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什么啊。走得也太干脆了吧。秦怿不爽。
虽然江恒真要留下来,自己心里也怪别扭的。但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声不响就走了吧!
这也想着,秦怿环视被江恒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房间,连床单都铺得平平整整,像在掩饰在上面发生过的一片狼藉,后腰莫名地开始又酸又涨。
靠!这人爽完提了裤子就走是吧!
秦怿越想越气,拾起江恒垫在自己腰后的枕头就往门口砸去。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江恒稳稳当当抓住即将要砸到他脸上的枕头。
“怎么了?这个枕头垫得不舒服吗?我去给你换一个。”
秦怿愣在原地,“你、你这是?”
江恒推门至磁吸处固定,侧身把折叠床拎了进来,自如地在秦怿的病床旁支起,“听你的话准备休息了,我找值班护士要了张行军床。”
见秦怿仍一脸懵,江恒继续说道,“医院的床太小了,会挤到你的。”
不是。自己瞎闹一通,没想到江恒这阵仗是来陪床的。
秦怿闹了个大脸红,嗫嗫嚅嚅地装傻道,“你、你放着宿舍不住,这是做什么?”
“医生说要多陪陪你的。”江恒一本正经答道。
又是医生说。秦怿小声叹了口气,仰靠在床板上,没再看他。
瘫在床上没一会眼皮就开始上下打架,被折腾了大半天,秦怿现在只剩下抬手关灯的力气。
咔哒一声,屋内一片漆黑。
“晚安。”江恒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秦怿望着天花板半晌,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恒,像是才找到问话的勇气,“江恒,你只是听医生的话?”
问得没头没尾的,换得江恒一声不明所以的什么。
“算了。”秦怿觉得自找没趣,被子一掀蒙过头,滚了两圈,离江恒的行军床又远了远,远到再滚就要掉到床下。
旁边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秦怿感觉床垫陷下去一块,蒙在头上的被子被掀开,江恒温热的手心贴在额头上,熟稔地探了探体温,“闷着头睡对精神力恢复不好。”
又是医生说又是医生说。别扭劲涌上心头,秦怿死拽着被子不放,故意跟他作对似的。
僵持了半晌,秦怿听见一声轻笑传来,“输给你了。”
随即,秦怿轻而易举夺回被子,裹作一团。
半晌,背后传来幽幽的一声,“但我是自愿的。”
秦怿差点连人带被子直接滚到床下。
第40章 变本加厉
秦怿足足睡了两天, 似乎才把精力养回来。
仍睡眼惺忪的,就习惯性地看向行军床的方向。
上面空无一人。
秦怿顿时心下一惊,条件反射坐直起身, 视线环绕整个房间, 见着行军床上的被子被叠成豆腐块, 连床单都打理得一丝不苟, 这才猛然想起今天是周一,江恒去参加训练了。
胡乱地抹了把脸, 秦怿情不自禁地有些脸热。习惯真是太可怕了, 被无微不至照顾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时见不着人, 心里竟然落空空的。
【早餐是抹茶碱水包和热拿铁,记得吃。】
床头柜的保温袋下压了张纸条, 秦怿摩挲着那字迹,江恒人如其字,板板正正的。似乎看见江恒起了个大早去餐厅排队买早餐,明明早晨的时间紧,仍要一笔一划留下字条,放置好保温袋, 一切就绪才匆匆忙忙离开。
拿铁还冒着腾腾热气, 碱水包烫而松软,一吞一咽,吃得秦怿心口发烫。这几天里,许是秦怿的精神力还未彻底恢复好,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当年之事,相处自然得好似已然冰释前嫌。
秦怿喝尽最后一口拿铁, 思绪万千。第一次发生结合热,江恒不眠不休地守着自己;这回舍身救他,天天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要是能一直这样卧床不起,江恒不就寸步不离了,也不用烦心懊恼当年之事。秦怿叹了口气,极端地遐想着。
秦怿抹掉嘴角残留的面包屑,门锁突然咔哒一声,抬眼看去,江恒提着大包小包撞开了门。
“训练这么早就结束了?!”秦怿吃惊。
“都快中午一点了。”江恒边答应着边走到秦怿跟前,自如地从保温袋里依次拿出滑蛋饭,酱油虾和炒时蔬,又将桌上的面包包装袋和咖啡杯收拾进垃圾袋,“按你的口味买的,不好吃我再去餐厅买。早餐好吃吗?”
