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他们主动联系你,你有接过他们的电话吗?”
  “他们当年还那么小,我夜阑哥天天躲在被窝里哭鼻子要妈妈,哭得都快断气了。”
  秦夜阑:“……”我谢谢你。
  “我秦昼哥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把弟弟拉扯大,他容易吗?”
  秦昼:“……”
  时漾好脾气地摆事实,讲道理。
  “现在您小儿子生病了,就知道联系他们了?”
  “早些年干什么去了?”
  “别说您不敢联系他们啊,他们又不是什么杀人犯,这话听了谁信啊?”
  宋知月的脸色变了又变,但是找不到理由反驳。
  她厌恶甚至是痛恨那场商业联姻,也尝试反抗,但都没有作用。
  离婚之后,她立刻抛下两个孩子去了国外,没有一丝留念。
  如果不是小儿子突然生病了,她也不会回来,找到秦昼和秦夜阑面前。
  她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
  时漾跟鸡妈妈护崽子似的,把兄弟俩护在身后。
  “夜阑哥不会去配型的,秦昼哥更加不会,你别欺负老实人啊,也别想道德绑架他们!”
  “阿姨,我是看在你是他们亲生妈妈的份上才对你客客气气的,要是换作别人我早就赶出去了。”
  宋知月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主要也是心里有愧,她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
  她满脸愧疚地看向兄弟俩,眼里噙着泪水,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小昼,小阑……”
  秦昼无动于衷,“你走吧。”
  刚开始得知母亲回国要见他们的时候,秦昼心里还是抱有一丝期望的。
  可如今,宋知月的所作所为,彻底将他最后一丝期望打碎。
  宋知月嘴唇嗫嚅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她才艰难道:
  “对不起,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说完这话,她多看了秦昼和秦夜阑两眼,随后转身离开了。
  直到宋知月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里,时漾那副护崽子的姿态才松懈下来,嘴里不满地嘀咕了两句。
  他转身看向秦昼和秦夜阑,“真是的,你们俩别听她瞎说,知道没有?”
  秦夜阑颇为受用,满脸感动地张开双臂,一把将时漾抱进了怀里,“小桶,你好霸道,我好喜欢。”
  时漾:“死开。”
  秦昼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沙发前,低垂着眼眸,唇线逐渐抿直,无意识地捏着微微凸起的手指关节,思绪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时漾一看他这死样,就猜到了什么。
  好半晌,秦昼才低哑着嗓音开口:“我还是……”
  时漾打断他的话:“还是什么?你真的要去配型?配型成功了就给你那个好弟弟捐肾?”
  秦昼抿着唇,不说话,像是默认了。
  秦夜阑脸上的笑意再次褪去,他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迈着长腿转身走了。
  哎不是,这都什么事儿啊!
  时漾觉得自己是真闹心,这种心理辅导不应该是秦砚川这个当小叔的来做才对吗?
  那老小子还没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时漾一屁股坐在秦昼旁边,倒了杯水润润嗓子,开始心理辅导。
  “你是不是觉得你妈刚才说得对。”
  “她好歹十月怀胎生了你们,你要是真捐肾了,你和夜阑哥以后就不欠她什么了?”
  秦昼跟个闷葫芦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了。
  时漾沉默片刻,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两个无比清晰的字眼:“傻哔——”
  这回秦昼终于有了反应,抬手捂住了时漾的嘴,平铺直叙道:“别说脏话。”
  时漾没好气地推开他的手,清了清嗓子。
  “你知道没了一个肾的后果吗,你的身体就虚了,那方面就不行了,没法成为一个完整的男人了。”
  秦昼的眼皮微微一跳,捏紧了手指。
  时漾这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身材再好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
  “像你这种不好使的男人是没有人会要的。”
  秦昼脸色微微一僵,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好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也会嫌弃?”
