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你问那个不懂人话的家夥？”中原中也说道，“应该是吧，我以前见过那家夥几次，龙头战争里这人也参战了，实力不错，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徘徊在低等。”
关于太宰治的事情，中原中也不能和雷电国崩多说，哪怕是日常吐槽的话都要注意，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泄露出什么消息去。而刚才的织田作之助完全就是一个做杂活的底层人员，要不是龙头战争都打的港口黑手党快没人了，是轮不到他上战场的。
而这样的基层人员的信息不值钱，说了也就说了。就算他不提，异能特务科想要查也能把他查给底掉。
“他收养了不止一个龙头战争的孤儿。”
中原中也端茶的手顿了一下，小声嘀咕道：“是吗，人还不错。”
雷电国崩吃着煎饼，两人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客厅里只听闻蓝紫色短发少年咔嚓咔嚓咬煎饼喝茶的声音。
好一会，中原中也突然开口道：“你们异能特务科，是不是对横滨所有的人和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嗯？你有想要打听的事？”雷电国崩伸出手来，“先给钱。”
“……你难道不应该警告我，不该打听的事不要打听吗？”中原中也的额头蹦出一根青筋，呵呵了几声笑着说道，“直接和我收钱就不怕你的长官说你讨要贿赂吗？”
“我什么时候说收钱就一定办事了？”
中原中也：？？？
所以，你打算要钱，但不办事？就不叫贿赂？
这人真是异能特务科的搜查官？
异能特务科里有这样的家夥是要完蛋吧。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手往自己的口袋里摸去，然后他的动作一僵，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又在其他口袋里翻了好几遍。
他的卡呢？
想到今天和太宰治吵架的时候，自己勒住了那混蛋的衣领，所以是那个时候吗？
都已经是第三次了啊！
每次那个家夥摸走自己的卡都不会还回来，不是上吊的时候丢掉了，就是入水的时候随着河流远去了。中原中也就只好去挂失，顺便重新办一张。
中原中也单手捂着额头长叹了一声，说道：“用门钱抵了你觉得怎么样？我就是想要打听一个人。”
雷电国崩面色不变，端着茶继续喝着：“谁？”
“莫洛斯。”
雷电国崩：……
完全没有超出自己的预料，果然。
“听说过。”雷电国崩放下了茶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羊的成员之一吧。”
中原中也垂眸看着茶水，嘴唇动了一下，低声道：“不是。”
“嗯？”
“莫洛斯不是羊的成员之一，那个家夥……是外来者。”中原中也看向雷电国崩，“自从羊不复存在后，莫洛斯就消失了，我想知道，他还在横滨吗？是离开了，还是隐匿起来了？”
“不清楚。”雷电国崩耸了耸肩，“我只是听小岛说起过一次，羊组织解散，羊之王加入了港口黑手党，而作为羊成员的莫洛斯和其他成员都四散而逃。失去了羊之王庇护的他们，应该过的很不好吧，可能已经死掉了。”
“怎么可能死掉。”中原中也咬牙切齿，“那个家夥根本就不是弱者，怎么可能轻易就死掉？”
“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雷电国崩起身说道，“既然你不需要异能特务科对门进行赔偿，我就直接走了。”
“帮我找到莫洛斯。”中原中也突然出声道，“确切的消息，五千万。找到人，八千万。”
雷电国崩惊讶的回头看着他：“这还真是不小的一笔钱了。”
“八千万，是我现在的全部了。”中原中也说道。
从加入港口黑手党以来，他手里全部的钱。
“你和莫洛斯的交情很深吗？值得你花那么多钱，就为了找他？”雷电国崩是真的很不理解了。
莫洛斯是被中原中也捡回去的，按理来说是莫洛斯欠了中原中也一份情，之后在羊组织内部，也是中原中也对莫洛斯很关照。
但看看莫洛斯做了什么呢？初次见面时就将中原中也视为套情报的目标，将羊当做一个临时落脚点，发现羊之王和小羊们裂痕的存在，抱着好玩的心态逗弄着。等到最后知道中原中也作为荒霸吐的身份，还玩了一把离间和掏心。
中原中也恨到将莫洛斯挫骨扬灰都是应当的，若是这八千万寻人只为了复仇，雷电国崩是可以理解的。
但看中原中也的眼神当中，怨是有的，恨却不多。
