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顾朝打开门，将鹿鸣放到沙发上，对程铭说：“她突然失明了。”
  程铭惊了，“失明？！你们做什么了？”
  他边问，边打开医疗箱，拿出了一支医用手电筒，半蹲到鹿鸣身前。
  而顾朝则将刚刚给了她一颗晶石的事说了一遍。
  程铭小心扒开鹿鸣的眼睑，用手电筒给光，看到她的瞳孔缩放正常，对光有反应。
  “初步检查没有问题，如果要更深入，要去中心医院的眼科，我需要那里的仪器。”
  “那我们现在就去。”
  “等等，小鹿，你不是有治愈吗，试过了吗？”
  程铭一提起，两人这才发现竟然忘了这件事。
  鹿鸣连忙将手放到眼睛上，光团显现。
  然而片刻后，她睁开眼，更慌张了，“不行，没有用！”
  “那我们走！”
  三人急匆匆地开车来到中心医院，顾朝依旧抱着她，直冲四楼的眼科。
  此时四楼没什么人，他们进到检查室，程铭按照程序给她做了全套的检查。
  视力，屈光度，眼压，眼底，甚至裂隙灯也用了。
  然而结果是，一切正常。
  “怎么会……”
  鹿鸣想不通，眼睛都正常，可是她为什么就是看不见！
  “会不会和晶石还有空间有关？”程铭问。
  顾朝皱眉点头，“有可能。晶石是清缴队的吴凯送来的，是他们亲手挖的，应该不会有问题，那么就是空间了，鹿鹿，你试试空间正常吗？”
  鹿鸣忙试着联系空间，发现空间没有反应。
  “进不去了！”
  顾朝和程铭对视一眼，就是空间的问题！
  “那现在怎么办？”
  三人商量了许久，最后得出结论：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
  两人又带着鹿鸣回到酒店，顾朝将鹿鸣放到沙发上，对程铭说：“你先回去吧，有情况我再叫你。”
  “好。”
  房里就剩下两个人。
  顾朝坐到鹿鸣身边，轻轻抱住她，安慰道：“没事，也许很快就恢复了，别着急。”
  鹿鸣这时候没有了最初的惊慌，平静了许多，靠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委屈巴巴，可怜兮兮。
  顾朝心里涌出心疼，“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勉强给你那个的。”
  鹿鸣连忙摇头，“和你没关系啦，谁知道会突然发生这种事，你也是为我好，别这样说。”
  身旁的男人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别怕，我就是你的眼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鹿鸣鼻子莫名一酸，眼眶湿润，伏在他怀里，语带哭腔地又小小地“嗯”了一声。
  顾朝听出来了，抱紧她，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
  两人就这么坐了一个多小时。
  顾朝问她：“饿了吗？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
  鹿鸣摇摇头，有些没心情吃饭。
  “稍微吃点吧，不然一会眼睛好了人又饿坏了，嗯？”
  “那好吧。”
  “乖，我马上就回来。”
  顾朝给她放了个靠垫，让她能靠得舒服些，然后来到一楼食堂，拿了些她爱吃的东西上楼。
  “我回来了。”
  鹿鸣听到门开了又关，顾朝走到她身边，把东西放到茶几上，挨着她坐下。
  “想吃什么？我拿了饺子，面条，和饭菜。”
  闻到香味，鹿鸣这才觉得饿得厉害，她想了想，“饺子吧。”
  顾朝端着盘子，夹起一个，先吹了吹，然后示意她张嘴，“来，啊。”
  小姑娘可爱地张大嘴巴，一口咬了半个，开始咀嚼。
  咽下去以后，她说道：“你也吃。”
  顾朝顺势将剩下半个塞到嘴里，又给她夹了个新的。
  分吃完一盘，顾朝端起面条，“再尝尝这个？”
  鹿鸣又乖巧地开始吃面。
  于是刚刚说不饿的人吃了半桌食物。
  顾朝：“……”怎么比平时吃得还多......不会撑坏吧？
  喂她喝了些水，他隐晦地问：“现在有哪里难受吗？”
  鹿鸣仔细感受了下，摇头，“倒是没有。”
  “那就好。要是哪里不舒服记得和我说，知道吗？”
  “嗯。”
  一个人若是陷入了黑暗，那她整个世界都会变得单调起来，因为什么都做不了。
