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郑然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他查过,那人在宗门名册上登记的名字叫林生,那么厉害的人在修真界不可能没有名号,用大概只是化名吧。不知道他说的宗主是修真界中的哪一位宗主,但伙计一听就明白了,他是玄阳宗的探子,不过为何这次送的人不一样了?
伙计不在深究,伸手接过,把信封收好,“我知道。”
郑然送了信,在店里随便买了点东西才走,来之前他和林生说过他要下山几天,对方也同意了。
仙道盟已经烂了,宗门破灭是迟早的事,他也得早早找好退路才是。
“传长老令,所有弟子一刻钟之后前往宗门广场集合!”一个身着内门弟子服的青年用灵力扩大音量对着宗门各处说道。
此时天才亮了没多久,还在睡梦中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殷珵骤然睁开眼翻起身,看到屋内和他一样被惊醒的弟子,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起身穿衣服,整理好一切拉开门走了出去,心中不禁想弟子的话是何意,难不成他跟进密道之事被发现了?
不可能,殷珵心里非常确定,要是发现了当初就该对他发难,不可能等到现在,先过去看看到底要干嘛,再探密道之事还需缓缓,免得打草惊蛇,落入对方的圈套。
殷珵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站了不少弟子,他抱着剑站在角落打了个哈欠,旁边弟子议论纷纷,“为什么召集弟子?长老们有话要说?”
“拜入仙道盟这么久,我还没见过宗主呢,每次都是这些长老主持各种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仙道盟没有宗主呢。”
“师弟慎言。”旁边的弟子提醒了一句。
殷珵站的无聊,心里盘算着再探密道之事,近日仙道盟各处防守愈发森严了,璇玑殿是难混进去了,好在守后山的是慕容临的人。还有当初在密道里陈聆让他传的话要传给谁他也没说,慕容临至今音信全无,萧允不知情况怎么样?还有刚刚传出的信也不知送没送到秦臻旻手中?不过这个时候甫琅和秦臻旻应该也联手了,他这边一切尚未查清,还得等。
原以为会说什么大事,没想到把弟子召集到这就是为了当众公布七长老的罪行,殷珵听的无趣,掏了掏耳朵索性倚着手边的墙。
各大长老高坐台上,大长老当着众弟子的面说出来了各大门派商议之后对七长老的处理结果,以及七长老坐下的弟子将分到各长老坐下之事。
殷珵听着,在心里想郑然会被分到哪位长老门下,好歹是曾经的长老首徒,怎么着也得说得过去,反正不会太差。
象征宗主身份的令牌在他手上没错,但寡不敌众,要是被各个长老的人发现他多次进出后山,那他就大祸临头了,现如今只有他一人,连个在明面上帮忙把风的人都没有,不能冲动。
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慕容临,还有密道里的陈聆...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有时候孤军奋战,真不是个好选择。
近日,萧允到清理藏匿在各大宗门邪修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他现在就像个活靶子,藏在暗处的人现在肯定被箭头都瞄准了他,指不定要出鬼主意挫伤他。
也不知他现在在哪?有没有受伤?
高台上的几位长老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殷珵屁都没听进耳朵里,心里在想自己的事。
不知道讲了多久,殷珵眯眼打了个哈欠,心里盘算着如何不引起突他人注意再入后山密道。
这一天他没有动作,在仙道盟挑着剑划了一天的水,一直到傍晚,乌金下沉,天空蒙上了暗色,他才悠悠前往饭堂吃晚饭。
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拔把剑一放,埋头吃饭,而这时,他对面坐下了个人,殷珵挑菜的筷子一顿,咀嚼的动作慢下来,掀起眼帘看了一眼对面的人,看着面生,没见过,应该只是个拼桌的,他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入夜,殷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在黑暗中倏地睁开眼,手背搭在眼睛上,轻轻叹了一声。
他翻了个身正对着窗户,眼睛规律的眨动着,手攥紧被子盯着窗户里透进来的那抹亮色。
只见一道亮光划破了黑夜,紧接着是一声闷雷,不一会儿,外面雨声淅沥,转而变成倾盆大雨落下。
风吹的窗户颤动,门外的檐铃被风雨打的叮铃不停。殷珵躺平,把被子闷过头盖上。
