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后遇到危险的事情,先保护好自己。”男人语重心长。
  小男孩指向秦怿,“我很安全,但是他遇到危险了!”
  父子俩闹腾着,秦怿却一直盯着小男孩的水瓶看,见两人终于停下争执,才徐徐开口,“你的杯子都砸坏了,对不起啊。”
  “你说什么呢!你比水瓶重要!水瓶坏了可以再买,你坏了就……”小男孩急眼了,半天找不到措辞,踌躇不决许久才说完整,“就、就买不到新的了!你要保护好自己!”
  秦怿有些动容,哑声应道,“好。”
  -
  被小男孩父亲送回家的路上,秦怿拜托他们一同撒了个谎,告诉他爸妈,今天晚归是因为跟同学出来玩,开心得忘记了回家时间。
  小男孩听后若有所思,“你爸爸妈妈是不是平时很忙,没有空接你回家。”
  秦怿点了点头。
  “我爸妈其实也是,今天刚是我爸爸出任务,完成得很顺利,才有空来接我。”
  “对了,要帮你撒谎,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秦怿。”见小男孩正仰头思考是哪两个字,秦怿拉过他的手,在手心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礼尚往来,小男孩也抓起秦怿的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江恒。
  “江是江水的江。恒就是,我们最近刚学的,持之以恒的恒。”江恒解释道。
  把秦怿送到家,三人通过气,很默契地瞒过了秦景明和纪蓉,两人没多问什么,还谢过江雄帮忙把孩子送回家。
  秦怿松了口气,等车启动后,自然而然朝江恒喊道,“江恒!下次再一起玩啊!”
  江恒朗声回应他,“秦怿拜拜!下次见!”
  升上了车窗,江恒趴在窗沿,见着车已驶离秦怿家,才开口问父亲,“爸爸,你们中央塔会管这些坏人吗?”
  “这种小事……”江雄理解儿子的意思,中央塔倒是会接民众委托,处理类似的事情,但哨兵向导的人手也就这么多,不是太紧迫的任务,公会不会大动干戈去处理。
  江雄才出声,就被江恒厉声打断,“这不是小事!”
  “好,那爸爸明天报给组织。”说话时,江雄话里含着笑。平时自己和余艳都在忙工作,疏于对江恒的照顾,可他却自觉成长成这样正义、正直、细心的人。
  江雄一时有些动容,“小恒,你做得很好。”说出口的话,坚定而有力。
  此后的日子,秦怿也会路过那里,也有晚归过,只是再没遇到那些坏人。
  第6章 新来邻居
  十三岁的第一天,秦怿是被隔壁哐啷当啷的声音给吵醒的。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门,见着纪蓉在跟一位陌生男人交谈甚欢。
  “诶您好!打扰了,我叫江雄,隔壁802的新住户。今天刚搬来,最近搬家真是打扰您家了!给您家买了点水果,以后请多多关照啊。”边说着,江雄边给纪蓉递来的果篮。
  “哪儿的话!您真是客气了!不打扰不打扰,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敲门,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纪蓉也没推脱,大方接过果篮,“这么多水果呢,待会我切好了给您家送过去。我叫纪蓉,纪律的纪,草字头的蓉,在中央后勤的药研室工作。我爱人叫秦景明,在后勤部的变种生物研究中心工作。”
  “诶呦,这不是巧了,我是中央塔的哨兵,最近常与变种生物中心的老师们打交道呢。”
  “那真巧了!有需要帮忙的,您尽管开口,诶,咱加个联系方式吧。”
  两人一来二去客套了起来。
  江雄身后突然冒出了个小男孩,抱着个大纸箱,气喘吁吁的,气还没捋顺,一声脆生生的爸爸,打断了纪蓉和江雄的对话,“爸!这个箱子……放哪呀……”
  “诶呦小恒你怎么就搬上来了,怎么不等电梯修好呢,多重啊这箱子。”江雄接过孩子手中的箱子,掂了掂重量。
  “这是妈妈的遗物……我怕丢了……没敢等。”江恒留恋地看了箱子一眼,伸手扫过箱子上那层薄薄的积灰。
  纪蓉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信息,下意识的揪了揪心,没多言,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江恒的头,“这是您儿子吧?”
  “对,叫江恒。小恒,喊阿姨好。”
  “阿姨好!”
  “诶真乖!对了,您工作那边是不是挺忙的?”
  “最近变种生物体又变多了,有时候是忙不过来。”
  “您忙不过来就发个信息给我,让小恒来我家吃饭写作业都行。我有一儿一女,看样子小恒应该跟我儿子差不多大,我儿子刚过13岁生日。”
  “诶呦,那确实一样大,以后真是多麻烦了!”
