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甜甜跟四儿爹绽放了一个甜美笑容,然后又想起什么赶紧冲进产房:“额呢,额呢,滴滴笑!”
  产房已经收拾干净,血腥味淡了许多。
  额上绑着紫色宝石抹额的宋氏,神色还有些苍白,不过面上已经没了虚汗。
  她淡淡一笑,不信:“这么小,眼还没睁开,怎么会笑?”
  甜甜却是一愣。
  【我第一次见娘亲,就是这个模样……】
  【时间过得好快,我已经快两岁了……】
  小家伙轻轻贴在母亲身上:“额呢,苦苦……”
  “我不辛苦。”宋氏本还有些虚弱,突然胸中一暖,身子似又盈满了力气,“有甜甜,现在有了弟弟,额涅高兴,很高兴。”
  宋氏的眼睛湿润了……
  蕊儿见了很是紧张:“格格,这坐月子可不好掉眼泪,就是高兴也要忍着……”
  说着,她自己已经落了泪。
  “傻丫头,那你哭什么?”
  蕊儿连忙擦掉说:“让蕊儿替格格哭就好了。”
  胤禛抱着孩子进来笑着道:“新生儿没哭,你们倒比他还会掉眼泪……”
  “叫额涅和福晋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亏待了你们母女俩。”
  侧福晋这一波冲方桐来的
  第53章 侧福晋这一波冲方桐来的
  宋氏微微一愣,才低下头笑了。
  这么久了,她分辨得出四爷是在跟她开玩笑。
  而不是每次一看见他,都紧张得手脚不知往哪里放,只知道露出后脑勺给他。
  在床榻间,也都是闭着眼睛,完成任务一般。
  女人产子,犹如鬼门关走一遭,成功便是重生。
  或许这第二次产子受到全方面的庇佑,让她开始忘记了第一次难产时候,那股刻骨铭心的绝望和难过。
  甜甜和时光一起,逐渐治愈了她,内心甚至自己都不太明白的伤口。
  胤禛看见宋氏低头娇羞的笑,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坐在床沿,让她好好看一眼襁褓里的小阿哥。
  见她眉眼疲态,对着她轻声道:“你好好休息。”
  “我先送额涅回宫。”
  实际上,他是需要赶紧抱着新生儿,去武英殿见等了一夜的皇帝。
  见了面,康熙看也不看新孙子,忙问:“怎么样?”
  胤禛肯定点了点头:“听得见。”
  康熙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了另外一口气问:“那……有吗?”
  胤禛这次缓缓摇了摇头。
  康熙顿了顿,坐在软榻之上,熬夜的疲惫这才涌上心头,面上倒也不见太大的失望。
  有一个田田降世,已经是上苍对他天大的恩赐。
  康熙在知道自己能活到近七十岁的时候,其实就十分满足了。
  更何况之后田田还给了他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朕,亦何求?
  刘太医早把出了宋氏这一胎是男孩,康熙提前赐了名字:“你的大阿哥,就叫弘旻(音同悯)。”
  他靠着引枕上,如数家珍:“梁九功,赐宋氏金如意一柄、双耳莲头瓶一对、玉麒麟镇纸一个……”
  胤禛跪地,言辞恳切:“汗阿玛,儿子想为宋氏请封,为侧福晋,册封时间放在四福晋生产之后。”
  这是他如今院子里的第一位侧福晋。
  皇子照例能有两位侧福晋,地位堪比福晋只低了一截,生下的孩子亦有诸多继承权,完全区别于其他侍妾。
  早在田田显示多出不同之初,那时李氏又对宋氏诸多针对的时候,这个念头便在胤禛心中萌芽。
  在宋氏又有了身孕后,胤禛的心中便有了计较,在方才看见宋氏的那一抹笑,愈发坚定。
  不过,虽然乌拉那拉氏大度,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影响了她的心绪。
  康熙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便依你,你选时间上个折子吧。”
  “宋氏有功,朕的赏赐还是要有的,领回去。”
  “这阵子你让田田多陪一陪弘旻,御门那边半个月后再过来吧。”
  胤禛应是,想着小家伙知道能好好休息,怕是会很高兴。
  这时,康熙的声调一沉:“还有……太子那边,你过去赔个不是。”
  看来毓庆宫的动静,汗阿玛已经知道了,想来是太子又先过来告状了。
  先派小太监传召,又让大李佳氏过去“骚扰”四福晋,太子自己不露面,甚至都说不上是态度强硬。
  不过都是为了一次又一次,给四皇子对毓庆宫的拒绝加码。
  让胤禛对太子的“大不敬”,板上钉钉。
  储君亦是君,臣下不敬,这无疑是踩了皇帝的底线!
