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童秋忙问:“那这么说来你们早就离婚了?大哥,你,你不爱她了?所以你留给我的祈愿单,才没有她的名字!她也不爱你了是不是?早就不爱你了对吗?”
童遇握着报纸的手紧了紧,点头:“是。”
说完,拍了拍弟弟肩膀,“她做的这些,都是我授意的,离婚也是我先提出的,后面又请她帮忙为我的假死保密。她是我们家的恩人,你千万不要迁怒她。”
童秋的瞳仁颤动,突然笑了一声:“我怎么会迁怒她呢,我不会的。”
第42章
整整一天,童秋都围在大哥身边,一会儿l哭一会儿l笑。
他跟大哥讲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包括他经历的不公平待遇,以及他凭自己的努力得到的荣誉。
当讲到他被甄祥故意针对,在冰冷的水中ng多次时,童遇扬声震惊问:“你在水池里ng了那么多次?耳朵有没有疼?”
“不疼,”童秋说,“从男一被算计到男三,我本来就一身火气,到水里刚好可以降温,哪怕再ng30遍也没关系。”
他刻意隐瞒了自己发烧的事情,将委屈的感受统统咽下,重点跟大哥强调自己的荣誉。
笑得像个纯真的孩子。
然而童遇又怎么会不知道娱乐圈那些腌臜手段,向妙清作为一个旁观者将了解到的那一星半点告诉他,就已经让他心疼。
弟弟是亲身经历者,感受到的痛苦要比任何人严重百倍。
他的右耳本来就敏锐,热了痒,冷了疼,就算好好保护着,隔三差五也会疼。
所以从前每当弟弟不想好好工作时,童遇就会考虑到他耳朵的问题,从而答应他的所有要求。哪怕支付巨额违约金,也不让弟弟受罪。
现在弟弟真的长大了,蜕变成了一个报喜不报忧的人。
将近一年的时间没见面,童遇再见弟弟只觉得眼中酸涩,到底还是忍住了眼泪。
可在看到弟弟轻描淡写受到的委屈时,终于是没忍住,埋头落泪。
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没用,将弟弟溺爱到了不得不出此下策的程度。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管教弟弟,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
可弟弟本来也是个命苦的孩子,他没有得到父母的关爱,唯一的亲人就是自己。
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又怎么忍心严苛对待弟弟呢。
如果没有向妙清,哪怕再重来一百次,他还是狠不下心。
“大哥,你别哭,我现在很好,”童秋说,“等电影播出后,我一定能拿到奖,我有信心!”
“奖……什么破奖啊,”童遇撇了撇嘴,拭去眼泪,“你健康地活着比什么都好,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用?”
“可这才是人生的价值,”童秋说,“你创造了童氏娱乐公司,不也实现了人生价值吗。我的人生价值就是靠这些奖杯堆砌而成。只要看到它们,我就觉得开心。”
童秋满足地笑:“我受这些苦都不算什么,况且这也不是苦,每份工作都有自己的困难,我已经很轻松。全世界有那么多人爱我,关心我,无论做什么粉丝们都会站在我这边,这不是很幸运吗?”
童遇重重点头,心中感慨万千。
怜爱地抚摸弟弟的面庞:“对啊,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爱你,你很幸运。”
他把弟弟从草坪上扶起来,拂去身上的泥水:“快去洗个澡,我安排午饭。”
“大哥,”童秋握着童遇的手,“我洗澡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在外面和我说话?”
童遇笑:“当然可以。”
童遇坐在浴室门前,童秋说一句,他答一句。
视线落在窗外,一只白鸽飞过。
他才意识到塔科马的天空如此蔚蓝,澄澈的太阳和翠绿的草坪,一切都代表生机。
这些都是和弟弟重逢后才能见到的美景。
想到这里又不得不感慨,向妙清的眼界是那么锐利又长远。
她不仅一眼看出弟弟荒芜的内心,更是一语道破弟弟的未来不容乐观。
所以要趁着还有还手余地时,将未来提前演绎一遍。
他这个做大哥的意识到了自己管教弟弟方面的错误。
弟弟也意识到,生活中傲慢无礼的姿态是不对的。
两兄弟改正之后,还是曾经的自己。
钱财、权利、地位……什么都没变。
除了她。
她消失得那样彻底,不告诉童秋也就算了,甚至对自己也要保密。
只留下一个新的手机号,说需要售后时才可以找她。
可分明她和池全柏现在亲如父女,甚至在跟童秋相处的时候,还住在池家跟池宇有交流。
怎么现在对自己就这么疏远?
