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就如队长先前承诺会“捍卫教练的指导”那样，他会全力以赴奋战到最后一刻。
当感受到痛苦的时候，时间就会慢下来。
打到第二局后半，nstc这群高中生，可以非常深刻地感受到，他们每往前走一步，都快把自己的肺喘出来了。
但是，无论是佐久早也好、尾白也好，状态终于回温的星海也罢。哪种扣球，都会被法政大学的队长接下来。
发球哨音吹响，法政大学的主攻手跳发打了过来！
nstc体力最好的就是古森。不过，古森体力再怎么汪洋似的，也不可能脱离人类的范畴。古森今天已经帮自家队友挡了许多的扣球，他还要维持高精准度的一传，根本是天方夜谭。这一颗发球，古森已经尽力往左边的球柱打了，可是球还是飞了出去！前排最左边四号位置的佐久早，瞥了一眼那颗被自家表哥接起来，旋转着飞往场外的球，完全不带犹豫地跃出了场外，把球高手救了回来。
后排最右边的星海和前排中间的尾白和角名，同时助跑想要把球打回去，但是因为今天实在跳太多次了，这三位同学飞到一半瞬间泄力，纷纷在内心咆哮──膝盖好痛，动不了啊！
佐久早才刚高手救过球，他不可以二次连击。
谁能扣球？谁还能扣球！只剩下后排中间的赤苇了！
“赤苇……！”
“赤苇！”
在这一个瞬间，场上所有选手的目光，都集中在赤苇的身上。
赤苇抬头盯着那颗旋转着的排球，周围的喧闹声消失掉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颗球。
接着，赤苇开始助跑，然后，他起跳，黑色的发丝飞扬。球在他的掌心下发出沉闷的响声后，擦过法政大学起跳双人拦网的前辈的指尖，飞到后面的场地！
其中一只秃鹰从群体中脱离，俯冲而下，速度快如同闪电。他的羽翼闪过了忒弥斯锋利的剑刃，下一刻，天秤被利喙击中，彻底碎裂开来！
这是先前在打训练赛的时候，尾白和佐久早教给赤苇的──拦中飞出底线的touchout！
赤苇落地，气息微喘。
“……”
法政大学的球员们谁能想像得到对面的二传，竟然还会扣球！会扣球就算了，扣得和自家的队长还一样好。而这一颗扣球各方面的坐标，都过于“独特”，他们被输入的既定指令，无法解析，无法演算，无法……！
过多的“无法”最终造成了比赛的失利。
主审裁判吹哨，宣布nstcvs法政大学第二局，以29：27拿下。两队收队到网前握手。
队长回头望着在场外滚了几圈的排球，然后，他垂眼扯下发带，扬起嘴角，心想，这一球，是实力的证明，是团队精神的证明，是潘多拉盒子里的“希望”，更是打破听从指令桎梏的“独特见解”，所以──他批准。
队长又抬眼看向电子计分板，交查质询过nstc非赢不可的证据、交查质询过法政大学必须输掉的证据，他心服口服迎来这份得来不易的败诉。
秃鹰群看见忒弥斯放下了破损的宝剑与天秤。天际的狂风缓缓减弱、暴雨跟着停歇；乌云散去，阳光露出。秃鹰群不约而同地上前、栖息在了忒弥斯的发梢和肩膀上。其中一只秃鹰还展开翅膀，用喙叼起了被风吹落在地的蒙眼布，再次振翅高飞回到忒弥斯的身边。
忒弥斯微微一笑，任由秃鹰再次替他蒙上了双眼。
场外观众席，木兔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好不正常！就像那天在洗手间“咬赤苇”一样；也像那天在更衣室“绑赤苇”一样。
……
早上十点快接近十一点，发梢还在滴水的赤苇，刚从中央主体馆的淋浴间走出来，伸手去拿洗手台旁边的吹风机，他放在毛巾和衣物旁边的手机，就先震动了起来。
赤苇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立教的前辈打过来的。
刚好星海这个时候从淋浴间滚出来了，而这里的吹风机就只有五、六只，隔壁还有其他不认识的选手在吹头发。赤苇就把吹风机给了星海，自己则头上披着毛巾，到外面去接电话。
“喂？小后辈？先恭喜你们以2：0之姿，逍遥法外进到胜者组。”
赤苇轻轻“哦”了一声，回应：“谢谢前辈。”
“我说你们打个比赛而已，怎么还把法政大学排球部的教练打没了。”对面那只北领角枭顿了一下，又说：“实不相瞒，我们东京六大学联盟有一个只有排球部队长的群组。我们平常除了互相嘲讽彼此打得烂之外，还会聊一下八卦。”
“法政大学的队长那个死老头子一打完比赛，就说他们终于可以换教练了。他还说──他们会在败者组争取第一名，打进淘汰赛。”
