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上一次还是之前在自己的地穴里……阿弥沙已经忙碌了好一段时间了,今早更衣时那个连浅尝辄止都算不上的吻也太过……嗯,无济于事。
半晌,身旁的阿弥沙没有任何反应,赫兰就这样在无声的等待中愈发局促愈发别扭,只能庆幸黑暗中对方看不清自己红透的脸庞。
“是,主君。”
这回答足够简短,但没能掩饰住他在憋笑的事实。
好啦,你就笑吧,赫兰红着脸默默地想。他是主君,不应跟自己的龙仆计较那么多,况且阿弥沙乐见他羞涩窘迫的模样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黑夜的遮蔽下两人的身体终于靠到一起,龙仆贴上来抹除了他们唇瓣间最后的距离,赫兰乖乖张开嘴迎接他的舌头,唇舌纠缠间牵扯出一片暧昧的水声。
明明只是在口腔内搅动,他的脑子却也逐渐变得一塌糊涂了,双臂软软地挂在龙仆身上,来不及吞咽的涎水沿着嘴角淌下。
阿弥沙的技术好得让他有些绝望。这些事情肯定不是生来就会的,那他的龙仆是在谁身上积累了经验,用尾巴尖想想都知道。
察觉到他的分神,阿弥沙稍稍分离,将他按到床上,再度吻了上去,赫兰搂住他的脖颈,两人的鳞尾也缠到了一块,再不分开。
这是交尾时的动作,代表着……阿弥沙准备好了,他也准备好了。
身体诚实的反应让赫兰忽而有些无措,想推开身上的人却没能做到。
龙仆连睡袍的衣带也束得那么紧,自己的却不堪拉扯而散开,于是阿弥沙低头咬住了他的锁骨,不轻不重地磨着,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颈间,漾起丝丝痒意。
有点疼,但可以忍受。他不知道锁骨是不是被咬破了、有没有流血。
在黑沙王庭的地牢里,将血献给那只夜嘲妖做交换时他抗拒得不行,但如果是阿弥沙,就算全部都给他好像也没关系。
仅仅是血而已,把自己的血喂给阿弥沙,看着他全都咽下去,将他完全转化成自己的……赫兰被这个糟糕的想法吓了一跳。完全是出于某种原始冲动的想法,太糟糕了。
“阿弥沙,阿弥沙。”
“嗯?”龙仆哑着嗓音应了一声,贴上来在他被咬肿的唇瓣上啄吻了一下。
“你跟那个银龙……”赫兰揪紧了睡袍的下摆,防止自己的反应被龙仆察觉,“做过生小龙的事情吗?”
“主君,”阿弥沙低低地笑了,捧住他的脸认真回答,“我是男人,生不了小龙。至少目前还生不了。”
“那就是有……”
赫兰难过地闭上双眼,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因为这个而有不好的情绪,毕竟阿弥沙曾经真的爱过那个银龙,做过那种事也是正常的……但尾巴还是难过到一动不动,不再与黑色的鳞尾交缠缱绻了。
有所察觉的阿弥沙浑身一僵,脑子霎时清醒。糟,现在说没有会不会太欲盖弥彰了?
纠结片刻后他翻身躺下,将郁闷的小银龙揽进怀里试图安抚。
“等一下——!!”赫兰急声制止。
迟了。不经意间蹭到阿弥沙的膝盖,他可耻的反应登时暴露无遗。
对面的人身形一顿,似乎也有些始料不及。
“我不是故意的!”赫兰羞愧地蜷缩起来,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双手抱住膝盖不再动弹。
“主君,”已经反应过来的龙仆这次没再调笑他,而是轻抚他的发顶,声音平静而温和,“这是正常的。让我来帮您,好吗?”
赫兰点点头,而后又猛地摇摇头,“你不用……”
他不想再给他的龙仆添麻烦了。
“没事的。”
睡袍的带子已经散了,阿弥沙直接将其掀开,赫兰也跟着瑟缩一下,感受到自己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龙仆的手很温暖,带着薄茧,触感几乎让他颤栗,还有——赫兰猛地捂住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力气也很大。
“阿弥沙,这太……”“我知道。”
阿弥沙俯身安抚似地亲吻了他,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
“……”
“疼。”赫兰忍耐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提醒,“真的很疼。”
你手劲太大了。我没有龙晶刀那么坚硬。
龙仆的动作一滞,即便是在黑暗中赫兰都能感受到他傻眼了,兴许还有些束手无措。
“……抱歉。”阿弥沙泄气似地呢喃一声。
银龙也没有让你有多少经验嘛。赫兰合上眼,努力平复急促的喘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然而下一刻被潮湿温热包裹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颤,蓦然睁大眼睛。
“阿弥沙!”
