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哪几个?”闻培脱口而出。
  陈复年:“……”
  *
  “陈复年,你讨厌。”两人再次骑上车,闻培抓着陈复年的衣服,冷不丁这样冒出一句。
  陈复年也不生气,眼含浅淡的笑,慵懒地嗓音透着一股无奈:“又怎么了,我哪里又讨厌了。”
  闻培没说话,上身不由自主地前倾,直到轮胎压过一块石子,自行车小小颠簸一下,他自然而然地靠在陈复年的后背上。
  在外面跑了一下午,终于回去,闻培被分配的任务是洗新衣服,陈复年自己则开始做饭。
  今天答应闻培不吃面条,陈复年努力炒出了两道菜,一盘青椒炒鸡蛋,这个没什么难度,一盘土豆炒腊肠,因为倒了足够多的水,难得没有糊锅。
  其实味道一般,不过闻培在陈复年这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觉得比面条好吃太多,居然感到一丝满足。
  吃完收拾好桌子,辛月悦也到了,陈复年开门让她进来,闻培继续洗他没洗完的衣服,在卫生间听到动静,站起身看了眼。
  辛月悦对上闻培没有情绪的视线,礼节性的笑了一下,自从第一次在这里见过这个男生,之后每次来他都在。
  辛月悦懂得分寸感,没有问过陈复年这个人的由来,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冷淡,也识趣地不上前搭话。
  陈复年上次的问题,辛月悦没有答上来,之后她特意问了老师,总算弄清楚了原理,而且针对陈复年下章学习的内容,下功夫提前复习一遍,这次补课十分顺利,几门课重难点讲了三个多小时,到最后闻培洗完、晾完衣服,趴在方桌的另一侧睡着了。
  “这章只有这里一个难点,也不是特别难理解,再多做几道题,你应该就该懂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了。”陈复年道谢。
  “没事。”辛月悦抬起头,而后顺着陈复年视线看向睡着的闻培,不知为何,两人的目光都莫名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天色不早,辛月悦收拾好东西,说:“那我先走了。”
  陈复年起身道:“楼道的灯坏了,我送你下去吧。”
  辛月悦这次没有推辞,两人沉默着走到楼下,陈复年惯例拿出补习费,递过去说:“麻烦了。”
  辛月悦摆手笑了笑,“不麻烦的,我自己本来就会做笔记,至于补习的事,虽然说是我帮你,但因为这段时间教你,我自己成绩也上去不少,这个就不用了吧,某种程度上说,你也在帮我进步。”
  陈复年没放下,“你不用不好意思,你帮了我的忙,这是事实。”
  辛月悦沉默一会儿,“陈复年,我们……是朋友吗。”
  陈复年微微皱眉:“是,但一码归一码。”
  昏暗的夜色下,辛月悦勉强笑了一下,她伸手接过来,没再说别的,简单一句道别的话,便转身离开了。
  等她走远一些,陈复年正要回去,闻培像只孤魂野鬼一样,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语气阴森森地质问:“为什么要给她钱!?”
  陈复年身形微顿,“你怎么下来了。”
  “看不到你,就找你。”他看着陈复年,没有放弃刚才的问题,“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问题。”陈复年慢慢往前走,“她帮我补课,我拿补课费,能听懂吗。”
  “我帮你洗衣服,为什么?不给我钱!”闻培站定不动,漂亮的脸蛋刻意板着。
  陈复年停下看他,嗤笑一声:“怎么就成你给我洗衣服了?你不穿是吗。”
  闻培脸蛋还绷着,却不受控地打了个哈欠,眼里泛出一些泪花,陈复年斜看他一眼,问:“困了?”