  时漾想也不想,“当然。”
  他很务实的。
  秦昼再度陷入沉默。
  时漾看着他这模样就觉得闹心。
  时漾还想再说什么,刚准备开口,秦昼忽然倾身靠近,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秦昼的力道很轻,微微弯腰,下巴搭在了时漾单薄的肩膀上,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少年身上温热的气息。
  “时漾,刚才谢谢你。”
  突然搞这种煽情的戏码,时漾有些不适应。
  他僵硬地拍手拍了拍秦昼的肩膀,“好了好了,没事了。”
  秦昼微微一动,薄唇无声地擦过少年鬓边的发丝,在他耳边低低道:“你让我不去,我就不去了。”
  “这才对嘛,你……你先松手。”
  秦昼听话地松开手,黑沉的眼底藏着几分眷恋。
  第147章 醉了,醉点好
  秦砚川有应酬,晚上十点才回到别墅。
  他在酒桌上喝得有点多,但还不至于神志不清的程度,司机想扶他进屋,被他拒绝了。
  秦砚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迈着缓慢的步伐往屋里走去。
  梁管家迎上前,闻到了一身的酒味,“秦爷,你先坐会儿,我去给您煮点醒酒汤。”
  “嗯。”秦砚川随手脱下外套递过去,一边扯着脖子上的领带,一边往客厅里走。
  他仰头靠在沙发前,闭上眼睛小憩片刻。
  想起什么,男人又缓缓站起身,迈着还算平稳的步伐往楼上走去。
  时漾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几下敲门声。
  他一边擦着半湿不干的头发,一边走去开门,微微抬头看着比他高了不少的男人。
  时漾眼睛微微一眯,“秦小叔,你喝酒了?”
  秦砚川一身挺括的深色西装,外套的扣子被解开了,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脖子和脸颊都泛着微微的红,眼神却一如既往沉着平静,眼尾下方的那颗朱砂痣似乎更艳了些。
  开口时,他低沉的嗓音微微沙哑:“有个饭局,喝了一点。”
  “今天秦昼哥和夜阑哥的妈妈找过来了,还想让他们去配型。”
  时漾抱着胳膊,小声抱怨,“你这个当小叔的不称职,也不管管,还得我去……”
  秦砚川压根就没听进去,目光先是停留在时漾不断张合的唇瓣上,又从头到尾将人看了一遍。
  黑色短发潮湿,凌乱地垂落下来,因为刚洗完澡,皮肤被热水熏得白皙透红。
  又穿着那身猪头睡衣。
  那张嘴不知道在说什么。
  听不懂,只想亲。
  时漾说着说着,就发现了秦砚川的心不在焉,他皱皱眉,“秦小叔,我在跟你说话呢。”
  秦砚川语气淡淡:“听不懂。”
  时漾稍微凑了过去,盯着男人的脸打量片刻,“我看你是真的喝醉了。”
  秦砚川:“没醉。”
  “你……”
  时漾还想说话,对面的男人却忽然抬手捏住了他的下颌,俯身靠近,对着他微张的唇吻了下去。
  猝不及防间,时漾尝到了一丝甘涩的酒味,混杂着秦砚川身上的气息,将他牢牢包裹。
  他眼睛骤然放大,脚趾头紧紧蜷着。
  哟西,老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
  梁管家煮好了醒酒汤,原本坐在沙发里的秦爷却不见了。
  他端着热气腾腾的醒酒汤往楼上走去,恰巧,看到了对面走廊发生的一幕。
  “……”
  梁管家默默转身,往回走。
  看来秦爷是不需要这碗醒酒汤了,醉点好。
  不长不短的一个吻结束,秦砚川缓缓移开唇,却又意犹未尽似的凑过去轻啄了一下。
  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过时漾柔软的唇瓣,低声道:“不是说过要当他们婶婶,你管就行。”
  时漾白皙的耳尖逐渐染上一层红晕,他垂下眼睛,难为情地抿了抿唇。
  “我那是开玩笑的。”
  “真是的,干嘛突然说这种话呀,又让我害羞。”
  时漾羞赧地一跺脚,不偏不倚地踩在了秦砚川的鞋尖上。
  秦砚川:“……”
  秦砚川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说完就一瘸一拐地往楼梯方向走去。
  —
  第二天一大早,时漾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时漾打着哈欠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鸡窝头下床开门。
  这一大早的谁啊。
  时漾打开门,迷迷瞪瞪地看过去,“是表妈啊。”
  王妈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站在时漾对面,一副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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