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王总让他坐庄,也不仅仅是拳场上连轴转,还有各种表演场次安排都是他来干。
能坐庄的都不是什么本事差的人,弄不好的还会故意折腾人,给人临时换了表演、弄去血腥场的也不是没有。
没人想和庄主作对,九号是这里头长相最好、脾气也最好的庄主,还不会说话。
这是大家的共识。
也因此,想和他打好关系的人不少。
谢若凛一路如鱼得水地笑着应付,必要交流的地方就用光脑,不会特意打手语。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是一个敢在黑拳场坐庄的“笑脸人”。
等进了独立休息间,铁门彻底将鱼龙混杂的嘈杂喧嚣隔绝在外。
谢若凛缓了一口气,嘴角拉得平直。
第29章 分化alpha~塔罗,去他爹的命……
“九号,到你的场了,王总让我来提醒你一声,留点儿余地,对方来历不小。”
谢若凛活动着手腕点头,全身上下只着黑色无袖背心和运动裤,一点儿保护措施都没做。
地下拳场就是这样,看的就是一个骨肉相搏的血性。
封闭黑暗的通道内,铁锈气息愈发浓重,观众的呼声、急促的从喉腔发出来的悲鸣喘息……
越接近,越像踏入原始斗兽场。
谢若凛闭了闭眼,微微缓了缓气息,一步步走上场。
“九号!九号!九号!”
聚光灯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对面的是个不太熟的面孔,混血、肌肉虬结看上去挺壮。
谢若凛不是肌肉明显的那一挂,料峭如松的挺拔,打眼儿一看是该去另一个表演区的。
但他一旦动起手,就不会再让人升起这种想法了。
礼貌地一握手,对方夸张地活动了下肩胛,做了个挑衅的动作。
谢若凛眼神寂静如死水,下巴微抬——
男人首先一个勾拳袭来,谢若凛后退两步、抬手掣肘住肩胛狠狠一别!
卸了一只手还不够,他猛地逼近,抬腿两下猛踢!
“啊!”
拳拳到肉的紧张声音,台下的看客却愈发兴奋,发出尖锐刺耳的欢呼声。
被这声音一激,男人呼吸愈发粗重,用他听不懂的语言猛地怒骂了句什么。
然而,谢若凛并不打算给他留喘息的机会,弯腰制住男人腰腹的同时脊柱被猛击几下!
谢若凛一声不吭,同时腿上用力,一个过肩摔将男人摔在地,手上动作也不停,利落地朝着男人下颌补了两拳。
“呃……噗——”
一口鲜血吐出,被压制着的男人奋起,此时此刻躲闪必然会失去先机,谢若凛咬着牙硬生生抗下这一拳!
尖锐的犬齿将口腔内部刺穿,喉间伴着血腥味,他双腿一绞将男人膝盖骨踢跪下,又拽着头发别着手将男人踩倒在地。
喘着气,额头的伤口汩汩流着血“啪嗒啪嗒”地滴在睫毛上。
谢若凛脚下用力将人踩在地上,直起身子等着裁判数秒。
“五……四……三……二!一!九号胜!庄家守擂!”
男人被工作人员快速拖下去,台上的血迹丝毫没有清理,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过往的痕迹。
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咕噜噜——”
凉水涮走口腔内的血腥气,谢若凛趁着间隙重新一圈圈把拳击绷带缠紧。
这是他平息内心的惯有动作,也是对自己立下务必每一场都要活命的警告。
没有别的机会,要么活着拿钱,要么死了丢命。
“叮——”
刺耳尖锐的铃铛声响彻场馆,地下的赌桌再次兴奋起来。
“压九号还是十三号?”
“肯定九号,十三号也就一莽夫!”
“我压十三号!”
“……”
谢若凛沉下气,再次回到聚光灯下。
七八场打下来,他全身上下也是五彩斑斓的了,右手手腕无力地晃着,腿疼得几乎站不直。
然而,守擂台的最后一场,他仍旧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下巴微扬,等着自己的“买命钱”。
“叮——庄家通吃,筹码翻番!”
“哦!!”
赌赢了的赌徒兴奋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像一只只兽性未褪的猴子。
赌输了的,面红耳赤又双目猩红地怒骂着,恨不得亲自上场将他撕碎般。
“九号!”
