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斯内普很难不联想到上次的蛇怪，谁知道姜灵沐一个人能干出什么事来……
“教授，您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斯内普还没权衡明白，姜灵沐已经单方面拍板了。
她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
“那好，我得提前准备点东西……您最好换一身外出的厚衣服，这样吧，半个小时。”
嗯，考虑到斯内普衣服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扣子，姜灵沐觉得自己简直贴心得没边儿了。
“半个小时后咱们就出发！”
说完，姜灵沐径直走到了坩埚的桌子边，手指一勾，一张椅子从桌子另一端飞速滑了过来。
姜灵沐坐下，拿出毛笔、朱砂盒、专门调制朱砂的砚台，以及一沓子足有一寸厚的、已经裁好尺寸的符纸。
调好朱砂，姜灵沐提笔悬腕——斯内普没有听她的去换衣服，倒是盯紧了她的动作。
红色的墨迹在黄纸上铺开，姜灵沐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完成了一张符箓，笔尖离开纸张的瞬间，斯内普分明看到纸上金光一闪而逝。
然后是第二张、第三张……
姜灵沐拿笔的右手从头到尾都没放下，写完一张，左手把符箓抽走，右手紧接着划拉下一张。
每一张符箓的笔画都一模一样，全无误差。
十几分钟不到，一沓空白符纸直接告罄。
姜灵沐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收起杂七杂八的工具，开始挨个把符箓折叠成三角形。
这活儿她干得无比熟练，几乎连看都不用看，符箓在她手里上下翻飞，转眼间就变成了规整又统一的三角形。
姜灵沐一抬眼，就看到斯内普还杵在那儿。
不是，时间是用来这么浪费的吗？！
她怎么觉得今天晚上的斯内普有点呆呆的……这是受啥刺激了？
“教授？”
“好吧，您不想换衣服也行，那这个送给您。”
姜灵沐伸手在其中一个三角符箓上点了点，抬手递给斯内普。
斯内普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过：“这有什么作用？”
不用姜灵沐回答，符箓接触到他手心的瞬间，斯内普就知道这张符咒的作用了。
一股暖意从他的手掌快速蔓延到全身。
“没什么特殊用途，就是单纯用来保暖的。”
有了它，穿单衣去打雪仗都没问题。
玄门其实也有不少生活化的符箓，只是现如今天地灵气稀薄，普通的玄门弟子画一张符箓都得费半天劲，当然要尽着用处大的来。
怕冷多穿几件衣服就好了，除非极端情况，否则没有人奢侈到在这方面浪费灵力。
像保暖符这种东西也就被进一步边缘化了。
但姜灵沐不一样，她灵力多得没地方使，完全不用在意什么实用不实用的问题，只要有她就学。
“一张可以用一个月，随身携带、注意不要沾水就行。”
“我们现在出发？”
姜灵沐看似在询问斯内普意见，行动却完全不然——她直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拱形门，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斯内普咬了咬牙，转身拿上魔杖，快步走到门边，取下衣架上的斗篷，边走边穿，认命地追上姜灵沐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攀上通往地面的楼梯，穿过礼堂，来到城堡外面的院子。
下午天气好的时候学生们在院子里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雪仗，院子里的积雪坑坑洼洼。
蓬松的雪层几乎吞没了所有声音，寂静得像是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姜灵沐从发髻上取下灵剑，掐诀扩大，今晚光线很好，雪地一片银白，飞低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姜灵沐跳上灵剑，转头对着斯内普做了个“请”的手势。
“虽然我飞得很稳，但我还是建议您坐好。”
斯内普袍子一甩，侧坐在了灵剑上。
他看到姜灵沐掐好了指诀，灵剑平稳升空，停留在距离地面四五十英尺的高度，匀速朝着禁林的方向飞去。
保暖符的作用稳定发挥，他能感受到飞行时风穿过单薄的衣服，但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灵剑像是一艘行驶在月光中的小船。
姜灵沐在灵剑上如履平地，两三步走到斯内普坐着的位置，她的眉头纠结地皱起来，时不时瞅一眼格外淡定的斯内普。
