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眼看林风把他家公子越说越惨,周鸣连忙上手捂住他的嘴,林风被捂住嘴还在挣扎着说,周鸣死死捂住赶紧为道尊辩解,“没有的事!他在胡说八道!道尊是那样的人吗!!”
林风费力扒开捂住嘴的手,继续哭喊:“仙师得救救我家公子!”
“你闭嘴!”周鸣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另一只手也搭上,双手不留一点缝隙死死捂住林风的嘴,“你这是污蔑!你!你这个人!!”
“亏我还一路好吃好喝一路送你到归元宗!”周鸣现在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人,林风还在双手乱抓,周鸣知道要是他放开了这人指不定还能说出其他惊骇世俗的话来。
守门弟子看被捂嘴的那人已经开始翻白眼,于是也插进来,他的目的是把两人拉开,顺便当做没注意到的都给了那个玄阳宗弟子几下。
被拉开的两人,周鸣更像是受害者,嘴角乌青一块,手背上还都是抓痕,脚也被踩了好几下,周鸣碰了一下嘴角疼的倒吸冷气。
看着现在像是一方人的两人,他自认倒霉的扯嘴冷笑,又因为扯到嘴角的伤而疼的龇牙咧嘴倒抽一凉气。
“我就知道,玄阳宗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守门弟子护在林风前面,一错不错的盯着周鸣。
“人送到了,我没想和你打,刚刚他说的一句不可信,就这样。”周鸣一刻也不想在这待,说完拍了拍衣服转身就走,甚至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守门弟子见玄阳宗弟子走后转身打量身后之人,年纪不大,境界很低,他看了一会儿拍着对方的肩膀,既然是受玄阳宗迫害,那他就帮帮这小子吧,
“既然是你家公子叫你来归元宗,我可像宗主禀明你的情况,不过宗主答不答应就不好说了。”
林风眼中一亮,“多谢!”
守门弟子摆手,“用不着,你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去向宗主禀明。”
归元宗避世已久,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带着外人进去,尤其这人和玄阳宗还有瓜葛。
“好。”林风捡起地上的剑到山门底下的石头坐下,等着守门弟子。
山门里面是看不到尽头的阶梯和郁郁葱葱的树木,云雾缭绕在山间,偶尔听到飞鸟啼叫,原来这就是大宗门的派头。
门口一边一棵参天青松,仔细一看枝干上还有剑痕,上面隐隐还残留有剑气。
他等了没多久就见那名弟子的身影出现在石阶尽头,林风从石头上跳下来站好,守门弟子到他面前,“请跟我来。”
这是答应见他了?!
林风心里压抑不住的激动,赶紧跟上去,漫长的石阶走到头就是一道石刻大门,踏进里面就是能容纳上万弟子练习的广场。
这广场得有一座小城大了吧!
和在山下不同,这里视野空旷,并没有云雾缭绕的情况,广场边缘就是白玉楼阁,弟子正带着他往前面中央的大殿去。
进入大殿林风低着头小心打量四周,殿内几颗雕龙柱直抵房顶,里面的装饰低调又不失威严。
“宗主,人带到了。”守门弟子躬身一礼随后退至一边露出身后的林风,视线对上了坐在高处的人。
“你就是萧允送来归元宗的人?”甫琅注视着下面的人,对着还站在一边的弟子摆手,“下去吧。”
“他把你送来归元宗什么意思?”
“不不不,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和玄阳宗毫无关系!”林风解释道:“最开始是我同我家公子要一起来归元宗的,但途中道尊突然出现把我家公子带走了,留下一个玄阳宗弟子让他把我送到归元宗,真的,我和玄阳宗没有一点关系!”
“哦,这么说来你是和你家公子一起来的,”甫琅放松后仰靠着椅背,“那你家公子现在在何处呢?”
“我家公子被道尊强行带走后就再无一点音讯,那个玄阳宗弟子一路上我怎么问也不透露一点。”他也很想知道公子现在在哪?
萧允强行把人带走......甫琅不由坐直身子,“他叫什么?”
林风如实回答:“公子叫晏秋沉。”
甫琅想了一下,“云安晏家?”
“对。”
晏秋沉,晏秋沉。
萧允那人什么性格他大致算了解,怎么会无缘无故把人带走?肯定有猫腻!
“是你家公子让你来归元宗的?他没想到同样拜入仙门?”
林风斟酌一下,说:“公子...不喜欢仙门,更没想过拜入仙门。”
就公子那抗拒的要死的样,怎么可能会想?
