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巴朵每样首饰都会试戴给他看,他点着头说“好看”,看到第三样还是第四样的时候,阖上了双眼,睡着了。
  巴朵兴冲冲地戴着珍珠王冠扭头给他看,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张恬静的睡颜。
  她放轻了动作,把王冠摘下来,又走到床边,蹲下来看他的脸。
  这样温馨相处的感觉令她有些着迷,当然也可能是刚才那些宝石珠钻闪得人眩晕。
  巴朵脱了鞋爬上床,躺在他怀里,拽过他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腰上。
  心里想着今天跟程露见面的事情,她不是很相信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就算有,也不太可能会存在她们两人的身上。
  对程露的崇拜是真的,对她的提防也是真的。
  巴朵没有把见面的事告诉程柯,本来是因为他喝醉了没来得及,可现在想一想,又觉得还是先不告诉的好,毕竟程露什么事都没做,也没说什么对程柯不好的话。
  甚至还替她出谋划策了半下午。
  当然,程柯也对她帮助很多,而且是实打实的资源。可人总是会有恃
  无恐,就像亲近的老师和亲爱的妈妈给你提了一样的建议,肯定是老师的话更容易让人听进去,也让人更容易感恩。
  至于“妈妈”……
  巴朵转过身来,认真看着熟睡的程柯。
  抬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程柯被骚扰,眼睛眯开条缝,看清是巴朵以后,又把她拢进怀里,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抱着睡觉。
  被他的体温熏着,巴朵也迷糊着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程柯不在身边。
  巴朵鼻子很尖地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出门就看见程柯坐在沙发里看电脑,还罕见地戴了眼镜,而身后的厨房里有烹饪的声音。
  巴朵坐过去,好奇地问:“你老花眼吗?”
  程柯:……
  他抬手把她本就睡得有些蓬乱的头发揉得更乱,“吃饭吧。”
  家里多了几个厨师,巴朵感觉略微不自在,等所有的菜都上齐,就小声跟程柯说让他们下班吧,“都这么晚了,让他们回家跨年去吧。”
  程柯觉得她这理由也太可爱,原话说给厨师长,添了红包送他们出门。
  他再坐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巴朵松弛了许多,松弛到凑到他跟前和他说下流的话,问他为什么要让人来做饭,怎么不给她下面条吃了,“哦,想起来了,因为你今天想吃我下的面。”
  “的”字咬得极轻,是故意的。
  程柯并没断片,还能记得自己在办公室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有点羞窘。
  巴朵看他耳根红了,更加得意,去捏他的耳垂:“这算什么?酒后乱性吗?原来程老板的酒品这么差啊。”
  程柯想为自己解释几句,又觉得这样的保证也没什么意义,毕竟他的确在酒后行为孟浪,就算对象是她。
  他只能说:“我以后尽量少喝。”
  巴朵松开他的耳朵,她也没想指手画脚他的生活,而且他喝醉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她说:“知道了。”
  又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多喝点。”
  程柯似笑非笑地饮了口伴饭的香槟酒,“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要更少喝吧。”
  巴朵胃口小,尤其是晚上节食惯了,吃了这一会儿已经饱了,再吃要积食了。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喝点别的?”
  这下子,程柯也吃不下去了。
  他拿餐巾布擦了擦嘴角,故作无知,“这件事也是追你的环节之一吗?”
  巴朵确定地点头,“当然,让我快乐,怎么不是加分项呢!”
  程柯:“别的人追你,也是这么加分吗?”
  巴朵是煽情的大师,坐到他腿上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只给你这个特权,只有你。”
  “只有你”三个字取悦到了程柯,他稳稳托抱住她,站起来,在家里巡逻一圈,让她选,“想在哪儿?”
  巴朵却忽然抱住他的脖子,小狗似的嗅他的肩窝,闻到了她喜欢的沐浴露的味道,“浴室好不好?”
  程柯沉吟了一声,这么刺激的场所的话,他怕自己克制不住。
  巴朵嘲笑他:“又不敢应承,那还问什么?虚假民主!”