  鹿鸣有些沮丧，还有些深埋在心底的恐慌，她觉得那些能独自生活的盲人，都是内心很强大的人，不像她，才失明了几个小时，就有些烦躁了。
  顾朝和她说了好些话，才让她又平静下来。
  不过总会有些不得不面对的事，比如……
  “你想做什么？”顾朝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上厕所。”鹿鸣脸有些红，小声重复。
  对面的人无声地笑了一下，不过没让眼前的人知道，他把她又抱到卫生间里，放到某个地方前，然后问：“要我帮忙吗？”
  鹿鸣被他逗笑了，红着脸打了他一下，“快出去。”
  然后尴尬地解决完，整理好衣服，又自己摸索到洗手台前洗了手，这才慢慢走到门口拉开门。
  上厕所解决了，很快又到睡觉的时间。
  顾朝帮她把牙膏挤好，她自己刷完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洗澡怎么办......？
  第164章 情况恶化
  鹿鸣纠结了会，想过要不要就这么睡了，但她今天出过任务，身上有些不舒服。
  而且，如果她的眼睛恢复不了，难道一辈子不洗澡吗？
  反正身边这人是自家的男朋友，应该没关系吧……？
  “阿朝，我想……洗澡。”她又小声说道。
  顾朝这回听清了，他愣了一下，然后咳了咳，“那，咳，你等等，我帮你放水。”
  之前他们就重新启用了酒店的发电机组，现在房间里可以用热水器了，不过酒店住的大都是糙汉，没那么多讲究，又都很节约，所以平时用的人不多。
  顾朝在里面放水，鹿鸣就待在外面。
  不知道是浴室太热还是别的什么，里面的人渐渐脸上发热，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也需要洗个澡。
  他调好水温，然后走出来，看着鹿鸣，“水放好了，你……”
  鹿鸣脸慢慢红了，捏着衣服下摆，特别小声，“在，在这脱……？”
  脱......
  顾朝觉得自己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反应都要比平时慢半拍，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他拿了一条大浴巾放到她手里，“你先，咳，那什么……然后披上这个，我拉你进去。你放心，我不看你。”
  鹿鸣听到他转身时特意加重的脚步，这才红着脸开始脱衣服。
  顾朝一想到身后的人在一件一件地……又听着身后淅淅索索的声响，心跳得越来越快，不敢动作，觉得自己都快僵硬成一块石头了。
  身后的少女将衣服全都脱下，丢到沙发上，披上浴巾，这才说道：“好了。”
  听到她说话，他竟然微微松了一口气，深呼吸了一下，这才转身，答道：“嗯，我拉你进去。”
  他去拉她的小手，视线免不了向下，然后就看到她露在外面的一双细白修长的小腿，连忙抬头转身，拉着鹿鸣慢慢往浴室走。
  进到透明玻璃隔间内，两人停到花洒前，顾朝先把水打开，这才把她拉到水下，转过身说道：“给我吧。”
  鹿鸣羞红了脸，飞快解开浴巾递给他，然后转身开始清洗自己。
  顾朝也好不到哪去，他走到隔间外，关上门，抱着沾染了她馨香气味的浴巾，听着背后的水声，第一次觉得浴室竟然这么闷热，他都快喘不上气了。
  有别人在，鹿鸣很不习惯，她快速地清洗了一番，关了水，又小声道：“洗好了。”
  顾朝全身发热，心跳剧烈，听到她的声音，连忙重新拿了条干净浴巾，把门打开一条缝，背对着递进去。
  鹿鸣捞了两下才摸到，抽走擦干身体，披好浴巾，然后把门推开。
  顾朝感觉到门开了，默默松口气。
  再待下去，他就要被热炸了。
  鹿鸣被他牵着，跟着他慢慢走回卧室。
  待鹿鸣坐到床上，递了一套睡衣给她，顾朝这才哑着声音说道：“我也去洗漱。”
  然后不等鹿鸣有什么回应，逃也似地进了浴室。
  身后的人摸索着穿好衣服，脸朝向浴室的方向，听着里面的水声，想到他刚刚急匆匆冲进去的动作，偷偷笑了几声。
  这个人，怎么好像是他眼睛看不见似的，比她还不自在。
  冲了个凉水澡，顾朝周身的温度才降下来些，正长出一口气，然后突然意识到，很好，他忘记拿衣服了……
  不过还好外面的小姑娘此时看不见。
  他坦然地走出来，飞快换好衣服，这才来到她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