  闻培硬邦邦地嗯了声。
  “我也困了。”陈复年的声音也有些疲惫,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朝台阶下的闻培伸手,“走吧,我们回去。”
  闻培脸色稍有缓解,他轻飘飘地斜睨一眼,矜持地伸出自己的手。
  【作者有话说】
  陈复年(仅仅伸出一只手):拿捏
  日常求海星和评论呀o(n_n)o大家的评论看得好开心,最开始还担心闻培的人设不讨喜嘞,看到评论都说喜欢我就放心啦
  第17章
  进入冬天以后,天气愈发冷了。
  若换做以前,陈复年该再添一双被子,大概是两个少年人的体温高、火力旺,每天晚上被子里都暖烘烘的热乎,即便他们没有碰到,也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热量。
  今天不用去镇上,按理来说可以睡会懒觉,不过陈复年习惯早起,会利用这个时候背会单词,闹钟还是照常响起。
  今天的闹钟却格外地难关。
  陈复年微眯着眼睛,面上带着没睡醒的烦躁,手臂被什么重物压着,动弹不得,甚至因为他下意识的推开,收缩的更紧。
  陈复年侧躺着睡,身后的闻培虚虚环抱着他,在冬日的清晨,应该是一副温馨的场景,如果不是闹钟过于刺耳,两个人都隐隐皱起眉头。
  陈复年缓缓抽出一只手臂,精准地关上闹钟,眼睛尚未完全睁开,感受到闻培的额头抵在自己肩膀上,小幅度地蹭了两下,温热地呼吸落在他肩头,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谁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睡姿,之前的早晨,偶有这样靠近的姿势,陈复年醒来推开闻培,倒也无伤大雅。
  但是,感受到被一个坚石更的东西杵着,甚至轻微又精准的桩了两下,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陈复年脸黑了,眼皮倏地撩开,几乎是顿时清醒。
  反而是睡梦中的闻培得到趣味,手臂和两条长腿,像蜿蜒的藤蔓一样绕了上来,带着难以抵挡的温暖,又订了两下。
  陈复年猛得坐起身,带起两人身上的被子,他阴沉着脸回头,看见闻培身上那地方,耀武扬威地称起一大块,精神奕奕。
  陈复年越看越来气,在闻培的胯骨泄愤似的重重打下去,啪得一声响;闻培本来就有冻醒的趋势,现在倒好,直接被陈复年一巴掌打醒了。
  闻培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意识捂住被打的那块,漂亮的眼睛慢慢睁大,匪夷所思地看着陈复年,“为什么?打我!”
  陈复年没理他,脸色铁青回正视线,那玩意的存在感太强,他多看闻培一眼都觉得扎眼。
  他们是一样的年纪,会有这种反应再正常不过,陈复年自己也会,毕竟两个人同吃同住,大早上起床,难免看到这种尴尬的情况,视而不见也就过去了。
  看到是一回事,被顶着又是一回事,没有哪个正常男人受得了这个,陈复年再惯着闻培,也不免膈应,这要是换一个人,陈复年能一脚给他踹废。
  闻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见陈复年不理自己,自顾自地掀开被子下床,精致的眉眼愈发扭曲,直勾勾跟着陈复年的方向走,“陈复年!”
  陈复年去到卫生间,捧了一把凉水洗脸,冷着脸撑在台面上,站了好一阵,身体的反应才下去。
  等陈复年从卫生间出来,闻培已经穿好衣服,漂亮的脸蛋依旧紧绷着,唇瓣被自己咬得水润泛红,瞥着陈复年的眼睛似有浓重的怨气。
  陈复年视线略过他,照常拿起英语词典,背起单词来,看着没有说话的意思。
  接下来的吃饭、骑车两人也没过说话,莫名其妙的开始冷战,就连坐车闻培都不抓陈复年的衣服了,拉开一个超级远的距离。
  他们还是第一次冷战,以往都是速战速决的吵架,闻培明显不习惯,一逮到机会就狠狠地瞪陈复年几眼,逮不到机会的时候,就垂着眸伤心一会儿。
  陈复年没他那么幼稚,会有正常的交流,只是忽略闻培的情绪,绝口不提早上的事。
  这件事足足发酵了两天,连孙天纵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情况不对劲,打听几句,陈复年轻飘飘地略过:“脾气太大,懒得哄了。”
  闻培已经气到忘记自己在气什么,但凡他的视线有穿透力,陈复年早就被扎得千疮百孔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闻培板着脸数钱的时候,拿出一张五十的现金,陈复年才从习题里抬头,目光沉沉地看他一眼。
  陈复年问:“这个钱你哪来的。”
  闻培抿着唇不吭声,陈复年又问一句,闻培便抬起泛红的眼眶瞪他,鼻梁上的小痣也跟着微微起伏,连怒意都透出几分艳色,“你只在乎钱!都给你了。”
  陈复年静静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暗沉,看不出太多情绪,被自己紧紧压制着。
  良久,陈复年放下手里把玩的笔,抬起凳子放在闻培身侧,又坐了上去,按住闻培的凳子倏地转动半圈,让他正对着自己,语气听不出指责还是无奈:“你怎么气性那么大。”
  闻培蹙着眉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劲,喉结上下滚了滚,没有说话。
  “那五十块钱也是别人给的?对方有没有说什么,为什么会给你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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