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屋里虽然仍旧昏暗，但有台灯的光也能把她的情形看个大概。
程柯侧坐起来，看眼睡得乱七八糟的巴朵，想帮她把睡裙整理一下，手才勾着肩带拉上去，巴朵就醒了。
醒也醒得不彻底，不知道是梦里梦见什么了，跟现实没分清，居然跟程柯撒娇说：“还要~”
第33章 网恋为什么我是强壮的鸭子？
程柯的手摸了摸巴朵脸蛋,清早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低哑，温柔问她：“乖宝，要什么？”
巴朵“嗯哼”了一声,脸在他掌心磨蹭,还有些朦胧睡意和对男人的依赖。她抱住程柯的胳膊,用了点力气,把人拉歪,躺倒在她身侧。巴朵先是娇俏地望他一眼，又去牵引他的手。
她穿着真丝睡裙，光滑的面料裹着她玲珑身段，程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描述,清早敏.感的身体和启动不及的大脑一起宕机。
叹了口气,他不知是对谁妥协,把她整个人拖进自己怀里。他靠坐着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胸膛贴着她的背脊,眼神越发晦暗地亲吻她的脸颊。
巴朵眼神还愣愣地,看着睡裙里游走的指节轮廓，手背大一圈,不是她自己的。
她侧过脸,看向他的眼睛,他不好意思地避开了视线。
她咬了一口他冒出胡茬的下巴，问他：“软吗？”
程柯收手，有些答非所问，“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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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柯这次回北城要处理的工作很多，再见面大概就要等春节。
开了荤的男人再要吃素才知道这不是件容易事，嗯,对他来说，这种程度已经算很荤了，不以安抚巴朵为前提的亲密行为，全然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偶然回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在越雷池这件事上，越来越娴熟，熟得他都有点害怕了。
如果不是因为异地，两个人没法天天同床共枕，他那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可能真不够用。
巴朵给他备注的昵称“电子宠物”，说跟他谈网络恋爱就跟玩乙游似的，不过他如果能像游戏里的男主那样时不时说点骚话、发点养眼照片，再搞个气泡音闹钟喊她起床，就更好了。
程柯觉得叫她起床没有问题，至于其他的，他实在难以抛弃羞耻心。
小姑娘的想法也一天一变，之前给他的备注还是“strongduck”，他无意间看见了，理解不了，“为什么我是强壮的鸭子？”
问出口以后，脸色又古怪地变了变，盯着巴朵要个说法，“你把我当……鸭子？”
“不是不是。”巴朵赶紧解释，不希望他乱联想，“strong是死装，duck是死鸭子嘴硬……呃，你明白了吗？不明白也没关系哈，我现在就改，你想叫什么啊？程程？柯柯？哥哥？”
程柯咳了一声，都行，都比强壮鸭子靠谱，“你定吧。”
然后巴朵就定了“电子宠物”。
程柯：？
她刚才给的选项里，哪有这个？
巴朵说：“我对电子宠物可上心了，我以前养企鹅宝宝都是隔两个小时就要看看它渴不渴、饿不饿、心情好不好的？还会打扮它，给它买好多衣服、玩具，陪它玩。”
虽然不好意思说，但程柯确实心动了。
只是个代号而已，没关系的。
果然改成这个备注以后，巴朵对他格外热络，不是那种依赖着腻歪的女朋友情态，而是……有点像照顾小孩似的嘘寒问暖。
会给他发些奇奇怪怪的不好笑视频，然后再发来一串笑得像大鹅一样的笑声，“笑死我了，哥哥你累的时候看一下，好解压呀。”
视频程柯看了，很无聊很低俗，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但是巴朵的语音他听了好多遍，她笑得倒是很有感染力，让听
的人忍不住跟着弯起嘴角。
她还会发摇头晃脑或是在健身房运动的动图，提醒他该站起来活动活动了。
晚上倒不会催促他别熬夜早点睡，因为知道提醒了也没用，他起得已经很早、效率已经很高了，还要加班那就是真得忙不完。