“你不用这样的……”
现在龙仆回应不了他了。
大腿被龙仆的双臂压得动弹不得,赫兰觉得自己仿佛在温暖的海潮中起伏着,快感像浪涌袭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他失去了方向感,晕头转向直至彻底迷失,他不得不双手捂紧嘴巴才没发出奇怪的声音。
彻底松懈下来后他脱力地低喘着,缓缓睁开眼,黑暗中有个朦胧的影子在靠近。
阿弥沙拨开他汗湿的额发,落下一吻。
第27章 银龙主君
次日, 天未破晓,寝殿的大门便被吱呀一声推开,十来名龙仆你推我搡地鱼贯而入。
被摇醒的赫兰还处在睡眼惺忪的迷糊状态, 紧接着就被龙仆推去洗漱更衣。
站到落地镜前时, 他才注意到在寝殿内嬉笑不止的这群并不是自己的龙仆, 而是戈利汶的塞壬,为首那个指挥得有模有样的正是希尔妲。
“清醒啦?”蓝灰长发的塞壬笑吟吟地望着他,“睡得很好嘛, 阿弥沙走了你都没发现。”
自己的龙仆睡得快起得早, 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现过, 并不单是今日才这样。
赫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对希尔妲回以一笑。
仔细一看,她们似乎都精心打扮过一番, 一改以往披头散发素面朝天的模样, 或卷曲或飘逸的长发尽数盘在脑后,用珊瑚珍珠发冠点缀着,蓝色额鳞周围贴上了闪亮绮丽的鳞片,唇色各不相同却都鲜艳动人。
连身上的这套鱼尾裙都比平时的衣裳精致不少, 从水蓝向纯白过渡的渐变配色,上身华丽的鱼鳞状蓝色晶片闪闪发光, 雪白的褶皱裙摆随那欢快的步伐舞动着,赏心悦目如同翻涌的浪花。
外边的天都还是暗沉的,而塞壬们都是夜猫子——很多次, 他靠在阿弥沙身边安然入睡,半梦半醒间却听到了她们空灵悠扬的夜曲。
赫兰不由得思忖起她们其实一夜未眠的可能性。
虽是说来替自己更衣,但塞壬们显然自己都还没拾掇好,叽叽喳喳地围绕在他身边。
“赫兰!你看是这个祖母绿的耳坠适合我还是这个珍珠耳坠?”
“赫兰赫兰, 你觉得我要穿披纱吗?还是露出锁骨和肩膀更好看?”
“赫兰,你说我戴粉珊瑚发冠好看些还是红珊瑚?”
“赫兰……!”
原本忐忑不安的情绪被塞壬们的兴奋劲儿感染吞没得一干二净,赫兰不自觉紧绷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没那么紧张了。
“好啦,你们别光顾着自己。”
素来贪玩的希尔妲在姐妹面前也正经起来,叉着腰嚷嚷:“赶紧收拾赫兰!”
于是褐发塞壬百灵小心地将那套银白色礼服放到床上,激动转身:“开始吧!”
她们掩嘴笑着围上来,赫兰眨了眨眼,猛然反应过来后慌忙连退三步。
“我自己来!”
他局促地将乐得花枝乱颤的塞壬一个接一个推出门外,松一口气,站在床边褪下睡袍,准备换上新的里衣。
完全|裸|露在空气中后赫兰发愣片刻,思绪不受控制地飘散开来。
从前他没怎么注意过自己的躯体,但昨晚在与阿弥沙接吻时,身体发生的某种变化实在是难以忽视,而龙仆的应对方式也很……强硬但有效。
如果他没那么害羞,或许就会回抱阿弥沙,告诉他自己很喜欢他,告诉他自己也喜欢这样。
他还是不够坦诚,分明非常在意银龙的存在,却不敢向阿弥沙追问到底。曾经他宽慰自己,能和阿弥沙在一起就算做替身也没什么的,现在心里却不甘于此了。
就像尝试过更深一步接吻的滋味后,仅仅四唇相贴再也不能带来先前那么多的熨帖与满足。欲望是一个无底洞,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人是这样,龙也是这样。
而现在,他希望自己能彻底取代银龙在阿弥沙心中的位置。这听起来太自私了,却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