最近睡得昼夜颠倒的,秦怿才惊觉又一觉睡到了饭点,“好吃,我刚吃完早餐你就回来了。诶?你还没吃饭吗?”见着摆在桌上的餐食餐具成双成对,秦怿出言问道。
“还没呢,他们不跟我吃。”江恒把餐具递给秦怿,话里透露着无奈。
秦怿没忍住噗嗤一声。不用江恒明说,脑海已浮现出陈一鸣和云野拖着米亚,默契地给江恒丢下一句快回去照顾秦怿,便头也不回一溜烟跑掉的画面。
秦怿心情大好,主动挑起话题,和江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今天训练怎么样?匹配到谁当队友了?”
“变种体是巨蟒,队友是时云。”
“巨蟒?就像你当年参加a级哨兵考核的那只?”秦怿一时嘴快,话从口出,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喜欢总让人变得小心翼翼,可喜欢就像忍不住的咳嗽,一不留神就迸发而出,挡也挡不住。
见江恒神色一动,秦怿赶忙转移话题,“呃、呃时云她是不是进步很大?!”
“刚看到她给我发的信息,说这回的排名比上次进步了五名,精神屏障的防护效果也更久了,还能分出精力杀死几只小蛇。真是太好了!诶,欣姐最喜欢她了,一定很欣慰!”秦怿滔滔不绝。
江恒跟着秦怿的节奏点头认可。
待到秦怿终于换了口气,一旁才响起幽幽的一声,“我这回的积分是第一。”
秦怿挑了挑眉,江恒当第一是家常便饭的事,不觉得意外也就没当回事。
半晌,见秦怿迟迟没接话,江恒便继续说道,“我比上回的杀敌数多了二十。”
秦怿仍无动于衷,夹了块剥好的虾送进嘴里,继续看着江恒。
江恒再说出口话有些急了,“boss的弱点也是我最先找到的!”
见着江恒的眉头皱成山川,看向自己的神情里满是期待,活像只叼回飞盘准备向主人邀功,尾巴都要摇出残影的小狗。
秦怿这才恍然。江恒这是在吃醋吗。
秦怿放下筷子,饶有兴致地打量他。这人怪有意思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怎么一天天还在无差别地吃八百坛醋。
没忍住噗嗤了一声。就在江恒快变成河豚时,秦怿抽了张纸,抬手抹去江恒嘴角沾上的酱油渍,另一只手顺势揉了揉他的头,“做得很好。”
对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微不可察地往秦怿的方向凑近了些,兴致盎然地跟秦怿分享今日的训练。
饱足饭后,江恒收拾残余时,冷不丁地来了声,“时云进步真的很大,所有敌人都是自己杀的。”
秦怿不明所以江恒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是什么意思,停下吃蓝莓的动作,抬眼看向他。
“我没有带她上分。”江恒正经道,“到时候你回来参训了,我再带你上分。”铺垫了一大堆,终于说到正事。江恒松了一口气似的挠了挠头。
秦怿忍俊不禁,气氛到这了,也不想拂他的好意,轻笑应声道,“好啊。”
美好的一周犹如白驹过隙。
待到秦怿第三次听见闹钟发出震天响的噪音,才不情不愿地撑坐起身,关掉闹铃。
手机屏幕上8:47的数字醒目,秦怿一头扎进被窝里倒数三十秒,再起身时像重生般做了个深呼吸。
洗漱换衣服五分钟,宿舍区距离训练室步行七分钟,小跑的话不到五分钟。但无论怎么算,中间都塞不进十分钟去餐厅买早餐。
只得将就地往嘴里塞了几口压缩饼干,在噎死和饿死的之间,秦怿选择努力咽下去。
拽过风衣匆匆忙忙推开门,走廊人头攒动。
“早啊怿。”
“怿哥早啊。”
“怿听说你又进医院了?好点了吗?有空一起喝酒啊!”
“早啊。”
“早,新烫的发型特别适合你。”
“早没事了,谢谢关心啊。嗯有空聚啊。”
秦怿自如地跟来来往往的向导们打招呼,错开人群,往训练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人多的地方就是八卦的培养皿,一路上各种各样的信息传进耳朵。
“宿舍区门口怎么有个哨兵一直在站着?”
“长得超帅诶!怎么感觉没怎么见过?”
“新来的吧,中央塔这么多人,没见过不也正常。”
向导宿舍区常有为爱蹲点的哨兵,倒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被来来往往的向导纷纷议论,秦怿不免得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往那个被议论的哨兵的方向看去。
恰时肩上突然一沉,一只手臂搭了过来,云野的卷毛蹭上秦怿的肩头,“就知道你又压点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