她忍了，但没忍住：“教授，您就不好奇我带您去哪儿吗？”
连最基本的好奇心都没有，这还怎么玩儿？
“对了，我还要谢谢您的学习计划和书籍，咱们不是盟友吗？你解决我的问题，我自然也要想办法解决你的问题。”
斯内普这才转头，给了她一个冷淡的眼神。
“是八眼巨蛛的毒液，还是非洲树蛇蛇皮？”
“八眼巨蛛的毒液。”
至于蛇皮到底用来干什么了……为了赫敏他们的安全着想，还是继续保密比较好。
斯内普皱紧了眉头：“禁林里有八眼巨蛛？”
英国的气候并不适合八眼巨蛛生存，它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到了您就知道了。”
何止是有，人家都在禁林里发展出一大窝巨蛛崽子了。
“我回答了‘暂时保密’的问题，作为交换，您是不是也得回答一个？”
灵剑已经飞到了禁林边缘的上空，下面不再是一望无际的白茫茫雪地。
周围也不再寂静无声，禁林里时不时传来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
良久，斯内普才开口。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你和波特他们不是形影不离吗？”
第125章 人定胜天
知道？
姜灵沐一愣，她该知道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校长先生不会把那本日记……”她斟酌着用词，“安排给了哈利吧？”
就像上个学年的魔法石那样？
这次轮到斯内普惊讶了。
“你不知道？”
姜灵沐摇了摇头。
“不知道，哈利没说，也有可能他还没发现……那本日记看上去也没有特别显眼，不是吗？”
斯内普冷笑了一声。
“是没发现，还是……没有告诉你？”
姜灵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挑拨离间是吧？
没关系，她也会。
“我敢肯定他只是没发现，不过那本日记可真有意思……我猜它绝对不只是个封存了记忆的炼金术产物。”
“我想校长先生应该已经发现了它的问题了，他没有告诉您吗？”
斯内普：……
姜灵沐笑得很缺德。
来啊，互相伤害啊！
哈利总比邓布利多坦诚些。
“所以，校长先生是想让哈利通过日记多接触伏地魔，是这个意思吧？这次又给他安排了什么考验？”
斯内普嗤之以鼻。
“不过是无聊的、毫无意义的、出风头的冒险。”
“波特在学校里的种种表现……自私、懒惰、平庸……难道他还指望接触过那个人，就能把一个平平无奇毫无天赋的学生在短时间内变成经验丰富的傲罗？”
姜灵沐摸了摸下巴，干脆在距离斯内普一步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其实哈利挺敏锐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对功课没那么上心也很正常……或许校长只是想让他做好觉悟？”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
不是很明白她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个年纪的小孩”这种话的，她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个小孩？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姜灵沐也不过13岁。
姜灵沐奇迹般的接收到了他的信号：“我马上就14了！”
“如果哈利命中注定要和伏地魔对上，早点接触真相对他没有坏处。”
尽管她也不是很懂邓布利多的操作就是了。
斯内普挤出一丝冷笑。
“哈，命中注定……命运，你相信命运？”
姜灵沐用力点头，用手指划拉着灵剑上的纹路。
“当然，不过命运是一种很抽象很不稳定的东西……我的确相信命运。”
紧接着，她话头一转：“但我更相信人定胜天。”
斯内普愣了下，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自相矛盾。”
姜灵沐放轻了声音，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不，这并不矛盾。”
“就像我，我本来是活不了的，不管我那对未曾见过的父母把我扔到哪里，我都是活不了的。”
“但师父和师兄师姐们不信这个邪……所以我活下来了，不仅活了下来，还活得很好。”
“就像哈利，他命中注定要对上伏地魔，命中注定会遇到危机——那为什么不能是他杀掉伏地魔呢？”
“就像教授您，难道人生里就没有转折的时刻？”
“命运就是这样，可能分发到手里的是本烂账，但总有机会绝处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