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少年立即丢下刀,焦急的上前几步,“莠莠草。”
  就像原主一直躲不开他的戏弄,萧惊鸿像过去在相府的日子一样很快就抓住了她的肩头。
  萧惊鸿失而复得的将她揽在怀里,声音里彷佛压抑着巨大的痛苦,“莠莠草,你别躲我。”
  安今倍感无力,萧惊鸿到底怎样才能放过她,甚至不惜从丞相府追到这里来。
  少年将脸埋在安今肩头,声线有些颤抖,“莠莠草,莠莠草,我不知道你竟会嫁给了二皇兄。”
  安今不耐烦的想推开他,结果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动,视线微移,忽然看到了立在殿前的身影。
  他静静看着两人,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安今忽然急了,萧则留好不容易信任她了,别等会他又以为自己是荣王党了。
  她猛地将萧惊鸿推开,却见到少年泛红的眼角。
  安今整个人愣住了,心里升起一种荒唐感,他该不会是喜欢原身吧?
  安今面上再没有之前的逆来顺受和忍气吞声,定定地看着他,眉眼带着不耐,比划着:你能离我远些吗?你每次来都会给我带来麻烦。
  “莠莠草,我……”少年想开口解释,却发现她说得好像是事实。
  萧惊鸿喉咙深处传来的酸楚几乎无法压抑,像是火焰灼烧般的刺痛,甚至希望自己看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他眸光黯然,神色蓦然恍惚,一遍遍道歉,“莠莠草,莠莠草,对不起,对不起。”
  上头有一个天资卓越,品行绝佳的太子,他知道自己未来最好也不过会是个散闲王爷,故此他向来随心所欲,对功课并不上心,整日游手好闲,经常被母妃指着鼻子骂不务正业。
  而现在太子倒台,母妃叫他娶丞相家的大小姐,好像要把他推向另一条从来没有想过的路。
  他迷茫,害怕,像二皇兄那样的天之骄子落败都成了如今的田地,那他岂不是会更惨。
  他只想整日长街策马,金丸落飞鸟,然后拐到去相府找莠莠草玩。
  莠莠草总是一个人缩在相府里,见到他更是想老鼠见了猫一般,不过他每次都能找到她。
  但现在他成了荣王,被拘在王府读书学策论,莠莠草也不见了。
  萧惊鸿拉着她被池水冻得冰冷的手,声音颤抖却又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莠莠草,等我……等我……,我会接你出去的。”
  安今甩开他,眉眼冷淡:不用你带我走,没有你,我在哪过得都很开心。
  少年一贯倨傲的心被碾碎,眼角愈发红了。
  “好好照顾自己,我不会再叫大皇兄来找你们麻烦的。”
  萧惊鸿留下一句便仓皇而逃。
  等少年走后,安今揣揣不安的走向殿内的男人,想必他刚刚已经看到了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
  男人发出一抹冰冷嘲讽的轻笑声,“我倒不知你和惊鸿关系竟这般好了?”
  安今连忙摇头,比划着:没有没有,一直都是他在欺负我。
  萧则留看着她,却又想起来刚才那一幕。
  他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但是惊鸿却能看得懂,两人年纪也相仿,倒是比他们相配得多,而他……
  皇祖母为他赐婚时,他并没有什么感受,娶谁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不管他的太子妃是谁,他都会以礼相待,而那相府大小姐不管是出身,外貌,才华在京中都是顶尖的,也算是个合适的人选。
  年少时他也曾想过自己会娶什么太子妃,或许应该是个出身高贵,才华出众的女子,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与他相配。
  但他现在的妻子和他原来的设想完全不一样。
  她出身不好,还不会说话,甚至写得字也是歪歪扭扭的。
  被废这一个月,他见了太多世态炎凉,也放任自己一蹶不振。
  但这段时间她会一直把他当做殿下,当作她的丈夫,给他束发,夸赞他的诗,让他拾回曾经的自己。
  曾经他拥有的东西太多,天家恩泽、无上权势、功名利禄,可到最后却什么没能抓住。
  现在他一无所有,身边只有一个被政敌塞过来的哑巴妻子,可他却想抓住她。
  男人冷寂的瞳子似寒冬般萧瑟,明明灭灭,令人琢磨不透。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面容,“莠儿,你既入太行别宫,便就已经是孤的人了,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也不想去探究你是否别有目的,现在我只当你是我的妻子。”
  第65章 第65章替嫁的哑巴庶女x暴戾废太子……
  夜幕降临,别宫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能早早的睡去。
  没有炭火供应,安今总是害怕寒冷的冬夜,她每每只能蜷曲身躯藏匿于被衾之中,试图有此留住那一丝丝温度,可一觉醒来手脚仍旧冰冷刺骨。
  而这夜却不同。
  她头上的发簪被男人摘落,三千乌发柔顺的披在肩上,身上的衣物一点点被剥落,肌肤接触冷空气时,安今忍不住朝男人靠近。
  他身上很热,肌肤相贴时,连带着她也慢慢燥热了起来。
  男人屈膝跪在她两侧,捏着她的下巴,落下了温柔缠绵的吻。
  一吻毕,他的臂弯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哑着声音问道:“害怕吗?”
