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又想这么晚,专柜都关门了,“明天去也行。”
  巴朵矜持地拒绝:“明天我约了朋友看展览,没空。”
  又无中生友吗?
  程柯吃一堑长一智,不戳穿她,但也没再说什么等她跟朋友玩完了去接她的话。
  他已经在计划。
  计划怎么“追她”,怎么陪她过圣诞节。
  因为是
  平安夜,即使早就过了晚饭时间,餐馆里还是有不少人在听歌、喝酒,大多是情侣。
  程柯跟老板是朋友,虽然预订得仓促,也还是坐到个角落的小圆桌,不过位置不宽裕,又在墙角,要想看台上的歌手表演,两个人就只能并肩坐,有些局促。
  倒是显得温馨亲近。
  他拿着菜单给她介绍招牌菜,又记着她原来似乎是计划喝酒,找到图片给她看这里的特调鸡尾酒。
  巴朵不想动脑子,让他看着安排。
  他去后面跟主厨亲自说明,最后上来的是个精美的拼盘,看起来种类丰富,每样菜品都只有一口。
  她可以把他觉得好吃的东西都尝尝。
  程柯用三角烤饼包了块肉,又抹了调味的泥,卷成小小一条递到她面前,“尝尝。”
  巴朵没多想,因为手里拿着叉子在插蜜瓜和火腿,歪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饼是酥香的,牛肉外焦里嫩,鹰嘴豆泥口感独特。
  好吃,她把剩下的一口吞了,差点咬到程柯的手指。
  程柯收回手,拿纸巾擦了擦漏出来的汁水,给她又包了一个。
  巴朵道谢,这次手里空着,打算去接过那个卷饼,程柯却把手缩回去了。
  巴朵疑惑挑眉。
  程柯再把卷饼递上前,“张嘴。”
  第22章 追求对着他放在嘴边的拇指咬了一口……
  程柯好像对“追求者”这个身份适应得有模有样,巴朵想,智商高的人果然学什么都快。
  但她作为主考官,才没有那么容易放水,她用食指把卷饼推开,“今天往我嘴里塞卷饼,改天就不知道什么都往我嘴里塞了,我不要。”
  程柯:……
  他黑了脸,像是要教训她胡说八道,又顾忌是在公共场合,不想搞得气氛尴尬被人听笑话。
  巴朵说完也看他脸色,这种暗示意味的话程柯显然不觉得可以调笑。
  他把卷饼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以后,没再帮她弄,自己吃起来。
  两个人坐得近,巴朵头一倾就靠在他肩上,“生气了?”
  程柯没吭声。
  巴朵靠着他肩,仰着脸看他,“干嘛啊,这么开不起玩笑?”
  程柯似乎是叹气了,肩膀跟着沉了一下,他把巴朵的脑袋轻轻推开,“没有,吃饭吧。”
  他们就像两股风,你弱我就强,有时是东风压倒西风,有时是两面顶着顶着就旋成了龙卷风。
  巴朵又靠近程柯,也知道这些话要小声说,不能叫外人听见。
  她语气有点恼,“你敢说你就没想过?”
  想过什么?
  程柯瞥她一眼,端的光明磊落,“没有。”
  巴朵不信。
  她用更详细的场景去逼他承认,是要扳回一城的执着,“你给我舔的时候也没想?”
  “吭。”程柯被自己口水呛到,好在餐馆墙角的灯光晦暗,他的脸和耳朵红得不明显。
  巴朵冷哼一声,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更恼火了。她这是做什么,不是说要让他追自己吗,那就应该把高姿态端起来啊,怎么反而因为他的一点情绪变化就跟着失了从容。
  她拿叉子用力戳着奶酪小球,圆不隆冬的小东西被她插得到处滚,像在逃命。
  所以旧情人要开展新关系就是这么烦人,早先什么亲密的事都发生过了,再要重头也很难纯情得起来。
  叉子终于把奶酪球戳住,可巴朵却不想吃了,用刀一切两半,丢到一旁,换别的吃。
  舞台上换了个男歌手,唱的抒情民谣,音乐声让餐桌上的沉默不那么尴尬。
  巴朵欣赏了一会儿台上的表演,耳边忽然一热,程柯像她刚才跟自己说话那样,也靠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好听吗?”
  巴朵:“一般。不过长得还行。”
  程柯竟然笑了,他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我惹你不高兴,你也让我不舒服,扯平。别气了,嗯?”