  胤禛应了,用比来时还要更加恭谨的态度,同孩子一起退出武英殿。
  皇帝喜欢田田,这两年也愈发重视他这位四儿子,给予了诸多优待。
  但在对待储君的态度上,汗阿玛的“偏心”从一而终,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胤礽永远是康熙心中最重要、最满意的儿子,也是大清唯一的继承人。
  无论弘旻是不是和他姐姐一样拥有异能,都不会影响皇帝方才要他去道歉的决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从小养在佟佳氏膝下,知道无论养母还是亲生父母,并不是都会满足孩子期待的胤禛,很早就放弃了一些无谓的妄想。
  他对这一刻皇帝的决定,没有任何失望和波澜,甚至不觉得皇帝没有抱弘旻一下,是毫无亲情可言。
  这原本就是他记忆中,田田出生前汗阿玛的模样。
  他甚至提前赐名,梁九功又送来两列的赏,便已经是皇帝的特殊待遇了。
  面色平静的胤禛将弘旻送回去,依次看了在睡梦中的宋氏、甜甜还有四福晋。
  这才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出发去毓庆宫。
  等了不知许久……
  太子是预想中的阴阳怪气:“四弟如今的脾气是硬了,真是叫孤好等!”
  “弟弟来迟,太子恕罪!”胤禛跪在地上,神情恭谨,知道今日没有跪到太子满意,怕是很难离开。
  毕竟从胤礽一岁起,能在他面前站着的人,就没有几个。
  没想到下一秒,太子就将他扶了起来:“孤还没恭喜你,喜得麟儿。”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赫舍里家那边,就由孤做主,心裕设宴,你去参加*。”
  “你我兄弟,当互相体谅。放心,孤和索相都不去,只有心裕而已,他绝不敢为难你。”
  “就当是为之前的事,画个句号,如何?”
  意思是,他在心裕主持下,跟法保和解。
  既然撞马一事的起因没了,外人也就不好再抓着法保妻子给他戴绿帽子的家丑不放。
  纳兰明珠还有其他索额图的政敌,在背后动的手脚也只能跟着收敛。
  这样,太子便不再计较胤禛这一回“以下犯上”,不遵从储君传召。
  哪怕知道,太子和索额图一环扣一环的布置,还不知会有什么在这场宴会上等着他。
  被架着的胤禛还是只能应了。
  等赫舍里心裕亲自送来帖子,又定了上门的时间,胤禛过去赫舍里府上,参加了一场又冗长、又虚假至极的宴会……
  见着了脸色如同鬼一般难看,人瘦了一大圈,强颜欢笑的法保。
  每时每刻都在等着下一秒出现的未知阴谋,丝毫不敢放松的胤禛身心俱疲回到南熏殿,忍住了一晚上的咒骂。
  手上玉扳指转得都快冒火了。
  等在门口的桑嬷嬷满脸着急:“主子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四福晋下午的时候就发动了,可刘太医和沈太医都被人扣着……根本过不来!”
  “不是还有十二天?”一直强撑着的胤禛,气都没缓上一口,直接跳下马车,往后院正屋冲,一边问,“今天都有谁来过?”
  “没有人。就太子妃送了东西而已。”桑嬷嬷脚步飞快跟上。
  盈在心头不详的预感,胤禛急问:“四福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
  桑嬷嬷的声音发抖:“问了一嘴,您要请封侧福晋的事……”
  胤禛停下,深呼吸了一大口气,饶是乌拉那拉氏因着田田的关系,和宋氏相处一直很是融洽。
  宋氏也对四福晋十分恭敬顺从。
  但身为福晋,她不可能不在意一个侧福晋的身份,更何况是在宋氏刚添了一名长子的情况下。
  世难两全!他不想亏待了宋氏和田田,也一心要照顾四福晋这一胎。
  没成想,还是被人利用,走漏了风声。
  到底还是他不够谨慎!
  眼下不是指责的时候,胤禛继续朝前走:“太医院没有别的太医当值吗?”
  “去问了好几次,都派出去还没回来。刘太医跟沈太医也是被请到宫外的。去了恭亲王府、裕亲王府,还有其他的……”
  胤禛当然想明白了,这才是太子让他去赴宴的真正目的。
  调虎离山,他是第一层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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