  “您真别客气!”说罢,纪蓉感觉到背后直勾勾的目光,一转身,就跟秦怿撞了个正着。
  “诶吓妈一跳!今天怎么醒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昨天生日派对玩挺晚呢。”纪蓉顺势揽过秦怿的肩膀,“这我儿子秦怿,竖心旁的怿。来跟江雄叔叔和江恒打个招呼,是咱的新邻居。”
  “江雄叔叔好,江恒好。”秦怿乖乖复诵道。
  “你好!我叫江恒,江水的江……”江恒见着有同龄人,大方朝秦怿伸出手。
  秦怿握住他的手,顺势接过他还未说完的话,有些迟疑的问道,“是持之以恒的恒?”
  “诶?你怎么知道?”江恒惊讶。
  “我……”秦怿回忆起七岁那年,某天晚归回家的路上,被一群混混围堵,半路杀来一个小男孩,用水瓶砸跑了围堵他的混混,帮他解了围。在两人分别时,那个小男孩这样自我介绍到,我叫江恒,江水的江,持之以恒的恒。
  秦怿打量着江恒的表情,男孩仍茫然但期待地看向自己,便随机编了个慌,“我猜的,前阵子我写作文用过这个词。”
  是个合理的理由,也没有人再追究。这时电梯恰好叮了一声,搬家师傅从轿厢走出,指着电梯里堆放的几个纸箱,“大哥,电梯终于好了,咱继续搬吧。”
  “好嘞。小恒你就在这跟阿姨和小怿聊聊天吧,等会东西都搬上来了,再和爸一起收拾屋子。”说罢,江恒便跟搬家师傅一同进了电梯,楼层显示器上的数字逐渐递减至一。
  这正中江恒下怀,他便转向秦怿,抛出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你叫qin yi,是哪两个字?”
  秦怿一如六年前,拉过江恒的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秦,怿。”
  “秦怿?”江恒复读他的话,若有所思,“总感觉有些耳熟。”
  秦怿刚想开口问,又念在母亲还在一旁,生生把话咽了下去,改口道,“我在第一中学初中部上初一,你是不是也在?”
  “是呢,我在16班。”
  “那就是了,我在你隔壁,17班。”秦怿自然而然接过话,又圆了回去。
  “难怪我觉得耳熟!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放学回家了!”
  随口的一句约定,变成未来两人之间的常态。
  -
  国庆节的最后一天,秦怿被留下来做班级值日,江恒在隔壁班做作业等他。
  “搞定了,回家。”跟一起做值日的同学道了别,秦怿走到隔壁班拍了拍正埋头苦写的江恒。
  “等你这会儿,我作业都要写完了。”江恒指了指桌面上摊开的练习册。
  “没办法,节前大扫除要求高。”秦怿清了清嗓子,学着班主任的声线,“辛苦同学们,要一尘不染哈!”
  江恒被他逗得噗嗤一声,“你学得还真像。我说我来帮你,你又不乐意。”
  “我们班的值日,喊你多不好。走,请你去吃汉堡,饿死我了。”
  两人有说有笑朝家的方向走去。
  忙起来容易忘记时间,路上瞥了眼手表,秦怿才发现已经八点整了。快入秋了,天黑得早,教学楼的人都走得差不多,整个教学楼显得又空又黑,阴森森的。
  楼道灯是声控的,部分楼层的灯接触不良,走近时怎么也不亮,离开后才滋滋啦啦的响,冒出咋咋呼呼的光,像恐怖片开场那盏渲染气氛的灯。
  秦怿平日脑子里总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走廊会飘出幽灵,又是洗手间会冒出鬼魂,此时氛围恰好,秦怿不动声色地往江恒的方向靠近了点。
  偏在这时,若有若无的带有哭腔的救命声,阵阵袭来,冷不丁防,吓得秦怿一哆嗦。
  “怎么了?”江恒注意到他的动静,一阵警觉。
  秦怿拽住江恒,“你听!”
  从小听力就好,江恒凝神屏息,半晌,朝顶楼指了指,“这边!”
  声音愈发明显了,秦怿清晰地听见那人在断断续续的说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感觉是被锁在屋子里了,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江恒断言。
  “我们快走!”秦怿加快了步伐。
  事实也印证了江恒的猜想。
  教学楼的顶楼有间杂物室,是保洁人员用来放置清洁工具的,门的设计不像卫生间那般从内锁,这个小房间只能从外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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