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者有话说】
  年代设定在千禧年以后,还拿着大哥大的那种,非现实向!!(不合理的情节,架空就是我最后的底裤)
  最后,重要的事请说三遍,互攻互攻互攻!!啵啵啵^o^
  第2章
  因为刚才的事,陈复年到家比平时晚一些。
  楼道的门口前蹲着一个女生,看见他回来,眼睛亮了下,站起来说:“看你没在家,我正打算走呢。”
  陈复年跨上最后两层楼梯,拿出口袋的钥匙,打开一扇贴满小广告破旧的木门,“不好意思,有事耽误了。”
  毕竟没等多久,辛月悦倒不至于生气,“没事。”
  辛月悦不是第一次来,但还是会为里面的简陋感到不适应。
  一个正正方方的小房间,唯一有分隔门的是卫生间,其他的正常房子该区分的卧室、客厅、厨房,集中一个地方,进门的一刻,屋内的大部分设施都一览无余。
  床和衣柜在左手边,床单平整被褥叠好,燃气灶、煤气罐等厨房用具在右手边,看着也还算干净,没有陈年的油垢。
  哪怕所有的物件都摆放的一丝不苟,也给人一种破败腐烂的压抑,也许是因为只有燃气灶前有一扇小窗户,还被对面的楼层挡住了光。
  陈复年的个头不低,进门时甚至需要略微低头,站在这样房子里,辛月悦都替他感到逼仄。
  他自己像是浑然不觉,撑起一张方桌在中间区域,又将两个摞起来的塑料椅子分开,“坐。”
  辛月悦坐下,拿出书包里的笔记,笔记本的边沿可以拆卸,她拆下这周上课记下的那几张纸,“数学又开了两节新课,你现在学到哪里了,能跟上吗。”
  陈复年大致把几张纸扫了一遍,放到另一侧,神情坦然,“一直都跟不上。”
  辛月悦就是随口一问,她知道一些陈复年的情况,白天打工,只靠晚上自学,能跟上才奇怪。
  陈复年掀开数学书,问了一个知识点,刚好这个地方她吃得比较透,拿着纸笔,给陈复年讲解起来。
  陈复年的学习能力很强,基本上一点就透,没费多大劲就理解了,辛月悦作为一个“老师”,也十分有成就感,不仅如此,还有些魔幻。
  毕竟在大半年前前,给陈复年讲课,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陈复年退学前,他们在一个学校读高中,他是出了名的成绩好,以全市第十三,全校第三的成绩入校,免除三年的学费,在全校最好的两个班之一。
  在高一最开始的几次考试里,次次都是第一,即使之后的考试没有蝉联,也是名副其实的学霸。
  虽说她的成绩不算差,在上千人的排名里,能在一百名左右浮动,不过相比较而言,尚且有一定差距。
  讲完数学,陈复年换了一本物理书,他低垂着眉眼,找自己标注过的问题,手里拿着一支笔,在手指间灵活的打转。
  辛月悦盯着打转的笔,余光是陈复年凌厉的轮廓线条,他是下三白眼,配上一双剑眉,即使低垂着,也难以消减其中的戾气而冷漠。瞄着这样一张标准的帅哥脸,她不自觉的走神。
  其实她和陈复年不是同班同学,她认识陈复年,是因为陈复年本身就认识很多人,或者说他很出名。
  除却成绩、长相带来的光环,真正让陈复年声名在外的原因,是他和他朋友,两个人借由走读生的身份,在学校卖或者带一些买不到的“东西”。
  小到早餐、大到各种违禁品,给男生卖烟、扑克牌、色*情相关的物品,给女生租卖当下火热的言情小说,mp3。
  辛月悦因为在校生的身份,被陈复年找到合作,让她帮忙在女生宿舍租借小说,统计借出的时长准时要回,顺带售卖。
  当然,她也获得了一定报酬,包括现在帮他补习。
  显而易见,陈复年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
  辛月悦有时邪恶的想过,如果陈复年做的事情暴露会怎样,他和他那个朋友,简直是胆大包天,一门见不得人的买卖,他们甚至有做大做强的趋势,发展出包括她在内的一众“下级”。
  对一个成绩好的学生,学校会怎么处罚,记过、停课、还是开除?
