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燕岂名脸微红:“……好说。”
玉阶很长,但对修者来说攀登不难,主要取的是个意头。
两人还是走得认真,衣袂相携,拾级而上,步履沉稳而郑重。
及至高台之上,霞彩交织,红衣氤氤,愈发将两人镀上一层朦朦而柔和的光芒,让人不禁想到天道那句天生一对。
实际上,燕岂名小嘴叭叭:“现在该取玉醴尚飨天地了。”
似星河受教地嗯一声。
其实高台上仪典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停当,灵酒盛在精致的一对玉杯之中,置放的案台也铺着红布。不说这是两人一同置办又反复检查过的,光是流程,似星河也私下里温习过许多次了。
但阿名紧张到多话的样子真是少见,好可爱。
似星河牵着燕岂名,任他引着自己的灵力去取玉杯,灵力与神魂交织,一同将玉杯灵酒呈于天道之前。
天地为证,山海为盟。
神魂相缠,因果共系。
天空乍然响起层层叠叠的钟磬之声,庄严恢弘,仿佛自九天而来。
霞彩更添神圣,灵鹤唳唳翻飞。
盛着灵酒的玉杯在空中轻旋,如一对缠绵的玉蝶,随即像被人伸指轻点了一下,散发出点点灵华。
玉杯落入两人手中,他们相视一眼,交臂而饮。
台下的眠云子早坐直身子,此时一挥衣袖,便到了高台之上,飘然而立,正好承下拜尊亲的第二礼。
她笑着对似星河道:“你娘亲不在,我便将你这一礼也代受了。”
似星河面色恭敬:“该拜的。”
随后,两人相携转身,面向玉阶之下。告过天地,拜过尊师,道侣契已结,契礼其实成了,接下来不过是昭告天下之人。
似星河微微低眸,燕岂名也正抬眼看来。
两人相视一笑,对台下点头示意。昭告天下,现在何人不知呢?
祥云环绕,契约震动。
巴掌大的狼崽将一柄小剑卷在腹中,欢喜地蹭着,剑身簌簌嗡鸣。
因果之线显现,将两人紧紧相连。
礼成!
宾客纷纷起身恭贺,灵鹤早列队等候一边,等着将两人接走。没人真想拉这对新人下来喝酒,嗯……也许谢枕欢?
他哀怨看一眼消失在天际的两人,恨铁不成钢:“这么急!”
就是有这么急。
燕岂名和似星河商议好,合契大典办在天衍宗,却是要回栖锋阁完婚。
眼下鸦羽开道,从灵鹤那里接过尊上的车架,叼着琉璃焰,一路烧过半个修真界,浩浩荡荡往魔宗去。
消失的殃渡不知何时回来了,兴奋地在上方扑腾翅膀。
似星河为了合契又置了一辆新车架,精致的棚顶都被缎子包起来,里面空间宽敞,软和舒适。
燕岂名红着脸:“你怎么不用之前那车辇了。”
似星河恨不得让天下都看见他们今日合契,他同意这个方案,也是存了坏心,一路飞去魔宗除了张扬,路程还不短,他就想看看小崽子走到半路,着急又不得不克制的模样。
狗东西怎么干脆把车架换了!
燕岂名警惕:“你想做什么?”
似星河眼里烧着暗火,声音喑哑:“我年纪小,小燕哥哥不是要指教我的吗?”
他手撩起小窗布,收进来时,手上就多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圆形铁盒,和寻常女子放脂膏的盒子差不多。
燕岂名震惊:“你……你怎么在这里就想做那事!”
说是留到合契之后,这也太之后了吧!
似星河一怔,随后胸膛震动,笑着将额头抵住他:“阿名,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燕岂名听见这话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脸红得不行,又羞又气。
但还能是什么?!
似星河顺势亲了他一下,又追着啄吻几下,才放过他。
他倒不卖关子,修长的手指一挑,将盒盖打开,燕岂名红着脸,好奇看过去——
“似!星!河!”
燕岂名咬牙切齿,感觉方才的羞白羞了。
铁盒里的东西,比他想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沁人的桃花香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艳丽而滋润的红色,分明是女子用的口脂。
现在想用在谁身上,这还用问吗?
他脑子飞转,瞬间意识到是自己先前一时嘴快惹了祸根。
但后悔已经晚了。
似星河圈着他放到腿上,诱哄似地缠他:“小燕哥哥,这里没有旁人,我不做别的事。”
燕岂名听他的就有鬼了:“不行!”
