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觉得我的人生有点浪费。」
沈砚离她很近，就好像说的话会吐上耳朵似的，简予澄很怕自己这激动的心脏跳动声，是不是会传进对方耳里呢？
「浪费？」
她不懂，沈砚的生活已是众所称羡的存在，论名声，她在业界内有一定的名气，论财富，她才28岁就已经购置了一间小房，论长相，那也是无可挑惕，还有什么能后悔呢？
「没能好好谈场恋爱。」
沈砚思索了很久该不该说出口，她觉得这话有些花痴了，怕让人觉得她就是个饥渴的女子，但是在刚才电梯下掉的过程中，她只有满满的感叹怎么这就结束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简予澄就笑了声。
「和一般人相比，妳已经谈了够多场恋爱。」
「妳明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是妳的人生遗憾吗？」
「其实我从以前就很想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非对方不可的那种。」
沈砚在说出口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了，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和这话可是完全相反的存在，因为有些害羞的缘故她稍微将头撇向另一边。
这种话她平时是绝不会说出口的，只是今天如果人不在了，那就一切的矜持都毫无意义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直在谈恋爱跟分手的路上。」
她的头有些低的埋在她膝盖上，总感觉很难为情，幸好这一刻周遭是有些暗的，简予澄没能看见她的表情，虽说有些可怕，但一旁的体温让她有些安全感。
「再然后呢？」
「我一直没有找到我想要的那种关系。」
「现在也是一样没能心动吗？」
在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简予澄想知道的是，自己有没有曾经能让她有那么些怀疑也好，欣赏也罢，要是在沈砚心里能有一席之地那就好了。
「好像有过。」
沈砚的头还是没能抬起，或许是她也不想面对她的内心吧，但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脑海第一个瞬间就是那场简予澄来拯救她的梦，梦里强势的样子，确实让她有强烈的心动感，甚至还在梦里吻上了，越是去想越让她有些害羞感。
「那就好了。」
简予澄没再继续追问沈砚是在什么环境下有的心动感，她害怕沈砚说出和吴先生的片段，那是她最不想听到的事情，宁愿就此打住。
沈砚也没敢提，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做了奇怪的梦，简予澄还是里头的霸道女主管，说出来是要羞死人的，这个回忆她会一辈子藏在心里。
随着这个话题的结束，电梯里出现短暂的安静，门还是没打开，这时间或许保全也还没注意到，晚上十点、十一点多，或许大部分人早就回家了。
「那妳呢？」
或许是受不了沉默的黑暗，沈砚还是先问了出口，只是没来由地反问，让简予澄有些不明白。
「什么？」
「妳也想谈场轰轰烈烈非对方不可的恋爱吗？」
在结束自己的尴尬话题后，沈砚终于抬起了头看向简予澄的方向，正巧对上了黑暗中的那眼眸，每次对视她总觉得简予澄的眼睛特别干净、纯粹。
「我想要细水长流永远不背弃对方的那种。」
她就是想对沈砚说，尽管不能看清她的面容，但好想说给她听。
「然后呢？」
像模仿简予澄刚才语气似的，沈砚也反问了她。
「我喜欢女生。」
彷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简予澄趁着这场黑暗大胆的说出了她的想法，并把而且喜欢妳几字藏在内心。
「再然后呢？」
沈砚确实是被突来的自白给惊吓到的，只是不希望表现出來，她很明白说出口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虽不是没有遇过周遭朋友这样说过，但那人是简予澄，她尽可能地让语气没有起伏，因为想让她知道，那也不是什么羞于见人的事。
「一直以来我都喜欢上周遭的朋友。」