赤苇正想说些什么，星海突然探出脑袋瓜，让他过去吹头发。
赤苇只好跟对方寒暄几句，就先挂掉电话，走了回去。星海又问他：“赤苇！你外套口袋里的领带是怎么一回事啊？”
赤苇：“？”
“哦哦，我不是故意要去翻你的东西，刚才有人过来洗手，我怕他把你的东西弄湿，就先帮你拿着了。结果我一拿起来，突然就有一条不知道什么东西，从你的外套口袋里掉了出来。我捡起那东西之后，发现、发现那是因为之前我们要去正式场合吃饭嘛，昼神带我去西装店订制西装时，木兔光太郎前辈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把自己的领带弄丢，昼神就招来服务员给他重新挑的一条。”
“和掉出来的纯黑领带，一模一样。”星海又“呃”了一声，把那个时候自己在更衣室里，昼神和木兔在西装店的对话，全程无删减地告诉了赤苇。
赤苇听完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开始吹头发。
赤苇吹完头发之后，白布和夜久提着午餐来找他们，夜久问：“你们打算在那里吃午饭？回酒店吗？”
赤苇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过头，“星海同学和我去明治大学的观众席吃。”
星海：“？”
角名和宫治从淋浴间一前一后走了过来，角名接过赤苇手里的吹风机，“阿侑下午打比赛，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是兄弟，就要穿着双v1具乐部的球衣，到对面加油。”
宫治凑到另一边去抓其他的吹风机，“双v1vs明治？我迫不及待现在就亲临现场。”
尾白提着饮料走了过来，“……那个，我刚才拿饮料经过双v1的观众席，他们好像……有请拉拉队哦？”
角名同学和宫治同学一听，眼神骤变──有仇富有嫉妒但更多的是羡慕。然后，宫治淡定地讲出了不淡定地话，“没事我们还是赢，我们没请就有中学生粉丝。不行，怎么越讲越辛酸了，刚才说什么来着？要穿双v1具乐部的球衣到明治加油？我看我们穿明治的球衣到双v1加油，才真的是兄弟，真的是明智吧。”
角名摸出手机看了几秒钟，开口：“他们还有公关？炒作的新闻头条都出来了。”
宫治也摸出手机，“新闻标题是什么？赶紧给我致命一击，我待会儿第一件事情，就是左转去买明治大学的球衣。”
“国体入围赛第二日──双v1具乐部矿工vs明治梦想成为羊咩咩的胖胖犀牛。”角名回答。
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赤苇，抬头看见尾白朝他走了过来。尾白腾出另一只没拿饮料的手，就这么把一坨黄白色、上头的“黄”甚至有些接近金色的软绵东西，塞进赤苇的手里。
赤苇拎着那一坨东西，问：“那个，请问这是？”
尾白不好意思地如实回答：“我刚才提饮料经过双v1具乐部的观众席，阿侑他们，嗯嗯应该说，木兔光太郎前辈让我把他的外套给你，让你帮他加油……”
第87章
尾白一完成任务，就退到旁边喝手中的珍珠奶茶。
角名和宫治则立刻停止关于“犀牛那么可爱，矿工怎么可以吃犀牛”的话题，一起扭过头盯着赤苇拎着的那一坨外套。宫治率先“呵”了一声，评价，“挺好的，倒是省去了买双v1具乐部球衣的钱。”
角名眯起眼睛，揶揄，“虽然赤苇你的身高跟木兔差不多，但是怎么说，你们的肌肉含量还是有不小的差异性。所以，那件外套对你‘单薄’的身躯来讲，太大件了，就是不合身的意思。不过没关系，现在ins不是很流行吗？男友风穿搭。”
赤苇虽然不是很理解这两只稻荷崎的同学在说什么，但是木兔前辈才不是他的男朋友。
至少现在不是。
大家又在这儿待了一段时间，等古森和佐久早整理好随身物品之后，他们才提着大包小包往赛场的方向走。
伴随着自家的小后辈刚冲完澡、换上拖鞋踩在地面上的声响，提着午餐的夜久问：“我们真的要去明治大学的观众席吃吗？”
赤苇反问：“你们都看过我撒娇的短片了？”
被角名拉进群组、就是为了看赤苇撒娇的大家：“！”
“那还用说，我每天早中晚服用一次，感觉整个人都不郁郁，神清气爽多了。”宫治立刻摸出手机，“我昨天半夜睡不着去便利商店闲晃的时候，店员看我的表情怎么说，嘴角都上扬了两个度，怪和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