所以薪资一般都领取支票。
“这些都给我吗？”
斯内普伸手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你不要我的存款，但我想，以后我的薪资应该交到你的手上。”
“你可以自由地支配这些加隆。”
姜灵沐敏锐地嗅到一点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你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了，教授？”
斯内普用下巴敲了敲姜灵沐的脑壳：“不许再叫我教授，你已经毕业了，姜小姐。”
姜灵沐“嘿嘿”一笑，把几张支票收进戒指，转过身去趴在斯内普怀里，凑近他的耳朵。
“教授~你好厉害呀。”
然后姜灵沐就看到斯内普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温了。
啧啧，说着不让叫，结果还不是很开心。
天旋地转，斯内普抱起姜灵沐就往楼上的卧室走。
将近一个星期，斯内普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这次直接折腾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姜灵沐失神地看着天花板上明明灭灭的光斑，直到被用力撞了一下。
斯内普的鼻尖抵着她的，眼神很不满：“这种时候不要走神。”
姜灵沐的声音因为他的动作断断续续。
“唔，我还要去学校……明天，明天赫敏他们就要放假回家了。”
斯内普吻住她，把人从床上捞起来抱进怀里：“这种时候不要提其他人……”
很快，姜灵沐就被他重新拽下欲海，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直到被洗得香喷喷穿好衣服，姜灵沐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上午九点。
姜灵沐：……
很好，她又要想办法应付赫敏的问题了。
师父说得对，不能沉迷于男色。
斯内普心情很好，跟在姜灵沐身后慢慢下楼，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着吃饱喝足的餍足，整个人气色好到发光。
要不是姜灵沐自己心里有数，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对方采补了。
两人刚走下楼梯，一转头就在客厅里碰到了多比。
姜灵沐：“早上好，多比。”
多比第一次没有回应姜灵沐，一双网球似的大眼睛震惊地盯着斯内普，长长的手指把一个熟透的大芒果捏成了果泥，芒果的汁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客厅里满是芒果香甜的味道。
姜灵沐：“多比？”
“发生什么事了？”
多比一张棕红色的脸上快速闪过震惊、茫然、疑惑、了然、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后它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
时隔多年，多比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家养小精灵的本能，它一头栽倒在地，额头和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响声。
姜灵沐：“多比！”
多比在地上痛苦扭曲，阴暗爬行。
“黑漆漆的教授先生不是老板的朋友！他不是老板的朋友！！！”
“黑漆漆的先生从老板的卧室里走出来！！！”
啊啊啊啊——！
他的老板！梅林在上，他美丽善良温柔可亲慷慨大方的老板被黑漆漆的先生拱了！！！
多比大声哭泣，手上的芒果汁水糊了自己一脸。
姜灵沐和斯内普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点懵。
斯内普：“……我以为他知道？”
姜灵沐：“……我也以为多比知道。”
姜灵沐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疏忽，她好像真没正式地把斯内普搬到农场来住这件事告诉多比。
斯内普第一次在农场留宿的时候正上赶牧场那边的母羊们集体进入预产期，多比带着克利切和闪闪忙的脚不沾地，之后的一个星期斯内普又频繁加班早出晚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