  程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陪她进了浴室。
  她心情好好,在放了香香泡沫浴球的浴缸里泡澡,也没调戏程柯,只是让他拿着软毛刷子帮她在背上刷沐浴油而已。
  但她身上不着寸缕,即使大半胴体隐没在泡沫之下,还是让气氛充满了旖旎。
  何况程柯给她刷背的时候她还会配合地直起背来,他不可避免地就看见一些晃动的弧线,头脑被浴室闷热的水汽熏得缺氧发晕。
  巴朵忽然转了个身,改成趴着,手臂搭在浴缸边上,下巴垫着手背,仰着脸看他,“你是不是热啊,脸红红的。热了就把衣服脱了呗。”
  他穿着一整套黑色的缎面家居服。
  程柯的刷子还捏在手里,思考是不是可以结束了,答她:“不用。”
  巴朵一只手伸进水里,手掌一窝,撩起水就往程柯身上脸上泼。
  程柯感觉眼前一白,只来得及转过脸,没来得及躲过身,头发衣服都被水沾上了。
  巴朵笑嘻嘻地说:“现在用了。”
  程柯没有如她的意,就算衣服湿着不舒服地贴在身上也没脱了,倒是把刷子一扔,从高处摘下来淋浴花洒,掰到轻柔模式就对着巴朵兜头冲下来。
  这下巴朵也笑不出来了,“呸呸”往外噗水,闭着眼睛骂程柯:“喷到我眼睛了!”
  程柯:“那就闭着。”
  他把她拉起来,引着她的双手扶着墙上站好,然后用花洒快速地把她身上的泡沫都冲掉,全程也没有用手碰到她皮肤。巴朵感觉像是被他占了便宜,但不多,等她眼睛上的水已经干了,能睁开的时候,他就拿了条大浴巾从后边把她包起来了。
  他语气生硬地把她推出门外,“自己去吹头发,我洗个澡。”
  巴朵扭着头热心问他:“要我帮忙吗?”
  程柯咬牙:“不、用。”
  巴朵裹紧了浴巾,打了个哆嗦,去另一个浴室吹头发。
  真是个老古董,嗯,升级了,比老古板听起来更值钱一些。
  他们玩笑的时候不觉时间过得飞快,巴朵整理好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护肤的时候才发现就快十二点了。
  这一天即将过去,这一年也即将过去。
  日子当然没什么特殊的,每天都是那么多时分秒,可人能赋予它特殊的意义。
  比如这个跨年夜,如果她跟程柯正式交往,那以后这个日子就变成了纪念日。
  以后,真是个美好的词语。
  巴朵想到这个词,居然没觉得沉重,反而有种难言的快乐。
  程柯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巴朵正趴在他卧室的床上,两条小腿翘起来乱晃,睡裙受重力影响落到大腿根,头发吹得也不是完全干燥,整个人还带着点水汽氤氲的感觉。
  程柯没问她为什么在他房间,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就十二点了,能踩着点跟她说一声新年快乐。
  但巴朵想要的快乐显然更加客观具体。
  她素着颜,却戴了副大耳环,是圣诞节他送的礼物。
  她在耳环上轻轻摩挲,食指穿过圆环的动作性感,又带着些没法放在台面上说的指向性。
  说出口的话更是混账。
  她说:“你如果现在马上跟我那个的话,那就是一做做两年哦~”
  这算什么奇怪的诱惑,程柯无语地笑了一声,坐到她身旁,床铺立马下陷了一团。
  程柯食指托起她左边的耳环,像在端详耳环上的小花朵,“做哪个?”
  巴朵嘴唇开合,舌尖一挑就是一声叹息似的,“爱。”
  程柯松开她的耳环,手指移动到她的下巴上,微微抬起,和巴朵对视。
  巴朵想,一定是因为他刚刚洗澡的时候自己释放过了,所以现在他的眼神才能这样既性感又清澈,矛盾地把欲和情融合得这么好。
  不像她,心里撩起一团火,像只叫,春的猫儿似的总想蹭人。
  “爱吗?”程柯问她,“你爱我吗?”
  他的问题,像诱惑又像乞求。
  巴朵点点头,没什么犹豫。
  可能是答应得太轻易,又显得没那么真心了。
  她跪坐起来,附在程柯耳边跟他说一个“秘密”。
  时针指向了零点,窗外应景地燃起烟花。
  程柯有点懵,不可置信地又问了巴朵一遍:“你说什么?”
  巴朵有点害羞了,脸枕在他肩上,又说了一遍,“其实我还没跟人做过。”
  意料外的,程柯的脸色变得沉重,他知道巴朵这几年交往过一些男朋友,而她也不是什么内敛矜持的小姑娘,所以巴朵这句话让他有点匪夷所思,“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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