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安子连忙领着他们往里走，刚好秦立也在，看到蒋之恒进来还挺高兴。
“之恒公公，恭喜恭喜啊。”
蒋之恒躬身一礼：“秦总管抬举小的了。”
秦立摆摆手：“什么抬举啊，你可是入了皇上的眼，那可是乾清宫啊，平日里咱们都不能进去。”
说着笑道：“今天是来取份例的吧？”
见蒋之恒点头，他吩咐一旁的小太监：“去，挑好的给之恒公公。”
蒋之恒连忙拱手：“小的谢谢秦总管了。”
秦立不在意道：“哪儿的话，咱们以后还得常来往呐。”
蒋之恒取了份例又带着小卓子两人往回走，到纯佑门时听到好些人在议论王钦要娶莲心的事。
蒋之恒只是听一耳朵，他也认识莲心，是个很节俭的宫女，买的都是最便宜的头油。
不过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现在可不敢有什么动作，安心在乾清宫待着就是。
他想的是不错，但事情总是有很多阴差阳错。
“之恒公公，小的听说皇后娘娘亲口说了，皇上同意把莲心姐姐许给王副总管了。”
第14章 怎么白了？
小喜子年纪最小，也最爱听八卦，听到什么有趣的特别的就回来和其他人八卦。
这会儿看到蒋之恒躺在树荫下纳凉，连忙跑过来和他八卦。
说起来蒋之恒和小卓子的年龄差不多，几人相处久了对蒋之恒的敬畏也少了些。
蒋之恒听到小喜子的八卦挑了挑眉，这哪儿是乾隆许的啊，肯定是皇后求的。
他早就见过王钦对莲心动手动脚的，想来是王钦上赶着用利益交换来的，不然皇后会舍得自己身边的宫女给一个老太监。
蒋之恒扇着扇子问小喜子：“他成亲你高兴什么？”
小喜子不好意思的低头道：“小的这不是羡慕嘛，万一哪天小的也能娶妻。”
蒋之恒用扇子拍了一下小喜子的头：“想什么美事呐，你也不看看王副总管的地位，再说，你以为是好事儿？”
小喜子揉着自己的脑门疑惑：“这不就是好事儿吗？”
蒋之恒呵呵笑两声道：“你在乾清宫也呆了有两年了，圣训就算不认识也听过几十次了，你听到哪条圣训对太监是好的？”
小喜子低下头不说话，蒋之恒提醒道：“这事听听就算了，别抱任何一点儿期望。”
小喜子闷闷的答了声是，耷拉着脑袋往庑房去，拐过弯儿就看到闵公公站在廊下，他心虚的和闵公公问好。
闵公公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之恒公公虽然年龄比你大不了两岁，但说的话没错，你听他的就对了。”
小喜子挠挠头乖乖答应一声回了庑房。
闵公公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就慢慢走回自己的庑房休息，没有过去和蒋之恒说话。
下午，蒋之恒没什么事儿，便去四执库取自己定做的衣服。
回来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有人哭，本来没在意的，却发现人就在自己前面的必经路。
看到有人来了，莲心立刻止住哭声，抬头见是蒋之恒。
莲心擦了擦眼泪招呼道：“是你啊，让你看笑话了。”
蒋之恒摇摇头：“莲心姐姐多心了，我怎么会笑话你。”
莲心扯扯嘴角僵硬的扯开话题：“听说你被皇上钦点为乾清宫供奉列祖实录圣训的八品侍监了，还没恭喜你呐。”
蒋之恒微微低头算是回礼：“姐姐不必客套，要是姐姐还缺那些小东西可以去月华门找小江子。”
莲心苦笑一下：“以后大概是不缺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蒋之恒没有说话，等莲心要走时他叫住莲心：“莲心姐姐。”
莲心转身：“还有什么事吗？”
蒋之恒想了想道：“婚事已定，咱们人微言轻是改不了的，但，我有个法子能让你少受些罪，你愿意吗？”
莲心犹豫不决，蒋之恒安抚道：“姐姐要是想好了，明天可以到凤彩门找我。”
蒋之恒知道莲心已经心动了，王钦是什么德行宫人们谁不知道，嫁给他的日子怎么可能好过。
蒋之恒回乾清宫庑房把东西放下，又去养心殿外面，这个时候进忠正在当差，蒋之恒给他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
傍晚，进忠下值到了老地方和蒋之恒见面。
“什么事，这么急叫我来？”
进忠靠着柱子问蒋之恒，没等蒋之恒说话他又接了一句：“这才多久没见怎么白了？”