似星河于是慢慢地磨他,一时亲啊一时撒娇的。小崽子做起这事来十分在行,一身红衣又很迷人眼,直把燕岂名哄得神魂颠倒。
不知道哪一刻昏了头,松了口。
好看的指头挑起一抹口脂,慢条斯理抹过被亲得水润的唇,本就秾丽的地方瞬间像是揉碎了花瓣,露出糜艳的花汁,简直——
“太漂亮了,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小燕哥哥。”
似星河眼眸深暗,更用力地咬上来,一遍遍尝过唇瓣上桃花的芬芳多汁。
车架行在高空,除了鸦羽振翅的声音,仿佛红尘喧嚣一概远去。刚刚合契的新人唇齿交缠,燕岂名被圈在怀里深入品尝,被亲得面色潮红,水光潋滟。
但好歹似星河还有分寸。
直到车架一停,殃渡的声音在外传来:“尊上,到了。”
过了良久,他疑惑地又问:“尊上?”
车架里却是没了声息,殃渡犹豫半晌,终于伸出一侧翅膀一挑,帘后一袭桃花香气,人影全无。
“唔——”
燕岂名被似星河紧紧搂着,突然出现在栖锋阁,跌入床榻之中。
他气喘吁吁地推:“就……就这么消失,无事吗?”
似星河完全到了自己的地盘,循着间隙继续亲他:“不用管。”
床帐比之上次格外装饰过,帐幔都换成了红纱,燕岂名无力地攀着似星河,眼前一片烟红,耳边是红烛燃烧的毕剥之声。
似星河的节奏缓下来,修长的手指探入衣襟。
燕岂名得了喘息的机会,突然不可思议,抬眼看他:“星河,我们成婚了。”
他声音里带着种恍惚的欢喜。
似星河停下来,珍惜地亲亲他:“嗯,阿名,我们成婚了。”
燕岂名看进他俊朗的眉眼,被迷住了:“你真好看。”
似星河笑了,他笑起来时眼睛像盛着星海,更好看了。
燕岂名正看得心跳加快,突然胸口一凉。
“???”
他一低头:“……你……你怎么手这么快?”
似星河轻喘,声音低沉:“还有更快的,小燕哥哥要试试吗?”
“……”
在不要脸上,燕岂名根本比不过他。似星河继续将他压着亲,抵进床榻,突然笑了一声。
燕岂名迷蒙着泪眼,这才意识到,似星河方才是不是伸长了手,去床头的抽屉里取了什么东西?
但男人低下头,轻轻的吻落下,重新煽起灼人的热度,燕岂名就很快忘了想这件事。
他被似星河过量的喜爱和倾慕裹住,道侣契相连的胸口填满酥麻酸胀,脂膏先融化在似星河的手上,才和他相触,温度一点不凉,反而火热,如同直接烧到了心间。
等似星河半支起身子,轻声问他:“小燕哥哥,可以吗?”
燕岂名似喘似泣地呜一声,抬臂挽住他:“下……下次别问了!”
芙蓉帐暖,两腔真心相映,化作一室旖旎。
桌上红烛燃了一夜。
。
次日清晨。
燕岂名迷迷糊糊睁开眼,立刻被似星河亲了一下。
他尚不清醒,也礼尚往来地亲回去一下。然后,腾地清醒了。
自己的腰还酸软得像被劈开一样,始作俑者倒是又威风凛凛了!
燕岂名撤回他的亲亲,瞪似星河:“管一下它。”
似星河笑着追吻:“管不住,小燕哥哥不知道吗?要你亲自来管才行。”
燕岂名捂他嘴:“你……你怎么越发孟浪了。简直不知羞耻。”
似星河舔了下他的掌心:“小燕哥哥,我在自己家里,和自己的老婆说这样的话,怎么能叫不知羞耻?”
燕岂名一怔,是哦,差点忘了,他们昨日合契了。
似星河拉下他的手,一并圈在怀里,万分柔情地蹭蹭他的脸:“阿名,我好开心。”
简直像一只高兴得不行,转圈摇尾巴的大狗狗。
燕岂名抬眼,倏地一亲他的下巴,勉为其难:“好吧,那许你骄纵一下。”
似星河还是体恤他,毕竟昨夜掌握不好分寸,做得太狠了些。只浅浅亲了几下,抱着他,两人在床榻上相拥,看着阳光一点点漏进来。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燕岂名开始涌上一点哈欠,似星河低头把泪花亲掉,问他:“再睡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