  他的尾音丝丝挠挠地传进她耳朵,脖子感受到了他干燥手掌的温热。
  巴朵的心跳好像有点用力了,她还想再奚落他几句,比如她最讨厌口是心非的男人了。
  可又说不出口,因为她其实挺喜欢他嘴硬的样子,戳到她莫名其妙的性.癖。
  托盘里的食物吃得差不多了,程柯这次直接改当跑堂,把残羹冷炙端去后厨,过了会儿又端回来一盘烤苹果。
  完整的一颗苹果里面填了焦糖坚果,顶上淋了冰激凌和杏仁碎,底盘铺满烤奶油布丁。
  这简直是热量炸弹!但看起来好诱人。
  程柯还拿回了新的刀叉,替她把苹果分切成有层次的一片一片的,再让她自己插着吃。
  因为他端着餐盘过来,又站在巴朵身边切的,隔壁桌的两个女生,不知是不是把他误认成了服务员,居然对他招招手:“帅哥!能帮我们把这个烤肉切一下吗?”
  巴朵咬着叉子笑出声,想知道程老板会不会生气。
  程柯倒没有表现出被冒犯的不满,他甚至好心地抬手替她们招来了服务员,坐回自己位置前毫无歉意地说:“抱歉,我只服务女朋友。”
  巴朵叉子一抽,差点咬到舌头。
  这么装相的话是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不对,谁是他女朋友?
  她目露鄙夷,一双脚却是不受控地欢快摇摆起来。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偶尔看着演出喝两口酒。
  酒也是程柯亲自调的,味道暂且不提,样子倒是好看,是她会掏出手机拍照程度的花里胡哨。
  他今晚表现得已经非常殷勤了,巴朵挺满意,但又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具体是什么,她说不清。
  餐馆要到凌晨才打烊,店里多的是等待跨夜的情侣、朋友。
  程柯不觉得这是个值得熬夜的日子,而且感觉巴朵也有些困困的,十点多的时候就提出来结束回家。
  他们来吃宵夜的时候就让老张先下班了,程柯刚才喝的特调是无醇的,他来开车。
  巴朵是有点睁不开眼了,昨晚几乎没睡,现在脑子搅成了浆糊。
  不知道是第几次在程柯的车上睡着了,可能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安心,睡起来也无拘无束。
  车到楼下。
  巴朵的脑袋向后仰倚着,嘴巴张着,像小孩。
  程柯用手背贴上她的下巴,轻轻一推帮她合上,看着她微笑。
  想起吃卷饼时的对话。
  独处时确实没想过什么对她亵渎的场面,他本就不重欲,有太多事情能消耗他的精力,带来成就感和愉悦感了。
  但她问起的那次,在她裙底俯首称臣的那次,他确实也有过些龌龊想法,只是不是她吃东西的这张嘴。
  程柯想事情的时候,没注意自己的手已经顺着她下巴移到了她唇边,拇指在她唇上轻抚。
  怎么追求她,他还有点没思路。
  不知道把当初她对自己用的那些法子还给她身上有没有用?
  毕竟那些细节他还记得很清楚。
  没办法,他记忆力超群。
  指尖微疼,他回神,发现巴朵已经醒了,对着他放在她嘴边的拇指咬了一口。
  程柯把手收回,“你嘴上沾了酱汁,帮你擦掉。”
  巴朵顺着他的瞎话胡编,“嗯嗯,我说你手上怎么一股黑胡椒味呢。”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都笑了笑。
  巴朵以为程柯会开车回他家,没想到真是把她送到自己家了。
  她也没多问,跟程柯挥挥手就上楼去,脚步轻快。
  程柯目送她背影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吮了吮被她咬过的拇指。
  黑胡椒味吗?
  她说是,那就是吧。
  -
  圣诞节,约巴朵一起玩的小伙伴有很多,她优先把陪她看展的尊贵机会送给了许妍。
  那是一个用废弃日用品为原材料,进行各种艺术创作的公益展。都是小朋友的作品,门票前会用于环境保护。
  巴朵跟许妍一起玩就很自在,不论是聊天、拍照还是吃漂亮饭,她们总是很懂姐
  妹的心思,不然也不会从上学到现在做这么久的室友。
  也聊男人,但都是聊些无关紧要的男人,真正在意的反而不怎么说。
  许妍是怕说起自己男朋友有炫耀之嫌,让目前单身的巴朵不舒服。
  巴朵则是……不知道怎么跟许妍说自己又去找程柯了,感觉很丢脸。
  她在许妍那边立的一向是清醒大女主人设,还经常给许妍出主意要怎么应对感情、应对男人,结果落到自己身上,应对得也不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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