蒋之恒摸摸脸想了一下恍然道：“应该是用了闵公公给的擦脸膏。”
进忠调侃道：“怪不得闵公公那么大年纪了还那么白净，原来是有秘诀，可别把你也养成小白脸。”
蒋之恒斜了他一眼：“别贫了，说正事，我今天遇到莲心了。”
说到正事进忠表情严肃起来：“莲心？就是被许给王钦那个？”
蒋之恒点点头：“她可不像自愿的。”
进忠嗤笑一声：“谁愿意嫁给太监啊，还是个人品脾气都差的老太监。”
说着他看向蒋之恒问：“你是有什么计划吗？”
蒋之恒挑眉一笑：“没有就不会叫你来了，我告诉她有法子让她少受罪。”
进忠疑惑：“什么法子？王钦好歹也是半个男人，力气还是有的，她也打不过啊。”
蒋之恒看着他意味深长道：“谁说一定要动手？”
进忠看他的表情知道这事不简单，他面色凝重道：“你想干什么？去给那位告状？”
蒋之恒嗤笑一声：“那位已经许了怎么可能还理会他们的事，这事肯定要悄悄的来。”
进忠站直身体正色道：“你可别胡来，咱们就是小太监，没他势力大。”
蒋之恒摇摇头：“你想岔了，这事儿自然不会是我们动手。”
进忠这才想起刚刚他们在聊莲心的事，他问：“她愿意？”
蒋之恒笑道：“有时候女人狠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
说完他看向长春宫的方向：“明天她一定会来找我。”
进忠思索了一会儿转头问他：“需要我做什么？”
第15章 商陆
蒋之恒嘴角含笑看着进忠道：“这事儿算我还你人情，不过还是得让你帮点儿小忙。”
说着他小声问起了王钦的日常生活习惯和爱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两人商量好后，蒋之恒往回走，没想到刚踏进凤彩门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后。
“之恒公公”
听到声音才知道是莲心，没想到她等不到明天就来找他了。
“莲心姐姐，怎么这会儿来了？”
蒋之恒小声问，莲心看起来有些纠结，蒋之恒也不催她，只是静静的等着。
半晌，莲心才问：“你有什么法子？”
蒋之恒看了看周围，宫灯刚刚点起，他拉着莲心到一个阴影处说道：
“我知道一种药，少量使用会让人昏睡，王钦喜酒，你晚上给他喝了，他睡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莲心纠结地扯着帕子，蒋之恒继续道：“但这药不能长期吃，不然会致死。”
莲心扯帕子的手一顿，没有说话，蒋之恒小声劝道：“你们这也快成亲了，要不我在你成亲前给你一点点，要是见势不对就哄他喝了，要用你就再来找我，不用就当我没说。”
莲心这才缓缓点头，蒋之恒说等东西到了就找她来取。
等莲心走后，蒋之恒回庑房写了封信，第二天让出宫的李侍卫带出去，没几天就有太医院侍弄草药的太监找他，给了他一包东西。
看着手里已经分好量的药粉，蒋之恒笑道：“看来满子没白救，这不就有用处了。”
找来莲心，蒋之恒将一个小油纸包给她。
“这是商陆，吃一点点会使人昏睡，吃多了会致死，这一小包是昏睡的量，你和着他的酒给他服下，他不会察觉的。”
莲心看着手心里的药包，眼神忐忑，蒋之恒说道：“莲心姐姐，用不用还是看你自己。”
莲心握紧手心的药包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放心吧，不管用不用我都不会牵连你。”
蒋之恒点点头匆匆离开，莲心看了看握紧的拳头也匆匆离开。
莲心成亲那天，宫人们心思各异，太监当然是高兴的多，但宫女基本上都心生悲切。
蒋之恒没想到，莲心成亲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找他，看到她面色苍白，蒋之恒皱眉道：“姐姐不舒服？”
莲心红着眼摇头：“没事，多亏了你的药，不然我”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蒋之恒已经明白了，果然，莲心这次的眼神坚定。
“那药再给我些。”
蒋之恒点点头从怀里取了一个大些的油纸包交给她，莲心接过药不等蒋之恒说什么就主动道：
“我知道你的帮助不是无偿的，需要我做什么你就提，只要不是伤害主子和无辜之人的事，我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