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它并不知道哪位是主人心心念念要报复的人,却知道跟着主人炼制的丹药香味寻找。
此处是丹药气味最浓的地方。
脑容量不大的脑袋迟钝思考了会儿,盲目下了判定。
主人讨厌的,必然是其中面目最丑恶的那个女人。
倾听着她们的计划,黑色的膜块状本体有种极为迅速地想要破坏的冲动。
很快,本体钻进了泥土里,一刻钟不到就回了方士身边。
方士正在挣扎着改善新的丹药。
黑炭融入烈火,发出灼烧的热气。
方士满头大汗。
少了小半块脑子的黑色膜块状本体可没有那般聪明能看人眼色。
它凑近方士,想要说出自己打听出来的情报。
却很快就被方士挥袖子赶到了一边:“去,不准靠近我。”
黑色膜块状的本体委委屈屈缩在角落。
等方士闭目炼完了这炉丹药,方才睁眼,却也不正眼瞧它。
“怎么了?”
方士的声音有气无力,显然还在遮掩着痛苦。
而委屈蹲在墙角的黑色膜块状本体可察觉不到如此细微的动静。
它激动地跑了过来,又犹豫地在方士面前停下。
在方士面前,它用尾巴戳戳地面,又画了个圈。
方士冷着脸,却还是看了黑色膜块状本体的动作,越到后面,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他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什么时候会使这样的小手段了?”
方士觉得有些不可能。
按照于桑之的本事,按照于桑之的能力,本不可能用这样委曲求全的手段来为自己谋利。
方士狐疑地看着还在不断在地面画圈的黑色膜块状本体,质疑道:“你确定是她?”
不怪方士质疑,他的这个小破东西的脑子他是知道的,无论分成多少块,几个加起来都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脑子。
若不是他今日伤势反复严重,伤口又隐隐有加重的趋势,为了避免伤口反噬,他只能待在自己炼药的宫殿里,他本该自己出马的。
黑色膜块状的本体面对质疑,连片刻犹豫也没有,坚定而信任地点头。
必然是,肯定是。
方士狐疑看了他一眼,还是坚信了它的说法,暗自思索片刻。
他便决定了要破坏于桑之的计划,让她也吃吃苦头。
总不能他一个人在这儿疼痛不堪,她却在外面潇洒快活吧。
只是他本身也并不十分精通这些女人见的小手段,一时无从下手。
好在根据黑色膜块状的本体传来多消息,于桑之打算用些巫诡的招数。
这就是他的老本行了。
更何况他如今的身份,更方便去揭穿她的阴谋诡计。
方士一下子又有了兴趣和信心,连被冷汗浸透的脸上也有了笑。
他的笑容阴狠又毒辣:“谁能想到呢?几年过去,你居然不光没有长进,反而还倒退了。为个男人要死要活,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既然是你要害人,我要救人,那就算不上我不道义了。”
火光下,方士的倒影扭曲弯折,仿佛一条肆意的毒蛇。
宫殿外,花团锦簇。
宫殿内,被阴暗浸透的花柳烂了根,败了花,零落在泥土里。
“哈哈哈。”只有一个人的药房传来方士的冷笑声,冷笑声低低沉沉,仿佛方士一个人在喃喃自语:“看来,我当初做的决定是对的。把你给带到这个时代来,让你遭受封建的鞭挞和消磨,让你明白高低贵贱皆有命。当初傲然的脊梁骨啊,居然有一天,能为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真是笑话。哈哈哈。”
第100章 搜查
当然,方士要把人掳过来,并不是没有付出代价的。
至少他现在这一副千苍百孔的身体,就是他作死的结果。
然而,再大的教训在方士咬牙切齿的想要报复下,都显得无力。
为了报复于桑之,方士舍得让自己痛苦,也能忍受一时的低谷。
于桑之算什么?
方士狠狠咬牙,不过就是一条从阴沟里爬出来的漏网的鱼,居然也敢举起镰刀,往曾经的上等人身上插刀屠杀。
方士恨于桑之算是恨到了牙痒痒的地步。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做得太明显。
隐藏身份,到这里成为一个炼丹的方士,从来不是他目的的终点。
让于桑之付出代价,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去,再仔细盯着。”方士冷冷笑了两声,吩咐傻站在一边的黑色膜块状的本体。
他打定了主意要做这个搅屎棍。
便非要把事都掀翻了不可。
黑色膜块状本体诺诺点头。
第二天的时候。
青衣小童再次来到丹房,这次,他刚进去,就被方大师招手,安排了一个任务。
“啊?”青衣小童怀疑自己听错了,几乎要质疑自己的耳朵。
方大师刚刚说了什么?