但她很乐意给他的熬夜时光提供一些小乐趣，比如突然发来视频邀请，隔着浴室的玻璃给他直播美人淋浴。
玻璃格挡被蒸汽熏成个毛玻璃，只能影影绰绰地看个轮廓，但足够引人遐想。巴朵洗完了头上的泡沫，手掌在玻璃门上随便擦了擦，擦出点清透的区域，小狐狸一样对他笑，小声说着什么，手机太远听不见，看嘴型依稀是问“喜欢吗”。
程柯把手头的工作都放下，专心致志地看她，她洗完澡裹着浴巾来到手机前面，脸红彤彤的，可能是被热汽蒸的，也可能是有那么点羞涩。
他笑着看她挂了视频，给她发去消息：“喜欢。”
又发：“歌唱得也好听。”
浴室混响大，谁能忍的住洗澡的时候不开个演唱会呢。
程柯喜欢他的女朋友每天给他发很多很多消息。
他想让她也觉得开心，问她自己能做什么，呃，除了骚话和黄图。
巴朵：“谁会要求小狗小猫做什么呀，宠物的存在就已经是价值了，我这样养你就觉得很开心啊。”
程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不想单方面被“养”，于是给她转了不少钱过去，让她工作室的装修预算更充足，能更加符合心意。
他俩异地网恋得热火朝天，程柯之前派人去打探的巴朵家情况也有了消息。
赵钊把资料放在程柯的桌子上，罕见地没有简短总结汇报，更没发表自己的见解，只是放下就寻了个借口去忙别的事了。
程柯打开文件夹，私家侦探查得很细致，真伪尚待确认，但有些事，程柯怀疑巴朵自己都不清楚。
比如赵俊昇再婚娶的这个叫钱晓的女人，不只是他的大学同学，还是他好兄弟的前妻。之所以是前妻，是因为他们婚后多年无子，那个兄弟离婚另娶了。
结果离婚后没多久，钱晓生了个儿子，之后赵俊昇时常接济、照顾她们母子俩，至于钱晋，现在已经改名叫赵晋的那个小子，是不是赵俊昇的亲崽，这得做个亲子鉴定。单看模样的话，父子俩还是挺像的。
程柯还看到了巴朵十八岁那年的分家大战，虽然基本上是那个表舅和律师在出面，但巴朵跟赵俊昇吵的那几次架，还是从亲友的回忆描述中拼凑出了具体情景。他能想象到刚成年的小姑娘，和曾经最亲赖最信任的父亲决裂，是怎样的无助和愤怒。
再往后看，是陆陆续续的资产过户和一些收尾工作，还涉及到了巴朵二十岁那年在程露的介绍下进到传媒公司实习的事，以及程霏帮忙她的几个金融投资，把争来的那些钱财妥善打理。
看到这里，程柯大概知道赵钊为什么那么不自然了，他还不知道五年前自己跟巴朵谈过一段恋爱的事，或者说是从这份资料的只言片语里看出来了，但明显那时候巴朵跟程露、程霏姐妹的关系更亲近，似乎是带着别有用心跟他在一起，又闪电分手了。
过去的事，程柯不愿意多计较。
他被甩的时候就知道巴朵是因为“打赌”“好玩”才要来撩他，撩到手觉得他人还挺有意思的，她没谈过恋爱，有些好奇，就将计就计地谈了一阵子，之后也不算是什么误会，就是觉得有这么个芥蒂梗在两人中间很影响心情，干脆就分开了。
她才二十岁，心气高，脾气大，不觉得一段感情有多重要。
只是看了这份材料，程柯忽然有些后悔，那时候或许该多哄哄巴朵，她那样两败俱伤的“胜利”后确实容易不安，程霏的帮助又是实打实的，她会愿意接受那样顽劣的建议去帮忙“玩弄”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后来她不是真心喜欢他，还跟他谈恋爱吗。
是他当时也太年轻，没有妥善处理好这段感情。
程柯兀自感慨，看到巴朵毕业后跟程霏渐行渐远没再联系。
不知侦探社的人是不是自作聪明，觉得豪门姐弟争家产更有追踪的价值，所以顺着巴朵那条线，附赠了几个关于程露的信息。
一个是程露这些年来一直有派人盯着程柯，这一点程柯倒是知道，只是程露还算有分寸，关注也只在正常范围内。
还有一个是，程露今年跟巴朵有频繁接触，沪市景阅的王经理跟程露关系匪浅，而王经理现在又在参与巴朵工作室合作的推进。换言之，王经理可能是巴朵跟程露之间的那条线。
程柯皱了皱眉，并不喜欢这样的推测。
他看到附在后面的几个时间点，巴朵元旦前后来北城找他的那次，跟程露面谈了一下午，那次他记得她说是去看阿莫活动，还一起见了朋友。
而巴朵跟王经理的见面更为频繁些，除了近期的工作需要，最早的一次见面，是在夏天。那时候她跟他还没见面，节目也还没开始录制。
程柯把文件夹合上，转过椅子面朝着窗外远望。
他想起在舞会上她一身衣裙沾酒，向他讨要外套；也想起录节目第一天，她跑来跟他打赌，好像旧情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