他和池全柏知道的一样多,也是算是向妙清的雇主,怎么待遇完全不同。
童遇站在高处习惯了,擅长自我安慰。
想必如果接下来自己有能够帮助到向妙清的地方,她就会主动开口
夫妻的身份出席公共场合。
……
后,午饭开始了。
他刚一下楼就看见个许久未见的人,惊讶喊道:“白大哥!”
白逢州闻声抬眼,,好久不见。”
童秋噔噔噔跑下楼,哥你又救了我哥一命,真是太感谢了。我哥这次病重,如果不是有你在,我们
白逢州一愣:“呃,我……”
桌下,童遇偷偷用腿撞了撞白逢州。
白逢州低头轻咳了一声,微微点头:“不客气。”
童秋刚坐下来,大哥就给夹了个鸡翅到盘中。
这几乎是兄弟两个人的习惯。每一次吃饭大哥都会先给他夹菜,这样熟悉的举动在今天看来只觉得无限感慨。
那些从前不当回事的小举动,不知道哪天就是最后一次。
然后在未来那些孤独的岁月里,一遍又一遍刺激着神经。
童秋抬头,也给大哥夹了道他爱吃的白灼虾。
一片胡萝卜丝掉在桌上,童秋马上抽出纸巾擦掉,然后看向白逢州。
童遇笑了一声:“你白大哥的强迫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对这些已经不太在意了。”
“好了?”童秋问,“这些日子,白大哥你也在治疗吗?”
“是,”白逢州点头,“这边的心理学教授,是我大学时的老师,这些日子他帮我了很多。”
白逢州的强迫症几乎消失。
他不再专注于饭桌上凌乱的餐食,也不强求桌椅有没有和地板砖的缝隙对齐。
“可是我怎么感觉你不如从前更有精力了呢?”童秋关切地看他,“还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
“药物会抑制我必须整理不规则物体的想法,副作用就是让我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力,但这种状况等过段时间我停了药就会好,”白逢州又微笑,“不过这些都没关系,我本来也对外界事物也不太感兴趣。”
“逢州一心钻研医学,都快与世隔绝了,副作用对他来说跟没有一样。你要不是我弟弟,名气再大他都不认识你,”童遇笑说,“哪怕在治疗期,逢州也没停在工作。等回国之后,直接发表一篇学术研究拿个诺贝尔奖吧。”
白逢州轻笑一声:“太高看我了。”
童遇打趣:“谁让你站那么高了,我们平凡人可不就得仰望吗!”
童秋笑了两声,又突然收敛。
随即垂下眼,喝了口果汁。
童遇敏锐发现弟弟的情绪,又给夹了一个鸡翅,问:“怎么了?”
童秋落寞说:“大哥,你不觉得饭桌上缺了个人吗。要是大嫂……不对,要是池幸在这里就好了,她去哪里了?”
童遇说:“据我所知,是被她爸爸派到了国外出差,但具体是哪个国家,我不知道。”
童秋皱眉:“连你也不知道?”
他总是会在喜悦的下一刻想起池幸。
一别半年之久,她只给自己留下了祝福和惊喜,却并不告知她的踪迹。
原来在池幸心中,自己和池宇也没有什么差别。
他从来都不是池幸的例外。
童遇一听这话,下意识看向白逢州,随即又开口劝阻弟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池幸她,她也有自己的人生。”
“她对我真的很好,哪怕是已经跟你离婚了,还愿意帮你隐瞒这么大的事。”童秋内疚道,“就连后来我误会她,她也没有解释。还去那么偏僻的地方看我,给我过生日。”
“算了先别提了,”童遇几乎要把拖鞋底扣漏了,劝阻弟弟,“等她工作完成以后我们就会见面。”
童秋说:“我只是不理解,究竟是什么工作需要这么隐秘,连去哪里做什么都不能说?”
“白大哥研究药品这种事已经足够机密了吧,那我们也知道他去了研究室啊。池氏集团做的又不是什么保密生意,就算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不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连池宇都瞒着?”
白逢州说:“之前我在雪城见过一次池宇,*他的样子跟你差不多,为了找池幸急得不行,还差点把我小姨认成了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