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斐见他走近,下意识后退,很快联想到自己抱他的触感,软的,跟没骨头一样,还香。
“后退什么?”他声音有些软,抬手抚了抚耳边的碎发,露出手腕相碰的对镯来,清清脆脆的,那手腕白得不行。
“什么都拿几朵吗?”
苏越看了她几眼,耳坠因为手上动作微微晃着,碰到了脸上,“什么拿,直接送过来的,你直接去取就是,小心点拿,别弄坏了。”
他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关门时见她傻呆呆站在那,慢慢合上了门。
她看着还老实,瞧着没什么歪心思。
苏越慢慢想着,走到窗户边上,篮子里还放着做到一半的衣服。
这显然是女人的衣服,只是一件内衬,苏越在上面绣了几朵花,还有一点没绣完,内衬的扣子也没弄上。
那周斐显然是没男人在床上的,身上的衣服破烂了,针脚歪得很,还有几个洞也没缝补上。
听说她24岁了,还是从外乡逃难来的,穷得口袋里都掉不出几张粮票来。
能有谁会跟着她。
苏越一边想着,打开窗户看着她走远,估摸着她的身形,等她走远了才收回目光。
他低头整理着袖子上的褶皱,漂亮的眼眸盯着那还未绣完的衣服,想着拿什么借口送给她。
作废了吗?
他微微弯了弯眉眼,想着她也不会拒绝自己。
赶着今日,苏越将这件衣服做了出来,又熨烫过后折叠放在那,就见着屋外的人把花草抱进来。
“少爷,这是外院送进来的。”
苏越身边没什么同龄的人,不喜欢往外面跑,也不喜欢跟那些同龄的男的说话,因为他们会背地里说他。
除了饭会给他端过来,衣服也是别人帮他洗好的,外面走到也是靠母亲新买来的车子。
平日里都是他一个人待在院子里,偶尔动了心思扫扫地,擦擦桌子,大抵都是靠绣花度过的。
他起身去把花束抱过来,用剪刀剪开下面的绳子,又去取来花瓶。
“她怎么不送过来?”
“今日周斐休息,给少爷取了花后,就被人约走了,说是一起去买东西。”
“约走了?”他微微蹙眉,“谁给约了?”
“不知道,不是院里的,听说还有人要给她说媒呢。”
“她没钱没屋又没地的,谁要跟她啊?”苏越放下花瓶。
“但是她人老实,肯做事,肯定会有钱的一个人有力气,还怕养不活一个男人吗?要不是那边出了事,说不定也不会来我们这。”
苏越微微抿唇,也不知道说什么,“你去做事吧,不用管我。”
桌子上摆了四束花束,几乎占满了桌子。
前几日花彻底枯萎了,苏越全扔了,又让人去县里订了几束。
被人给约了?是不是今晚上也不回来了,可能还会跟他见到的那样去地里滚,甚至去草垛上滚。
苏越想着,就越发生气。
他眨了眨眼睛,想着她不会真有喜欢的人吧?
不然她答应出去做什么?
他看着桌子上的花,只好先处理这个。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还有几个时辰就黑了。
他得快点弄好。
这个屋子装修过,不需要点蜡烛,漂亮的琉璃灯被挂在上面。
随着天黑下来,苏越打开灯,屋内很快明亮起来。
屏风隔着内室,梳妆台也被摆放在内室,上面被随意放着首饰。
他弄好之后,把花瓶抱进内室里摆放好,又在桌子上摆了一个。
他看着梳妆台上的首饰,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跟外面的人格格不入。
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也只能背地里说说,又买不起他这身衣服。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坐到梳妆台前,想着出去透透气。
第5章
天快黑时,苏越出了院子,从小门出去。
附近就是村子,苏越走不了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结伴回家的几个男人。
“你怎么穿着这种衣服,不热吗?”
为什么会热呢?
“你皮肤可真白,平常是用什么的”那几个男人围在苏越旁边,询问他。
苏越避开他们伸过来的手,“就是珍珠粉,脂膏啊。”
“我先走了。”苏越说完就提着裙摆往旁边走。
“怎么走了?”那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要不是家里有钱,他这个模样,哪里还能到处走走。”
“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干,肯定早早就嫁人了,真是命好。”
外面都是树木,还能闻到地里高粱地被割掉扩散的气味。
苏越走远一点,又远离那些高粱地,生怕里面有人。
他还没走多久,见天的的确确要黑下来,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天黑了,到时候出事情怎么办?
