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姜灵沐的目光在一屋子“形形色色”的人身上转了一圈，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
“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小西弗勒斯面色一僵，没有立刻回答。
邓布利多看了婴儿版的布莱克一眼。
“哦，看来人已经到齐了……伊万斯小姐，能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吗？”
莉莉没有任何偏袒地把事情经过一一说明。
姜灵沐：……
真的很难不笑。
小西弗勒斯偷偷在她身后拽着她的衣角提醒，姜灵沐清了清嗓子，肩膀终于不抖了。
小西弗勒斯松了一口气。
“事情就是这样，孩子们的小打小闹原本是不需要惊动家长的……但他们的矛盾差点引发了一场大火。”
邓布利多绕着大拇指，眼神在家长们的脸上游移。
波特夫妇满脸尴尬，连忙表态表示愿意赔偿学校的损失。
姜灵沐开口：“只是赔偿学校的损失吗，波特先生？”
“你儿子浪费了西弗勒斯的半锅魔药，损坏了他的坩埚，更重要的，言语侮辱，你想好要怎么赔偿了吗？”
小西弗勒斯眼神亮晶晶的，挺直了腰杆儿。
波特先生还没开口，詹姆就跳了出来。
“我才不会赔偿！”
姜灵沐可没有不欺负小孩儿那套。
“小子，”她笑眯眯地俯视着满脸是血的詹姆，“打不过不丢人，打不过还要胡搅蛮缠就很难看了，是不是？”
“波特先生，如果你的儿子不道歉，那我就对你们的家庭教育感到震惊和质疑了。”
波特在儿子背后拍了一巴掌，把詹姆反驳的话都拍了回去，老老实实赔了十个金加隆。
姜灵沐接过钱，扭头不甚在意的递给了小西弗勒斯。
道歉是没有的，詹姆倔得不行，宁愿关一个月禁闭也没有开口道歉。
小西弗勒斯压根儿也不在意他的道歉，拿着十个金加隆心情舒畅地跟在姜灵沐身后回了农场，美美地过了个周末。
星期一回到学校，小西弗勒斯才发现混乱也不是全无好处，他在魔药学上的天赋随着八卦传言一起崭露头角，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助手。
小西弗勒斯觉得斯拉格霍恩确实很有实力，至少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错——成为他助手的好处远远不止是魔药方面的指导。
以卢修斯为首的纯血贵族们开始和他搭话，那些混血们也在向他靠拢，小西弗勒斯依旧不动声色，客气而疏离地对待每一个人。
他会成为比斯拉格霍恩还有名气的魔药大师，终有一天，他会站在魔药学的顶峰，有了清晰的目标，这些人际关系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年级的圣诞节到来之前，小西弗勒斯成功开辟了一条“禁林通道”，既能躲过教授和海格，又能保证安全，顺利成为霍格沃茨唯一的自由走读学生。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直到四年级的暑假来临，西弗勒斯依旧只有莉莉这一个朋友。
外面的形势越来越严峻，那个人的号召力已经渗入了这座古老的魔法学校，斯莱特林学院俨然成为了“食死徒预备役”。
几个纯血出身的学生仗着黑魔法在学校里横冲直撞，在教授们看不到的角落对其他学生开着恶劣而邪恶的“玩笑”，其他三个学院对斯莱特林越发避之不及。
西弗勒斯依旧低调——他懒得参与任何“党争”和闹剧，也懒得跟那些“优等生”一起研究什么黑魔法。
别人不知道，但他自己清楚，不管什么黑魔法白魔法，都无法和姜相提并论。
此时的他已经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合作过几次魔药研究，发表过几篇重要论文，他的名字就紧跟在斯拉格霍恩的后面。
斯拉格霍恩教授拿他当接班人来培养，带着他积极开拓在魔药学界的人脉，足以睥睨所有人的魔药天赋让他即使“自命清高”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什么。
姜的魔药柜台已经扩张成了魔药店铺，由他接手经营，声誉良好。
有能力有钱，西弗勒斯对自己风平浪静的校园生活感到满足。
唯一不平静的就是时常被某些团体骚扰——波特、布莱克、耗子男孩和极力隐藏自己秘密的狼人卢平——他们四个不仅是格兰芬多的代表人物，更是霍格沃茨正义巫师的代名词。
几年交手下来，四人组败多胜少、越挫越勇——西弗勒斯只觉得厌烦。
他发现莉莉和四人组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她和刚入学的时候、或者说更早之前几乎没什么变化，依旧开朗善良——和他不一样。
假如看到埃弗里正在对什么人下手，他只会当没看见，而莉莉不一样，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阻止。
这么看来，莉莉和傻蛋波特他们关系缓和是必然趋势，西弗勒斯有点儿失落，但并不悲伤。
他们长大了——不可避免地裹挟在立场、现实的洪流里，每个人都在变化。
