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是一枚玉简。
师父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改改你的臭毛病。”
话音落下，鬼门彻底关闭，渗漏出的阴气被早晨的阳光晒得一干二净，雪地上空余一片白。
姜灵沐瘪着嘴巴，金豆豆一串一串地往下掉，三小只赶紧从人群里挤出来，围着她安慰。
斯内普只是深深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姜灵沐，看着她颊边的泪水，胸腔里一片酸涩。
彼时的他还不知道师瑜君话里的意思，以为只是长辈对晚辈的一句训斥。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的某天他才突然回过味来——姜灵沐的臭毛病就是喜欢收集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也是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
师父和十六师兄回国之后，姜灵沐emo了两天，吃不香睡不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三小只只能干着急。
是夜，斯内普的身影出现在农场外，看着农场紧闭的栅栏门，有些犹豫。
正犹豫着，就看到农场的栅栏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隙。
斯内普一怔，眯起眼睛仔细看去——栅栏门边站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小的阴影，月亮穿过云层，雪地反射着月光，周围一片明亮。
是多比。
多比那双玻璃球似的大眼睛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子。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推开农场的栅栏门走了进去。
穿过桃杏林，绕过影壁墙，院子里空无一人，小楼的灯还亮着。
透过雕花的木窗，斯内普看到了坐在书桌后面的姜灵沐，她似乎正在对着什么东西发呆。
斯内普没有再往前走，他伸出手敲了敲葡萄架的支架，姜灵沐听到了动静，转头看向院子。
“教授？”
姜灵沐把玉简收回戒指，推开小楼的大门走进院子里。
“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姜灵沐有点意外，斯内普很少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地出现在农场。
斯内普看着姜灵沐，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在禁林深处发现了一片少见的蕈类，有兴趣吗？”
姜灵沐眼睛一亮——能在这个季节生长的蕈类，不用说，肯定是魔药材料！
她的种植场虽然建好了蕈类养殖屋，但目前为止也只培育了三四种常见的可以用作魔药材料的蕈子。
大多数能炮制成魔药材料的蕈类都生长在密林，市面上能买到的也只有处理好的。
处理好的魔药材料已经失活，不能再提取孢子和菌丝，她一时半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菌种，只能先不咸不淡地种植常见的品种。
“有兴趣！走走走！”
姜灵沐往外疾走两步，这才发觉自己身上还穿着道袍，赶紧扭头回到小楼套上长袍，顺便到炼药室里拿了一堆瓶瓶罐罐。
“教授，我们走吧？！”
斯内普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路，两个人离开农场，直奔禁林。
禁林的地上也是大片大片的积雪，加上时不时从云层里透出的月光，深夜的禁林光线非常好。
他们整整走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并没有多说什么，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密集。
斯内普：“就在前面。”
他们走到了松林前，这里的松树长得高大挺拔，密密麻麻的针叶阻隔了落雪，树下依旧是铺着厚厚一层腐殖落叶的土地。
斯内普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挑开树下的落叶，一簇又一簇的蕈类露出来。
姜灵沐睁大了眼睛——好家伙，蘑菇开会了！
她立马把收好的瓶瓶罐罐往外捯，取出龙皮手套戴好，斯内普也是一样，两个人开始采摘蕈类。
