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如果你再不回复我,我得了影帝也不会提你一个字。】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喜欢我,我却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撤回不了了,那别回复我了,就当没看见吧。】
  【你真没看见?】
  这条消息是今早发过来,池幸回复童秋:【抱歉这几天实在太忙啦,工作电话不间断,现在才空出时间。】
  【你是我弟弟呀。[抱抱]】
  【看见了大哥开心吧?嘻嘻。】
  随后又切换到微信分身。
  找到了白逢州的微信。
  【最后两个疗程。】
  【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又梦到你了。】
  【还有别人,还有很多人。】
  【一起梦到的。】
  【不是单独只有你。】
  【我指的是又做梦了,我第一次梦到你。】
  最后一条消息在半个月前。
  白逢州的话向来很少,这次算是多的。
  向妙清正在想如何回复,手机又震动几下,白逢州发来了一张照片,点开后让她毛骨悚然。
  这张照片正是她出席某场慈善晚会时,和一众嘉宾合影,她站在最后面浅浅露出了半张脸。
  而在这个场合里,她叫池幸。
  向妙清即刻停下打字的手,这么模糊的半张脸,居然也能被他认出来?
  她想看看白逢州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可对方只是发了一张照片就再无下文。
  一如往日那样沉稳严肃,不多说半句废话。
  好像在等她主动交代。
  虽然隔着手机,隔着距离,但向妙清此刻却感受到了来自白逢州的压力。
  她僵直在座位上,短短几分钟想了无数个理由,却没有一个能完美到凌驾于白逢州的智商之上。
  她干脆退掉和白逢州的对话框,转而找到了童遇。
  向妙清:【白逢州应该是知道我的身份了,你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童遇马上回复:【没有啊,我们正在一起吃饭。】
  向妙清:【一起吃饭?白逢州没有一点变化?】
  童遇转头看向白逢州,他微微倾身,盛了半碗排骨莲藕汤,用勺子刮去上面薄薄的一层油脂,舀了一勺喝进嘴里。
  “逢州。”
  “嗯?”白逢州转头,平静地问,“怎么了?”
  童遇吞了下口水,把自己的碗推过去:“帮我也盛一碗。”
  “好。”白逢州盛好排骨汤后,把碗放在他手边,盯着他的眼睛,“我喝着正好,不知道你喝着咸不咸,记得喝水。”
  童遇点头:“好的。”
  半碗汤下了肚,他偷偷给向妙清回消息:【他看上去很平静啊,一点变化也没有,你是不是想多了?】
  向妙清眉头紧蹙,白逢州如果发现何翩然就是池幸,察觉到一切都是骗局,那他一定会直截了当指出,而不是只轻飘飘给她发一张照片。
  向妙清再次打开白逢州发给自己的照片。
  试探着给他回复:【这段时间忙着旅游还给朋友当了伴娘,手机掉进大海刚刚才补好卡耶。】
  过了一会儿l,白逢州回复:【人没事吧?】
  向妙清:【没事。】
  白逢州:【那就好。】
  向妙清:【那张照片是……?】
  白逢州:【抱歉,我想发给我妈的。朋友转发给我她参加慈善晚会的合照,我看错发到你那里了。】
  向妙清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原来何曼站在合照中间的位置!
  她顿时松了口气。
  就说那模糊的半张脸哪怕是自己都需要靠回忆才能认出,别人又怎么会一眼就认出她。
  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降落,向妙清问:【梦到我什么啦大外甥?】
  白逢州回复:【睡醒就忘记了。】
  向妙清和二个人聊了一会儿l,又找了个借口跑路。然后慵懒地抻了个懒腰,结束一餐的同时,也结束了新一轮售后。
  童秋不悦地把手机扔在桌上。
  童遇也放下手机,问他:“你在打游戏吗?两个手按手机,饭都凉了。”
  童秋眨了眨眼,隐瞒了正在和池幸聊天的事情,含糊地点了点头,说:“队友下线了,不玩了。”然后埋头继续吃饭。
  白逢州也把手机放回裤子口袋里,起身微笑道:“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童秋问:“又去做实验吗?”