「她们通常都是异性恋。」
「我经常觉得这样的我有些奇怪。」
「但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相同的事情。」
「妳有交往过吗？」
在短暂的沉默两秒后，沈砚才缓慢地问出口。
「以前念书的时候谈过一个，我也不确定那算不算谈了。」
「什么意思？」
「我们交往了11个小时」
简予澄自己开口也觉得有些可笑。
「嗯，有点短。」
虽说沈砚换了13个男朋友，但她可没谈过这么短的关系，最惨也有13天，简予澄这可是领先自己太多了啊。
「她早上答应，晚上说想像起来还是有点噁心。」
「这确实是不太妥。」
话音刚落，重击简予澄的心，她感觉对方像是在说和女生交往不太合适。
「没想清楚就交往确实是不太好。」
沈砚补充道。
「妳好像没资格说呢。」
简予澄用开玩笑的口气调侃回去。
「虽然前男友很多，但我没有重叠过时间段，也没有玩弄他们感情，在交往前我都有明白的说过我的状况」
沈砚的回答越来越小声，像是在反驳那些外界贴在她身上的标签似的。
作者有话说：
天神：我听见你的心愿了，掉下去吧
第14章 察觉
简予澄在听了沈砚的解释过后突然有点心疼，很多人都在等待着专属于己的爱情，只是她的方式和普罗大众不同，较容易被诟病，但何错之有呢？
两人在电梯里谈心的时间没能持续太久，终于外头的光线透过缝打进眼里，出现的是消防队员向她们伸出的手。
「我先上去然后再拉妳上来。」
简予澄对着身后的沈砚浅浅一笑，拉上了消防员的手就想离开电梯。
沈砚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表，显示00:01分。
「生日快乐。」
沈砚声音悠悠从她身后传出，虽然很小声但还是收进了简予澄耳里。
很快在消防员以及简予澄的帮助下，她也顺利的脱困，这种经验她可不想再有一次了。
后来才得知，沈砚居住的社区有四部电梯，其他三台都正常运作，所以他人并不知道有其中一台故障了，延后了救助的时间，电梯呼叫铃也无反应，手机也没有讯号，所以两人硬是待了一个多小时，庆幸的是不用在电梯里过夜。
「都这么慌乱了，妳竟然还记得说生日快乐。」
两人换搭另部电梯向地下室而去。
「本来是想看我们被关多久。」
「我可能跟妳们这栋大楼八字不合。」
「上次来是停电，这次来是卡电梯里面。」
简予澄试图用轻松些的口气，缓和一下彼此的情绪。
「可能是喔。」
沈砚笑得很开心，眼睛像个弯月似的。
简予澄这才发现笑起来的她才是最美的，要是能多笑笑，该有多好？但随即又转念一想，连摆个臭脸都那么多苍蝇了，要是让沈砚有亲和力一些，那还得了。
简单道别后，两人各自踏上回家的路，脑海却不约而同地想着方才的事。
或许是情绪使然，简予澄本没打算要和沈砚提起她的性向，但在那个情况之下，突然有些不想隐瞒，好好活着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如果有些事情一辈子没坦白，会不会以后就成了难以忘怀的遗憾呢？
沈砚在目送后，倒是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刚才电梯的意外让她有些慌乱，导致丢失了平时的冷静，但是简予澄却是好好的将她护在怀里，平时看起来有些软软的小女生，在关键时刻却是意外的有安全感。
更多在脑海里散不去的是那句我喜欢女生。
周末的两天里，沈砚偶尔边处理设计图、练练琴，但那句话时常在耳边响起，不是初次听见，却令人有些复杂。
那封凌晨两点的简讯，究竟是简予澄的误传，或是压根就是写给自己的呢？
每当又陷入烦恼里就更拼命地完成公事，只有这样可以让她稍微脱离那种心烦一些。
她还没准备好，要是有一天简予澄向她告白，该怎么回应，她能像拒绝其他男性一样对待她吗？
她的心有些折腾。
相较之下，简予澄还是雀跃多了，毕竟看见了沈砚比较脆弱的一面，光想就让人不自觉的开心，连去上班的路好像都轻盈了些。
「早安！」
打卡后很快地坐到工位上，与其放假在家要忍受相思之苦，她更宁愿在公司，还可以和沈砚说上几句话。
「早安。」
又是熟悉的客套笑容，打完招呼后立刻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上。
「我这两天放假在家有push了一下设计图进度，发mail给妳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