台下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紧接着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响应。
王总坐在前排,神情轻松地吸了口烟又缓缓吐出。
台上,软趴趴的右手被猛地举起,宣告庄主胜利。
*
胸腔发出老式风箱般的破败声,谢若凛在一群热情的招呼声中一步一步走下拳台。
眼前一阵阵发黑,脚步越来越虚浮,谢若凛下颌绷得很紧,一步步走得极为艰难。
不能倒、不能倒。
在观众眼里倒下,那就是他输了。
不能输!
离开炽白聚光灯的一瞬间,谢若凛全身气力骤然一松,直愣愣地往前倒。
仓惶间只记得用双手紧紧护住脑袋。
“九号!”
*
黑街。
隋银操控着轮椅挪到后院,颇为新奇地搅拌着手中的透明碗——做猫饭。
肉罐头伴着羊奶搅拌好,又均匀地分到几个浅口盘内。
隋银弯腰把猫粮到进另一个碗,丁零当啷的声音听起来就解压。
七八只流浪猫围在他的脚边,埋头猛吃,时不时还用尾巴圈一下两脚人类作为讨好。
柔软的尾巴尖扫过,隋银咂摸两下,觉着有点儿遗憾。
他感受不到。
问水可不知道这些,美滋滋地“独享恩宠”,盘在隋银的膝盖上吃小饼干。
眼前被一双手遮挡住,伴随而来的是一声轻笑。
“猜猜我是谁?”
隋银没有伸手去拉那遮住视线的手,只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陈述道:“伏曼。”
他们认识太多年了,也一起生活了太多年,声音、脚步都再熟悉不过。
一秒就被猜出来,伏曼轻啧一声,自觉无趣地松开手,“跟你玩真没意思。”
隋银头也没回,“什么事?”
他记得伏曼最近在准备自考军校,应该腾不出空来玩什么无聊的游戏。
“你不是会算塔罗吗?我来照顾下你生意喽~”
伏曼一边说着,一边就推着他的轮椅将人推进客厅。
隋银没想到自己这作为“初学者”的第一单生意是女主给他开的。
硬挺的卡牌差不多有普通扑克的一点五倍大,卡面精致繁复,诡异直接的漂亮。
伏曼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
黑色绒布垫打底,旁边分别放着几块晶石和蜡烛,乍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隋银腿脚不行,手上的动作就练的灵敏。
指尖翻飞,行云流水地洗牌、切牌、铺开。
手指在桌布上分别点了三个位置,青年的嗓音不急不徐。
“默念你的问题,从里面抽三张,放在这三个位置,代表着这件事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慎重感,伏曼屏住呼吸照做,犹豫地选了三张。
隋银垂眸,翻开第一张。
“过去:女皇牌逆位,皇冠和权杖代表权力,缺乏生机的停滞状态。”
“嗯嗯。”伏曼猛点头。
隋银继续翻开第二张,“现在:命运之轮逆位,运气不佳、需要发挥创造力,有被误解的可能性,环境所迫的艰难条件,事业很难成功。”
伏曼的目光变得很沉,轻应了一声,“你是对的。”
两张逆位了。
隋银抬眸,在伏曼隐含期待的目光下翻开第三张——
“未来:高塔正位,危机潜伏、强烈的打击……还有改革,闪电直冲天际,会引来翻天覆地的后果。”
听到这里,伏曼倏地笑了,很夸张放肆的大笑,像一场发泄。
“有结果就好。”她擦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忽然抬眸盯着隋银看。
“……不过说真的,我真没想到你还会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伏曼指了指桌上那一堆东西,“隋银,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们早就没有资格做梦了。”
隋银点头,“我知道。”
孤儿院出来的,没有空闲信命。
他们只相信自己。
“你、”
“叮铃铃——”
伏曼开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话音还未落下就被门外的响声堵了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皆有疑惑。
来找谁的?
伏曼随手从旁边捞了个棒球棍,活动了下脖子、充分准备好才打开门。
门外站着几个和黑街格格不入的“白衣天使”。
“您好,我们是信息素急救部的,谢先生在半小时前分化成了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