  白逢州看了眼腕表:“这个时间该把实验结果传回研究所了。”
  他缓步上楼,一路走得轻松平稳。
  童遇收回暗中观察的视线,在桌下偷偷给向妙清发信息:【绝对没发现,放心吧!】
  向妙清:【ok啦!】
  ……
  白逢州关上房门,微笑的嘴角顷刻间下坠。
  整个如同冰塑一般,僵直站在原地。
  足足镇定了几分钟,他重新拿出手机打开相册,这上面是一篇商业新闻截图。
  【池氏集团找回走失20年的千金,取名池幸。】
  配图正是何翩然的照片。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长相和年龄都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
  当然没有。
  就连双胞胎也不会长得这么像。
  可如果就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何翩然,她那么聪明伶俐,一定可以找到理由搪塞自己。
  除非把所有证据都摆在她面前,铁证如山,看她如何辩解。
  白逢州想,他要亲自回妈妈的老家一趟,去找找那个妈妈的远方妹妹,到底还在不在。
  --
  向妙清来到后花园折了几支花。
  她把一朵鲜艳的红玫瑰插在耳朵上方,提着裙摆穿梭在花丛中。
  突然一道阴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知道,你落在了谁的玫瑰园里吗?”
  向妙清回头,对上了那双蓝色眼睛。
  在阳光之下,泽菲尔的眼睛是天蓝色,在黑暗处,他的眼睛就如同海啸之前的大海,发出暗黑的深蓝色。
  “你的?”她问。
  泽菲尔缓缓摇头:“是john的。”
  “那这么说来,是我的喽,”向妙清微笑,“john是我的丈夫,他的就是我的。”
  泽菲尔露出一个让人看上去很不舒服的微笑。
  笑容弧度很大,洁白的牙齿漏出,如果此刻有一阵风吹乱他的棕黄色卷发,挡住那双阴恻恻的双眼,就是标准的阳光冷白皮帅哥。
  可惜这里如同被封闭的领域,一丝风也吹不进。
  泽菲尔站在花园外,告诉她:“上一个说这种话的女人,已经逃到了遥远的葡萄牙,一辈子不敢回来。”
  澄澈的阳光让向妙清没办法一直看着他的脸,于是她弯下腰又折了一直开得最好的玫瑰在手中把旋转玩,很随意地问:“你做的?”
  “也是john.”
  旋转的玫瑰花暂停,露水落在向妙清手掌内侧,随后继续旋转。
  向妙清说:“你当我是以前的那些女人吗?”
  “温格也说过这句话,”泽菲尔告诉她,“wenger就是那个跟john在一起两个月之后,离奇失踪的世界超模。”
  向妙清脸色沉了下去,随即提着裙子走出玫瑰园。
  与泽菲尔擦肩而过时,她不悦道:“你都不叫john一句父亲,我也就不指望你叫我一声母亲了。但最起码的尊重你应该要做到。”
  泽菲尔还在笑:“比如?”
  “比如在婚礼上你的那份大礼很不礼貌。而我当时顾及miller家族的面子,没有声张。”向妙清冷眼睨他,“现在你该向我道歉。”
  “你不是很喜欢那份礼物吗?”泽菲尔的眼睛眨也不眨,“我以为你该为我送的这份称心如意的礼物表示感谢。”
  向妙清拍了拍手:“真没想到,你还会说成语呢,中文不错。”
  “我很熟悉中国文化,不然,你怎么会收到4只戴着领结的老鼠呢,”他的瞳仁逐渐变得暗沉,像正在发酵的毒药,“我听说中国人很不喜欢4这个数字。”
  “概率而已,”向妙清面不改色道,“就像不是所有美国人,都像你一样这么目无尊长。我也不会因为遇见了你,就质疑所有美国人都是神经病呀。”
  她透过落地窗看见佣人已经把她想要的花瓶准备好,于是不打算再和泽菲尔说下去,捡起刚刚折下来的花枝离开。
  泽菲尔却在身后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知道温格在哪里。”
  向妙清停下脚步。
  泽菲尔继续说:“你看到那个上锁的阁楼了吧?温格被john囚禁在里面,婚礼之前我也在里面。”
  向妙清问:“你说的是真的?”
  “你该去救她,然后带她一起去报警,不然她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泽菲尔也不再留恋这个开满了五颜六色玫瑰花的花园。
  他从另一侧离开,没一会儿l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向妙清心不在焉地插花,却忘记把玫瑰花刺剪掉。
  血珠从指尖冒出来,佣人马上递来创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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