  少女的眸光犹如一泓清澈的湖水,潋滟生光,精致白净的面颊已经红透了,长睫似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颤抖着。
  安今听着男人的话,下意识地点点头。
  男人呼吸也沉重了起来,俯身,吻又落在了她脖颈,“别怕,我们已经成婚,夫妻敦伦也是常事,孤会轻些的。”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彷佛在安抚少女不断颤抖的身躯,可带着侵略性的吻又铺天盖地的落下。
  似乎怕她受伤,男人前戏做的很足,极力的挑起她的情欲,在她呼吸越来越乱时,沉下腰去。
  少女眸子微睁,一下子抓紧他的胳膊,眼角要落不落的泪还是落了下来。
  “疼吗?”
  安今咬着下唇,也不知道该怎么描绘那种感觉,眼泪又落了下来。
  男人低头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抬指揉着她满是齿印的下唇,“乖,别咬自己,疼得话咬着孤的胳膊。”
  烛火摇曳下,男人带着情欲又克制的眼神,让安今也有些失神。
  但是她知道,他说的话自己也只能信上半分。
  他对她态度的突然转变,不过是占有欲作祟,可能也夹杂着些猜忌。
  他说要和她做真正的夫妻,不管是这个世界的人设还是为了任务,安今都没有理由拒绝。
  不过她也知道,所有的温情都只会存于一时。
  他早晚会离开这狭小的别宫,成为大庆的帝王,届时他也会有很多妃子,很多孩子,她这个原配的名头本就是形同虚设,在众人眼里原身生而天哑,当不成皇后,也做不成他的妻子。
  天家无父子,萧则留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不希望她未来的孩子会重蹈覆辙,况且她本也不愿待在争风吃醋的后宫。
  或许带着孩子远离皇宫才会是最好的选择。
  安今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脑子的思绪又被新一轮的情潮冲散。
  鸳鸯被里翻红浪,这夜安今再没感受到冷,而是一整夜烧心的热,直至最后昏沉的睡了过去。
  红烛已经烧尽,男人倚在床头,借着月光望着怀里的小人。
  她的肌肤在银辉中透出温润光泽,锁骨还有胸前都留下密密麻麻的吻痕,宛如一匹被渲染过的白绸。
  男人喉咙滚动,抬指蹭了蹭她潮红的面颊,眸中晦涩难辨的情绪翻腾。
  算他卑劣吧,曾经太多东西放在他手上却如流沙般逝去,而她是在他一无所谓的时候,上天赐予他的,唯一属于他的珍宝。
  翌日,阳光透过床帷倾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安今一睁眼,男人那平和的容颜便映入眼帘,那双原本带着锋利的眸子此刻紧闭着,仿佛是被收起的利刃,而他的五官线条也变得柔和了起来,恰似原身记忆中那温和有礼的太子。
  在安今思绪飞远的瞬间,男人也缓缓睁开眼,眼神里充满温柔,“醒了?”
  偷看被抓包,安今也有些不好意思,大半张脸都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杏眸。
  “身上可有不适?”
  安今愈发窘迫,躲在被子里不愿出来。
  男人笑了笑,也知道她是害羞,自顾自的先起来了。
  没过多久,提膳的宫人就来了。
  果然像萧惊鸿所说的,不会再叫大皇子来为难他们,送膳的宫人也照常来了。
  这时候两人也已经洗漱好穿戴整齐了。
  萧则留问:“这次是有毒的,还是无毒的?”
  安今装模做样的打开食盒嗅了嗅,然后有些低落的摇头。
  想必那位皇帝也知道了太行别宫的事,那么多天没有送膳,估计接下来连续几天都会送来下了料的。
  男人神色如常,想必也是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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