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马上您就可以看到了。”
她今天来就是为了布置阵法的，外面的树林种完，就不需要再用障眼法遮掩了。
说着，姜灵沐开始从纳戒里往外掏准备好的树苗，将近四百棵手腕粗、一米五左右的小树苗，摆在空地上也有一大堆了。
斯内普看着这些树苗，不详的预感瞬间达到顶峰，果不其然——
“教授，把这些树苗种到棋子，就是这些黑白子的位置上就好了，像这样——”
魔杖从袖口里滑出，姜灵沐指着其中一颗棋子的位置，棋子周围的土壤像是煮开的水似的翻滚起来，很快出现了一个一英尺半左右的、形状规整的坑。
棋子稳稳地落在坑底，位置没有丝毫变化，姜灵沐拎起一棵树苗放进坑里，土壤涌动，树苗板板正正地栽好了。
斯内普看了眼四百多棵小树：……
他发现姜灵沐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之前好歹还想个借口出来，现在连借口都省了。
这叫出来“玩儿”？
明明是出来做苦力。
姜灵沐已经在种第三棵树了，她没有骗人，至少她自己是真的觉得很好玩儿。
不用亲自挖坑，不用亲自填土就能种树，难道不好玩儿？魔法可真方便！
要不是怕二虎弄乱棋子，她就和二虎一起把活儿干了，哪还能轮到斯内普？！
她倒是没想想，斯内普都成为巫师多久了，魔法种树对他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可新奇的。
“教授，真的，您试试看，真的很有意思！但是注意不要把棋子的位置弄乱了哦，您的魔法那么厉害，一定能做到的吧？”
斯内普：……
“教授？教授？教授？？？”
斯内普额角青筋暴跳，抽出魔杖快步走开，离姜灵沐远远的。
上百棵树苗漂浮起来，跟着他一起远去。
姜灵沐咧开一个得逞的笑容，继续种树。
两个人忙活到快凌晨一点钟，这才把所有树苗都栽种下去，各负责一个半圆形区域，最后成功汇合。
平坦的空地上一片稀稀拉拉的瘦小树苗，实在没什么观赏价值，姜灵沐却很兴奋。
“成了！不愧是教授您，所有棋子的位置都没变！”
姜灵沐快速检查完一遍，走进“树林”中，闭上眼睛，双手快速结印。
十根手指灵活变动，几乎能看到残影，最后右手呈剑指，左手握拳垫在右手手腕下，像是在用手指抬起虚空中的某件东西。
“阵起！”
微弱的白色光束透过土壤打在了树苗上，光芒一束接着一束亮起，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
掩埋黑白石子的地方都亮起了光束，像是姜灵沐在纸上画的那样，由点及线，一丝不差完全复刻。
光点彼此连接起来之后，光芒一束束消失，与此同时，斯内普似乎感觉到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挡了他看向树林的视线，把树林和树林之外完全分隔开来。
明明眼前的树林没有丝毫变化，但距离他不过十几英尺远的姜灵沐的身影却悄然消失。
这就是她所说的“防御工事”？
隐藏、防御、迷惑、攻击？
姜灵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树林边缘，脸上带着轻松得意的笑意。
“怎么样，教授，是不是很神奇？”
她没有期待斯内普的回答，转身面对树林蹲下，这次没有结印，而是将双手按在地上。
一抹清新的绿色光芒从她的手掌下透出，转瞬间蔓延至整片栽种区域，眼前的一切像是朝未来的方向拨动了时间转换器。
光秃秃的树苗伸展开枝丫，仅有的少量叶片飞快掉落，树干从手腕粗快速生长到半英尺……它们还在不断地生长。
直到稀稀拉拉的树苗长成一片真正的树林，光秃秃的粗枝干上冒出无数细小的枝条。
紧接着，无数粉白的花朵瞬间绽放，斯内普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花朵绽放时传来的噼噼啪啪的细响。
它们开得热闹而急促，挤挤挨挨地占满每一根枝条，褐色的枝干完全掩盖在庞大的粉白的云霭之下。
像是在树上固定了燃放瞬间的烟花。
第204章 参观新家
姜灵沐带着胜利的微笑，转身看向斯内普。
“很好看吧，教授？”
斯内普微微仰头看着云霭般的花海，一阵风吹过，卷起无数粉白的、细小的花瓣。
一枚又一枚细小的花瓣，组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花海。
“确实好看。”
姜灵沐微微一愣——斯内普脸上的表情很放松，不再是紧绷的暗含怒气的，或是半死不活的面无表情，他甚至露出了一抹很浅的微笑。