“我看这雨啊,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清晨,天已经亮了,但这雨毫无减弱的样子,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到地上溅起水花。殷珵抱着被子坐在打开的窗前,看着外面的雨,整个人都透露出慵懒的劲儿,捂嘴打了个哈欠,身子往窗户边挪了挪,无精打采地伏在窗沿上趴着看雨。
雨幕中偶尔有撑着伞的弟子飞奔而过,步子溅起高高的水花,衣摆鞋子不消几步就被雨水完全打湿,紧紧贴在腿上。
屋子里其他几人也没出门,有两个衣裳整齐坐在桌前等待雨停的,还有两个站在门口观望雨势,就只有殷珵一人还在床上没起来的。
“唉,这雨怎么还越来越大了。”
“我瞧着丝毫没有要停之势。”
殷珵听着他们的讨论声抬眼看了眼阴沉沉的天,心里了然,这雨啊,怕是要连下好几天喽。
这可不方便他行事啊,离开弟子宿舍就会被同舍的人发现,这大雨天的,在外行走的人本就没几个,他出去太显眼了,还得等待一段时间。
这雨一连下了好几天,阴沉沉的天仿佛下一瞬就要塌下来,甫琅与秦臻旻相对而坐,望着外面如注的大雨,桌案上放着一封尚未拆封的信,这是秦臻旻刚收到,而送出这封信的人就是远在仙道盟的殷珵。
雨珠如散落的珠串滚落在地,甫琅抬手沏了一壶茶,“你来拆吧,这可是他特意交代过要送到你手上的。”
秦臻旻并非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玄阳宗和归元宗现在是同盟,之前那些恩怨暂且放一旁,他拿起信注入灵力拆开,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越看越凝重,甫琅在他对面把他的神情变化看了个明白,见他神色凝重,端着茶杯正欲喝茶的动作停下,忍不住好奇信上究竟写了什么,他搁下茶杯一本正经道:“这信上是有什么惊世骇俗之事么,看你严肃成这样?”
秦臻旻张口欲言,竟不知如何说出口,只把信纸往他前面一推,“你自己看吧。”
“直接说不行吗?”甫琅一脸疑惑地接过,低下头把信大致扫了一遍,看完,他的表情也变得和秦臻旻一般,低头仔细看了好几遍才把信一把拍在桌上,“我真是没想到啊,仙道盟中人竟胆大得敢囚禁一宗之主!”
“我归元宗不过避世了几百年,竟不知修真界已成这般模样。”甫琅气急反笑,“倒真是叫我开了眼了。”
“他信里说的慕容临不知所踪又是怎么回事?”甫琅举起信扬了扬,“一宗之主失踪,他们宗门内一点反应都没有?”
“罢了。”甫琅站起来,“我先派人去虚怀谷问问实情,仙道盟的事就按殷珵信上所说,再等等殷珵,看看他能不能查到更多的事,况且萧允那边不是还没结束吗,我前些日子已经找过一些宗门商讨,届时联合各大宗门直接上仙道盟抓个现行,看他们怎么狡辩。”
“嗯。”秦臻旻点头,“我这边也找了几个信得过的门派。我们还不知道到邪修势力到底多少,还是小心行事,免得被藏在暗处的邪修抓到马脚,那就得不偿失了。”
甫琅转身往外,闻言脚步一停,“放心,我亲自去,不会被人发现的。”
“离去恐雨打湿衣裳,靠窗柜台上有伞。”说完,甫琅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阁楼,还坐着没动的秦臻旻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把桌上的信纸收好,转身去柜台上拿了一把伞撑开,举着伞缓步下楼,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这是他进入仙道盟的第二十七天,看着终于放晴的天,殷珵脸上露出笑来,连下了四天的雨终于停了,而今夜,他要再去一趟后山。
他心情难得好,抱着剑一晃一晃着下楼梯,忽然迎面走来个人,是下山历练去了的郑然,看他行色匆匆,见他他的时候眼睛一亮,殷珵朝他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两人一前一后往旁边的树林而去。
这里路过的人少,殷珵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身后就传来脚步声,他转过身看着来人,“什么事?”
“有人让我给你送信。”郑然说着,从怀里掏出信,殷珵疑惑地接过信一看,信封上什么都没有,“谁让你送的?”
“就那家店的伙计。”
伙计?他最近送出的信是秦臻旻,莫非这是秦臻旻回的信?
“信已送到,我还急着赶回去,我是趁着休息时间赶回来给你送信的,回去晚了怕他们察觉不对劲,我就先告辞了。”郑然一口气说完,而后见他点头之后迅速离去。
等人走后,殷珵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展开,看到信上的内容眉峰一挑,眼里漾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