“我不理解。”雷电国崩走到中原中也面前，紧紧地盯着对方天蓝色的双瞳，“为什么执着一个不是你同伴的人？赚了那么多钱，为什么只因为一个消息就可以丢出去？不要去管不就行了？你已经是港口黑手党的准干部了，很快就可以坐上更高的位置，就这样走你自己的路，不是很好吗？”
人类复杂的情感，龙很难理解。
莫洛斯对慈爱有一定认知，那是母亲教给他的，虽然后来母亲冷却了慈爱。
莫洛斯见过怨恨和愤怒，他从皮耶罗那里接到的任务当中，看惯了满是仇恨与厌恶的眼神。
莫洛斯也见证过爱情，夫妻互相拥抱在一起，面对死亡时都能露出释然的微笑。
还有亲情，为了让孩子存活下去，母亲可以用自身为燃料，放下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
那些感情纯粹又深刻。
而中原中也的这股情感，莫洛斯是真的不明白。
不像恨，有一点怨，浓烈的悲伤，带着不甘，还有……
还有什么呢？
看不清楚，想不明白。
人类果然很复杂。
但是此时站在中原中也面前的莫洛斯却意外的生出了一种想法，他不想用莫洛斯的模样去见中原中也，至于为什么，不知道，就是不想。
“放弃吧，他可能早就死了。”雷电国崩这样说着，提着山下一真离开了中原中也的别墅。
这种情绪名为逃避。
雷电国崩离开后不久，织田作之助就来了，带着修门的工作人员。和中原中也打了一声招呼，但是客厅内的中原中也没有理会，所以织田作之助也不会再问，让工作人员开始干活。
中原中也独自一人怔在客厅中，刚才雷电国崩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让他想到了莫洛斯那天离去时的背影。
真是奇怪，明明两人并不相同，却为何给他一种奇异的相似感？
*
雷电国崩觉得自己的思绪乱的很，就像是有一团乱麻堵在胸口，拆不开分不明，就是本能的感觉不舒服。
并且有一点点的烦躁。
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很少见，从冰棺中苏醒时开始，莫洛斯就一直是轻松的心态，哪怕当初好几次向母亲申请成为执行官被打回来，都没有今日这样愁绪满头。
果然就像是太宰治说的那样，和人类待的久了，被人类传染了吗？
“啊……”
被提着的山下一真终于苏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茫然的看着周围：“这是哪里？”
雷电国崩毫不客气的将山下一真的脑袋捶到地面上，男人再次昏了过去，这次摔的比之前还狠一点，脑壳都出血了。
雷电国崩就这样带着人来到了第四监狱。
已经在监狱等着的狱警姓中村，看起来人已近中年，板着脸的模样没有一丝笑脸，说话声音也像是没有高低音那样，有种干巴巴的感觉。
中村狱警抓着昏迷的山下一真的头发，将男人的脑袋掰起来和文件数据内的人脸对比，认证没错后就带着雷电国崩进入了第四监狱内部。
这里的环境要比异能特务科地下收容处要森严了许多，长长的走廊两侧都是石头制作的大门，里面关押着异能力重刑犯。
雷电国崩暂时遗忘了中原中也的事，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扫视着两边门上的探视窗。
窗户是特质玻璃，可以从走廊看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
里面什么人都有，身体康健的成年人，已经出现老态的老者，甚至还有幼童。
看到幼童时雷电国崩有些惊讶，他直接停下脚步走到那扇监牢门前，看着里面并不算狭窄的空间内，黑白色分明的短发男孩趴在木头制作的床板上，用蜡笔画着简笔画。
“那也是重刑犯？”雷电国崩询问道，“他手上沾了多少血？”
“他的父母。”中村狱警回头扫了一眼门牌号，说道，“还有附近居住的邻居。”
“这么凶残吗？”
“本人的脾气并不凶残，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中村狱警解释道，“但他是稀有且危险的精神系异能力者，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危害。所以就安置在这里关押。”
“存在就是危害？”雷电国崩继续往前走，“这个理论听起来真不讨人喜欢。”
“你说的对，异能力是天生的，谁也没有办法选择。这世上有不少人感谢自己的异能力，但也有不少人怨恨自己的异能力。身为异能力者，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它的存在，无论好还是不好。”中村狱警走到一扇门前，打开了门，“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