粉白的云霭倒映在他冰冷的黑色瞳孔中，给他的眼睛带来一抹暖色。
姜灵沐眯起了眼睛。
这种状态下的斯内普她还是第一次见，她也是第一次注意到其实他有着深邃的眉眼、嘴唇虽然很薄，但唇形很不错、脸颊很瘦，但线条流畅、黑色的头发油腻腻的，却没有秃顶的烦恼。
以往她的注意力，或者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放在斯内普苍白的脸色、空洞的眼珠、眉间深深的褶痕和看起来很凶的鹰钩鼻上。
姜灵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下巴，暗暗称奇。
原来面相学中“相由心生”的概念可以在一个人身上如此具象化且对比鲜明地表现出来。
功德道老祖诚不欺她。
如果斯内普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应该就不会被学生们讨厌了吧……
“教授，你看这些树像什么？”
斯内普回过神来，顺着姜灵沐的话头去观察树木本身，粗糙的树皮，歪曲的枝干，由粗到细，像是……
“是不是很像倒过来的魔法脉络？”
“它们每一棵都不一样。”
斯内普难得有这样心平气和的时候。
“是啊，每一棵都不一样。”
姜灵沐仰头看着空中的花海，声音轻缓。
“有的树树干太直，有的树干太歪，有的开花太稀疏，有的花朵太稠密。在不久的未来，树叶和果实会取代花朵，到那时候有的枝叶太密集，有的硕果累累，有的果实干瘪。”
“但这些都是我们给它套上的壳子，对树本身而言，活着就已经是一切了。”
“它们不在乎我们怎么看，它们就乐意长成这样子。”
斯内普一愣，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响，那些怎么也想象不出的、很难开拓的脉络的细枝末节突然清晰了起来。
他忍不住转头深深地看了姜灵沐一眼。
其实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比他要强得多。
“您可以想象自己的魔法像一棵自由的树，然后接受这棵树的所有缺点，赞美它一切好处。”
姜灵沐说完，自己给自己牛坏了，啧，不愧是她，就是这么厉害！
“好啦，教授，我带您去参观一下我的房子，这么漂亮的花海不能浪费，一会儿我们就在树下野餐！”
钱钱赚到了，房子快完工了，地皮也眼看着到手……是时候拿出十六师兄给她准备的烧烤大餐了！
“对了，搭住我的肩膀，不然容易在树林里走丢。”
斯内普伸手搭在姜灵沐的肩膀上，紧跟着她的脚步步入树林。
三百多棵树其实不多，为了将就棋子的位置，树与树之间空隙很大，明明应该一眼就看到树林中间的空地，但斯内普目之所及除了树就是花。
完全看不到尽头，这感觉就像是姜灵沐在这片不算大的地方上叠加了无数个无痕伸展咒，树林的实际面积远比他在外面看到的要大要深。
但他又清楚地知道姜灵沐并没有使用无痕伸展咒。
“这是什么原理？”
姜灵沐脚步一顿，这可咋解释？
功德道和长生道的阵法同出一脉，原理都是上古伏羲八卦，只不过延伸出来的功能重点不同。
以斯内普的智商，要是掰开了细细地讲解应该也能明白，但是她懒。
再者说了，他又不是玄门或者长生道，学会了能有啥用？
“眼睛有时候也会欺骗你，其他的我说了你也不会懂。”
斯内普：……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树林，斯内普数着自己的步数，最后一步迈出，周围的花树林像是断层了似的骤然远去，面前是一片空地。
姜灵沐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带着他往空地中心走去。
“教授，您是第一个参观我房子的人哦，前些天邓布利多都摸到边缘了，也没能进去参观。”
斯内普回以冷笑。
又是简简单单的一步，他看到周围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面前的空地一晃，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白墙灰瓦的房子。
正中心的那座显然是主楼，门口延伸出通往两边的、有屋顶的走廊，穿过左右两个月洞门，通往两侧小院。
檐廊在月洞门的位置上拐了道弯，继续通往院子里其他只有一层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