  可惜这只能是猜想了,陈复年似乎没给过这样的机会,另一方面,陈复年在高一下学期的后半程退学。
  让每一个知道他的人,都感到咋舌,虽然当时引起许多人的讨论,但大半年过去,有关于陈复年的一切流言,逐渐在学校消散。
  时至今日,辛月悦作为为数不多和陈复年有联系的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即使退学,他也没有一天放弃学习。
  三门副科大致过了一遍,陈复年落下的进度越来越多,辛月悦斟酌着劝道:“你几门课都在落进度,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很难赶上来。”
  陈复年微拧着眉,垂眼盯在课本上,许久没说话,辛月悦懊恼自己多管闲事的时候,他稍一点头,“我会尽量多抽出一些时间。”
  辛月悦舒了一口气,说了句过场话收尾,“慢慢来,肯定没问题。”
  陈复年那样答应,然而第二天,又是一如往常的忙碌。
  他的时间不像海绵里的水,挤挤就有了,倒像沙漠里的水,还未落下,就会被各种事情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入秋之后,陈复年开始和孙天纵鼓捣卖女士皮鞋的事。
  当下的时节合适,黑皮高跟的女士皮鞋正流行,百货大厦卖得火热,价格比平常鞋子高出两三倍,还有点供不应求的意思,当然也有心动但嫌贵的,他们的目标客户就是这些人。
  孙天纵就是高中和陈复年一起,胆大包天地往全市都有名气的学校,源源不断送“违禁品”的朋友。
  从某种程度来说,两人是一拍即合,孙天纵精明市侩,天生的生意人,得益于他爹教导,他读高中压根就不是来学习的,单纯把学校当小社会锻炼自己来了。
  对比而言,陈复年就简单多了,纯粹的穷,贫穷和聪明的同时、道德感还相当一般的人,总能被生活逼出来一些潜能。
  某种程度上说,流言不假,甚至不够真实,他们还组织过更过分的事,不过做的更隐晦,没有走漏风声罢了。
  陈复年退学之后,孙天纵自觉在学校少了大半意思,频繁迟到旷课被学校停课以后,干脆也退学了。
  孙天纵一家都是生意人,他爸开了间服装厂,妈妈在镇上的集市有家鞋店,完全能跟着家里人干,但他不怎么乐意,喜欢自己发觉一个商机,挖掘里面门道的感觉,反正他年纪小,就当历练了,他爸妈自然不会反对,还提供不少帮助。
  都退学以后,两人自然而然又凑到一起,最近这一段时间,镇上的集市上,陈复年负责守鞋摊,只要有客人靠近,他自觉切换一张面孔,眉眼舒展开,淡淡微笑着迎合,配上那样一张桀骜凌厉的脸,反差感十足,甚至让一些生活经验丰富的妇女都不好意思杀价。
  孙天纵也不闲着,在旁边弄了个缩小版的摊位,卖碟片,不太正经的那种,时不时替陈复年捧哏,吹嘘皮鞋的质量多好,买得人有多少,男人女人的钱都没少赚。
  这一批皮鞋卖的不错,不出意外的话,两人都能小赚一笔,孙天纵一高兴,想着约陈复年晚上吃饭,顺便商量下次进货的事。
  中午集市散去,两人把没卖完的皮鞋运回孙天纵妈妈鞋店的仓库里,孙天纵掂了下腰上的钱包,心情不错,“去尚食怎么样?”
  陈复年无所谓吃什么,“都行。”
  “七点能来到不?”孙天纵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嘴里含着烟,含糊不清的问。
  毕竟集市隔天一次,他知道陈复年另有兼职,一般在超市、商场或者工地当临时搬运工,虽然还算赚钱但累得要死,简直把自己当骡子使。
  陈复年的情况,孙天纵自然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一点,但也没多到哪里去,只知道他是因为需要照顾突然中风的外公退学。
  这本该是父母的责任,可正常同龄人都有的父母,在陈复年这就像消失了一样,从孙天纵认识他起,只听他说过姥爷这一个亲人。
  每一个人都有不愿意说的秘密,陈复年不想说,孙天纵自然懒得追问,每次挑陈复年闲暇的时间约饭。
  七点?陈复年平静嗯了声,长腿已经迈开,背过身,懒懒挥了下手,“七点见。”
  尚食的烤乳鸽不错,孙天纵尤其喜欢,每次来都要点一道,他又没有经济压力,也没谈对象,赚得钱基本上都花自己身上了。
  在尚食边吃边聊,晚上九点多,他们才从里面出来。
  刚从楼梯下来,一阵凉风刮过,孙天纵拢了下外套,“什么破天气,一下降温那么多。”
  陈复年抬眸,扫过路边颤动的树枝,地上枯黄的树叶,随着风的形状在空中打转,带起簌簌的摩擦声。
  他静静站了会,像在感觉突来的凉意,冷不丁问道:“降温到多少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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