“你暂且先在归元宗待着,至于你家公子...我帮你问问玄阳宗宗主。”
虽然很讨厌玄阳宗,但晏秋沉这人怕是不简单,连萧允这样的人都能亲自动手把人强行带走。
他可还记得萧允是怎么对他师兄怀有何种情意,怎么才几百年就移情别恋了?
果然是道貌岸然之辈,装的很!
他就知道,师兄的死一定不简单。
只可惜他当时并未在场,那时候他还不是归元宗宗主,所有的经过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那些人说的什么样都有,根本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闯上玄阳宗质问萧允,得到对方轻飘飘一句“人是我杀的”,气不过的他当时就在玄阳宗大闹一场被后面赶来的师傅带回宗门,下令他不准踏出宗门一步,不过心里还是记着要给师兄讨个公道。
百年后他继承宗主之位再次踏入玄阳宗,玄阳宗宗主却不是萧允,而是萧允的师弟,他只想找萧允算账又得知他闭关多年,不过从那之后归元宗就和玄阳宗撕破脸了,退出五大宗,只要和玄阳宗有关的事一口否决。
甚至后面还出现了两宗弟子相遇双方大打出手,两宗不和由此被广泛传开,就连普通百姓都有所耳闻。
仙门各宗默默站队,不过明面上没表现的太明显,当时还有人担心两个宗门会不会打起来,毕竟是千年大宗,底蕴实力都不容小觑,不过他们担心过头了,归元宗逐渐避世,慢慢断了与其他宗门往来,弟子招收也从三十年一次改成百年一次,倒真成了隐世宗门。
甫琅低头沉思良久,抬起头看向门外隐隐青山,他得见一见这位晏秋沉。
这些年来,他不是在归元宗就是在虚怀谷,也是时候出去看看外面成什么样了。
再过一个月就是师兄的祭日了,今年就带他最喜欢的松花酿吧。
也是服了他了,怎么会喜欢这东西,这破酒还是玄阳宗山下一座城独有,他还要跑去玄阳宗界内买。
膈应死他了。
第27章
甫琅站在山门前回头望,也是许久不曾出去了,是时候去看看现在的仙门变成何种模样,还有能牵动堂堂道尊萧允之人究竟有何能耐。
他得去会一会。
眼睛瞟到山门石刻上的剑痕不由一愣,这剑痕有些年头了,他还记得这是他与殷珵刚拜入师门不久时两人谁也不服谁在山门比了一场弄上去的。
算上今年已经过了六百八十三年,殷珵已经死了六百八十三年了。
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啊。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玄安十一年。
锦南城外几里,一个脸上脏兮兮头发糟乱如鸡窝的少年抱着膝盖正缩成一团靠着神龛底下闭着眼,时不时蹙紧眉头好像梦到了可怕的东西眼睫颤抖。
又缩紧了一些,恨不得缩成一团变成一个球,弓着的脊背瘦弱嶙峋,怀里抱着一团黑布咕隆着。
少年手指攥紧抓死裤腿,呼吸突然急促,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惊魂不定的瞪眼急喘。
看清周围一片明亮,他还在破庙里终于缓下来,瘦的皮包骨的手扶着神龛慢慢站起要往前走,伸出一只脚忽然不受控制往前扑倒,灰头土脸趴在地上眼冒金星。
“...好疼”坐着睡了一夜腿麻了,刚才没注意这才摔了一跤。
少年想爬起,可一动就发现双腿现在不受控制,麻的像蚂蚁在啃食。
不疼,但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只好一直趴着,等这股劲过去,低头就见不平的地面,还带了一点血迹,是他摔倒的时候磕到嘴边出血了。
少年颤抖的手轻轻擦了擦嘴角,果然手背上又血迹,所有的委屈一涌而上,眼前被泪水模糊,少年干脆匍匐在地上大哭一场,把憋在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
十二岁,一个月内先是没了家再然后没了父母,孤身一个人四处流浪,花光了身上所有积蓄也仅买了口最简陋的棺材安葬父母。
这些天靠树皮野果果腹,还时时担心会不会遇上怪物,他真的太害怕了,甚至想过去死。
越哭越大声,越委屈难过,哭的正起劲忽然听到噗嗤一声轻笑,他把埋在地上的脸抬起来,灰头土脸的脸颊上挂着几条泪痕。
没看到人,他听错了?
又想埋头继续哭,这时
“不就摔倒了,有什么好哭的,爬起来就好。”
声音是从他背后传来的,甫琅腿麻动不了,只能就着这趴地的姿势扭头,看到高大的身形肩膀上坐着个人,低头带笑看着他晃动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