他没有失去朋友，小西弗勒斯和小莉莉永远是朋友。
第179章 梦浮生（九）
姜不见了。
暑假第一天，西弗勒斯就被巨大的恐慌感笼罩着——
姜在书房里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短，她回华夏处理事情，抱歉不能陪伴他度过暑假，归期不定，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种植场这几年发展出了稳定靠谱的员工管理体系，没有姜的打理，农场虽然暂时停滞，但姜提前准备好了充足的库存，店里生意一如往常。
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有她不在。
什么抱负，什么研究，什么朋友……西弗勒斯全无心思。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走了——尽管他清楚姜不会放弃英国魔法界的事业，她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不是永远都不回来……
但他还是忍不住恐慌和害怕。
他认识到了一件事——姜会离开，终有一天她会回到她的祖国，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信号，以后他们分离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长……
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他已经十五岁了，还有三年就会毕业、彻底迈入成年人的行列，他完全可以独立、可以靠自己生活……到时候他又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姜的身边？
没有姜的暑假变得无聊、漫长又难熬。
终于，开学前的最后的一天，原本因为主人离去而逐渐失去灵气支撑的小木头从他的枕边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西弗勒斯猛地睁开眼睛，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他来不及穿鞋，拼命朝楼下跑去——
姜穿着一身青灰色的、层层叠叠的复杂衣裙，柔顺的黑发散落在肩上，正坐在葡萄架下喝茶。
她的容貌和初见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六年的时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西弗……”
一股热血在西弗勒斯的胸膛里横冲直撞，迫使他做些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直到把姜用力抱进怀里。
他已经很高了，来到姜身边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过饥饿，他还会继续长高，那些早课和锻炼让他肌肉强健，他的肩膀日渐宽阔，喉结变得明显，声线也低沉起来。
西弗勒斯收紧了手臂，眼神逐渐从惊喜、委屈变得有些古怪。
姜原来这么小只……又香又软。
他感觉到姜的手在他背上安抚似的拍了几下。
西弗勒斯带着慌张和难以言说的私心，得寸进尺地把脸埋进姜的颈窝，这一刻，所有的念头都变得无比清晰。
开学了。
西弗勒斯拖到不能再拖，在夜色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农场。
学校里的气氛越发紧张和压抑，食死徒们在暑假期间又制造了一些事故，他们和魔法部产生了冲突，造成了伤亡……
有几个学生失去了亲人，他们看向斯莱特林长桌的眼神充满了愤恨。
食死徒们总是戴着严严实实的兜帽，或许让他们亲人遇害的食死徒就是某个斯莱特林的父母——他们没有办法不去这么联想，充满恨意的视线带着灼人的温度，斯莱特林们聪明地选择了低调。
西弗勒斯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但是并不多，谁都知道他绝对不会有食死徒亲戚，他连亲人都没有，也从不和那些极端纯血统交往。
而姜和霍格沃茨的所有教授的关系都很好，很多毕业生的目标就是入职姜的种植场。
西弗勒斯的学习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忙碌，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的心不再平静了。
比起成为魔药大师，登上魔药学的顶峰，他现在有一个更加隐秘、也更加清晰的目标。
他想留在姜的身边。
一个晴朗的午后，西弗勒斯在黑湖边的山毛榉下安静地读书，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
就在昨晚，他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