这不该是他的事吧?他不应该就只是帮助方大师去他懒得去的乱葬岗、破草地找那些稀奇古怪的材料吗?
怎的还要掺和到□□里去?
“怎么?你不愿意?”方士察觉到青衣小童的迟疑,连语气都带着不悦。
“奴才不敢。”青衣小童第不知道多少次低下头,苦着脸接受了方士的吩咐。
他能怎么办呢?
他也不过是宫廷里小小的一个不起眼的奴才罢了。
而且……
青衣小童有点害怕。
以他这些时日跟着方大师的情况来看,他很怕方大师一个不喜,就对他下咒。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方士冷哼了一声,哪怕内脏依旧在难受和痛苦,也硬是端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你还不快去?”
“是。”
今日的后宫格外的热闹。
听闻贵嫔开了一个赏鸟宴,虽然大家都知道是个古怪的噱头,比赏花宴还要莫名,但也并没有人不给贵嫔面子,都挂上了虚伪的笑容,来参加这个古怪的宴会。
贵嫔来到前面时,很多后宫的嫔妃已经到了,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流水般端上来的瓜果,没有一个人的心思真正在这所谓的赏鸟宴上。
“姐妹们,来看看。”贵嫔的心思自然也没有在鸟身上,不过,为了接下来的大戏,总要有人唱下去才能舞得起来。
一只五彩的小巧鹦鹉被下人带了上来。
这只鹦鹉和其他鸟完全不一样,胆子很大,一只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
“坏人,坏人。”
鹦鹉没有自己的命被人捏在手里的自觉。
反而各个嫔妃捂住自己的嘴,惊讶地打量着贵嫔的脸色。
贵嫔无聊地瞥了鹦鹉一眼,看样子也没把它放在心里去:“这是我哥哥刚送进宫里的鹦鹉,很漂亮吧?是我哥哥去西域办事的时候,特意给我带的。”
贵人们平时对花感兴趣,偶尔对鸟也感兴趣。
本来没多少兴致的人,一听说是从西域特意带过来的,这才纡尊降贵去看。
“好似是有些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提到这里,没有人比贵嫔更有面子,她的家世本在这些人里都算的上一流,刚入宫就被封了高位,更是家中宠爱,哪怕是入了宫,也没有直接抛弃她的打算,反而时不时给钱给东西让她在宫里打点:“其他鸟可没有它这么华丽的毛。”
一个低位的嫔妃凑近去摸它,感受到鹦鹉绿色的尾翼,确实不同凡响。
“啊。”忽然,本在学舌的鹦鹉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看着眼前这只凑过来的手,就这么一口啄了上去。
虽然鹦鹉的喙并不十分尖锐,但后宫里的妃子哪个不是细皮嫩肉的?
这一口下去,那手的主人立刻受不住地尖叫了起来。
“哈哈,活该。”贵嫔眼里有了点幸灾乐祸。
她可不会心疼那个被啄伤的人:“本宫都说过了,这只畜牲还没驯化,都让你们小心着点了,没看它还在骂人吗?”
那只被啄伤手的主人眼里含着薄泪,泪眼朦胧地看着贵嫔。
太可恶了。
贵嫔明明之前没说过这话,这话一说出来,反倒像是她没眼力见去碰鹦鹉,反而吃了亏,像是她咎由自取似的。
可分明这是贵嫔的鸟,贵嫔要给她一个说法才行。
正当她这般想的时候。
突然听到几个宫人的一声尖叫。
“啊。”
被啄伤了手的妃嫔也顾不得低头垂泪了,连忙抬头去看。
难道有人和她一样,伸出手指被啄了?
然而……
“坏了。”提着笼子的宫人眼睁睁看着锁得好好的鸟笼突然坏了锁。
那只骂人的小鹦鹉在鸟笼打开的第一时间还有点呆愣愣的。
下一刻,似乎不敢置信关了自己好几天的鸟笼就这么开了。
鹦鹉展开自己的翅膀,趁着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振翅一飞。