到时候真出事情了,哭都没地方哭。
苏越还是转身原路返回。
回到自己的屋内,苏越让人送了水来,准备洗澡。
水送进来后,苏越就关紧门窗。
沐浴完的苏越趴在被褥上,只有一块布遮住了腰下,白皙细腻的背脊露出来,腰窝陷进去,展露出半掩的细腰,挺翘的臀部被布遮掩着。
他动了动,撑着手跪坐起来,掀了掀身前的长发,露出紧致细腻的腰腹。
她是跟谁出去了呢?
外面出现了声音。
有些耳熟。
苏越想着,谁这么大胆子跑到了这里来。
他取过外袍披上,小心地打开窗户,看着门外的人,微微愣了愣。
“你跑来这做什么?”
“少爷这么快就睡觉吗?天才黑没多久。”周斐把他要的衬衣递给他,看着他衣裳不整,发梢湿濡,身上还带着水汽的模样,没有等他回答,塞完东西就离开了。
苏越拿着包装袋,觉得她有病。
他吞下了她跟谁去的问题,想着明天再问她。
已经看不到人了,苏越合上窗户,拿出包装袋里的衬衣。
只是一件蕾丝的衬衫而已。
他要是出门,肯定不能穿这种衣服了,他不想被别人看着。
衣柜里的衣服虽然有衬衣,苏越看到杂志上的蕾丝衬衣,瞬间起了心思,想着让人去买。
苏越不知道谁让她去买的。
衬衣一部分是镂空的,布料很柔软,里面还有一件内衬。
他没试穿,只是塞回去放在桌子上,又绕过屏风回到床上。
屋内静悄悄的,苏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
他想着周斐,并非是喜欢她,只是觉得他要是嫁人了,要是她也不错。
他都在这生活两年了,这里的人都见了七七八八,要是真有喜欢的,何必要等到现在再去仔细挑一个出来。
可现在好好的人,马上就要被别的男人抢走了,他不是又要像之前那样,被母亲催促着挑选一个妻主。
天微微亮时,苏越就从床上起来。
早上还很凉爽,苏越甚至披了一件外袍。
他从院里出去,走到了厨房那。
苏越见到她正在裹面团,白净饱满的面团被她的手掌挤压着,时不时撒上面粉。
“少爷是饿了吗?”
厨房里的人见他来,连忙问他。
“嗯。”苏越走进去,“你怎么还在这做活”
“周斐说她要攒钱娶夫郎。”旁边的几个人在那说笑。
“娶夫郎”苏越重复了那几个字
,“你想娶夫郎”
周斐看了那几个说笑的人,摇了摇头,老实道,“他们胡说的。”
只是因为她是真没钱。
“我要吃面,你给我做一碗。”苏越对她说。
“少爷回院子里等我吧,我等会儿端过去。”
苏越看了看四周,只好先回去。
他走在长廊处,连接前院的是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从里面漏下明晃晃的阳光,疏疏如残雪。
走廊处的纱幔就像是半透明的茧衣一样,被风吹着,也是幅度很小地晃了晃。
他就站在那,一小截皮肤裸露在外面,腰身被薄薄的布料紧紧匀称地贴着,渐渐成熟的身体显露出黏湿,且丰满诱人。
很快地,他听到了不远处的对话,私密隐晦。
“你不是还有一个月才成婚吗?怎么昨天就把人约出去了?”
“你都说一个月了,即便是有了也没关系。这有什么的,你不知道,我昨个晚上,你瞧我看到了谁,那家浪荡的寡夫夜里偷人,被我瞧见了,直接在那草垛那,害得我都不敢出声。”
“你真是大胆。”
“这有什么大胆的,村子里有的比我大胆的,你还以为都像少爷那样,什么也不懂,整日里裹得严严实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里绣花,这样谁敢娶他,床上太闷了哪个女人喜欢,保不齐都跑出去睡别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