菌种有了，姜灵沐想到还得研究一下这些蕈类的生长环境和对菌包材料的要求，掏出万能尿素袋，吭哧吭哧往袋子里装落叶和腐殖土。
一晚上，两个人把整片松林都摸遍了，姜灵沐满载而归，沉重的心情一扫而空。
嘿嘿，等这批蕈类研究出来投入人工种植，她又要发财了！
心情美妙的姜灵沐直接拽着斯内普回到农场。
“教授，早餐想吃什么？”
第201章 心如擂鼓
不出意外的，斯内普又点了鸡汤馄饨面。
十六师兄刚来过，姜灵沐库存充足，大方得很。
为了感谢斯内普的帮忙，直接用了她亲亲师兄包好的馄饨、擀好的面条和炖好的鸡汤。
再点缀几颗鲜嫩翠绿的小油菜，一大碗鸡汤馄饨面散发着浓烈的鲜香味。
反正姜灵沐自己吃美了，倒是一向爱吃鸡汤馄饨面的斯内普有点儿反应平平。
姜灵沐有点不可思议，捧起大碗喝了口鸡汤——没毛病啊，十六师兄厨修的实力又精进了，比她的手艺可强多了。
没想明白，姜灵沐觉得可能是熬大夜在禁林里忙碌的缘故。
吃过早饭，天色也不过刚刚亮起，时间还早，姜灵沐想了想，把玉简从戒指里取出来，放在了清理干净的桌面上。
“唔，这是我师父给我的。”
斯内普喝着茶，等待着姜灵沐的下文。
“事实上，去年暑假的时候，我偶然间发现教授你有我们长生道的修炼资质。”
斯内普喝茶的动作顿住，茶杯从手中掉落，姜灵沐赶紧甩出一道灵力，稳稳地托住茶杯——好险！
这可是一整套，废了一只小茶杯一整套就不完美了！
姜灵沐松了口气，继续说下去。
“你还记得我们协议之前，你在我身体里看到的两套脉络吗？”
时间过于久远，姜灵沐给了斯内普一点回想的时间。
斯内普当然不会忘记，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场景，他记得那棵和魔法脉络完全不同的“大树”，泛着莹莹的绿色光芒，充满了活跃的、迷人的生命力……
姜灵沐看他似乎是回想了起来，再次开口：“你也有，教授。”
只不过还没有经过修炼和开发。
“我发现之后，就写信给应无为了，托他帮忙问一问我师父的口风，唔，我们华夏的长生道还没有接纳过外国人。”
“我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同意，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
“另外，我之前帮你查看进度的时候一直没发现你有长生道的修炼资质，也就是灵根和经脉，我估计应该是那两颗药丸起到了什么作用……”
斯内普的心脏随着姜灵沐的说明剧烈跳动起来。
长生道？他有资格加入长生道？
他领会了姜灵沐的意思——她一开始并没有告诉他，是因为不确定她的师父能不能接纳外国人。
现在她选择告诉他，是不是说明她的师父同意了？
怪不得她一直在要求他好好学习华夏文，了解华夏的文化——是为了这一天吗？
斯内普想到丽塔·斯基特的死亡，想到长生道神秘、强大的手段，想到他们漫长的寿命……
黑如古井的眼睛越来越亮。
他好像可以拥有更多筹码了，不管是面对接下来的动乱，还是……面对姜。
他有种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一点点填补、拉近的错觉，这种感觉让他根本无法冷静。
半晌，他听到了自己略带喑哑的嗓音。
“……姜，不要骗我。”
姜灵沐眨巴眨巴眼睛。
“我骗你干嘛？骗你又没有糖吃。”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玉简。
“师父回国之前，把这个留给了我。”
说着，姜灵沐的表情有一点点迷茫。
“是这样的，一般情况下，我们长生道弟子在入门之前会先接受天赋测试，测试灵根的种类、数量，然后再选定最合适的功法。”
“功法，教授你能懂吧？就是修炼方法，比如说，我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基本都是剑修……”
这一刻，姜灵沐体会到了翻译君的痛苦。
好在斯内普有底子，她干脆就华夏语和英文混合着来，解释得比较艰难。
“剑修你懂吧？就是以剑为主，修炼剑法和剑阵……一般来说剑修的武力值非常高。”
“除了剑修之外还有很多种类，我十六师兄是厨修，他这个种类非常非常稀少，以食入道，修为强大之后，他做出的美味效果不亚于丹药。”
说到这里，姜灵沐指向了自己。
“我是法修，以法诀为主，剑法为辅，唔，其实你也可以理解成和巫师差不多。”
“而这枚玉简里，记录着一套体修的功法。”
姜灵沐突然明白了自家师父的良苦用心。
剑修、法修悟道何其艰难，体修才是“万金油”，只要身体条件达标，不管斯内普具体是什么灵根都能学。
而且还省了很多传授功法的麻烦，在体修结成金丹之前，就只有一个字——练。
以武入道，练就完了。
姜灵沐眼睛一亮，随即开始给斯内普讲解什么叫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